卻說鄧來聞完顏宗旺提出的條件過余苛刻,不敢自作主張,乃邀完顏宗旺亦派出使臣一同前往宋廷商議。
完顏宗旺曰:「來而不往非禮也,既是宋使相邀,吾明日即派使臣與宋使同往開封便是!」商議既定,便令鄧來回營帳休息。隨即又召集眾部將商議派何人與鄧來一同前往宋廷議和。
郭球曰:「若往大宋議和,元帥只需派文官武將各一員,令其死守吾方所提之條件即可。若宋廷不肯答應,大元即可起兵南進。」
完顏宗旺曰:「軍師之言甚合吾意,但未知派何人前往才合適?」
郭球曰:「文官就從帳下派一言官前往即可,武將則需派一武藝高強之人,好讓大宋知吾軍中有能征善戰之將。」
完顏宗旺曰:「令監軍完顏實與護衛郭品二人一同前住,可否?」
郭球曰:「若有郭護衛親往,定能振懾宋廷!」
次日辰時,完顏宗旺便親自送郭品與完顏實二人至營寨外,並囑咐完顏實曰:「只需守住吾等已議定的條件即可,其余勿需多言。」
完顏實曰:「大元帥盡管放心,吾與郭護衛此行定不負元帥所托!」話罷,便隨鄧來一同往大宋開封府來。
行三日便到齊陰縣。時天色已晚,不便再往前趕路,若錯過了行頭,連夜間住宿的地都沒有了。但這齊陰縣乃是一小縣城,沒朝廷館驛。只有達官貴人私自開設的客棧酒肆。
鄧來遂謂完顏實曰:「今日天色已晚。沿途均是山野之地,吾等若再往前趕路只怕錯過了行頭,沒處過夜。不如就在此處找間客棧暫住一宿,如何?」
完顏實曰:「吾二人听鄧大人安排便是!」
鄧來遂令康庚往前面悅來客棧訂上房六間,一行人當夜便在悅來客棧住宿。次日辰時便開始往開封趕路,行三十里,便到青石寨。
青石寨乃是一小村莊,左邊一條路通向兗州,右邊一條路通向齊陰縣。兩條路在青石寨後面的一道山梁處匯合成一條路通向開封府。
是時。郭品,鄧來,完顏實一行人正行到兩條路的交匯處。忽見左邊路上有一少年俠士武生打扮。騎一匹紅馬背劍而來,行得極慢。
郭品定晴一看,見這少年武生有幾分面熟,遂細細一想。乃想一個人來。只見這少年俠士正是青州城破之時。出手扶雷大海的那名少年。當日這少年與自己拆了幾招,對了一掌。掌力之強大出乎意料之外。
當日本應取這少年性命,但被這少年使一招怪異劍式逼退數步。而使得這少年趁機逃跑。不想山不轉水轉,轉來轉去卻在此處相遇。遂思之曰:「此人武功極高,平常之一般武林高手根本不能與此人相提並論。若不乘此機會將此人除去,日後定是吾大金之心月復大患。」正思間,怡頭一看,只見再往前走數里。兩下是山。忽地心生一計:待行到轉角處吾找個籍口留下來,先將此人除去。再往開封。
郭品騎在馬上略有所思,就落到了眾人後面。
完顏實見郭品本是騎一匹千里馬,卻走到了眾人的後面,便問曰:「郭護衛所思何事,為何心不焉?」
郭品曰:「人有三急,吾忽感肚月復不適,汝等可先行,勿須等吾,吾稍後追上汝等便是!」
完顏實聞言便不多問,又知郭品武藝高強又有千里馬。乃相信郭品即便是掉在後面也能瞬間趕上。遂放心與鄧來等人快馬趕路。
郭品見鄧來,完顏實等人走出一里之後。便駕馬在山路轉角處等著那位少年俠士。
那少年俠士正是楊劍輝。當日從青州逃月兌之後,只因全身經脈被郭品用內功振傷,遂不敢遠行。只駕馬往青州城西狂奔四十里,便躲在青州城外的一座山神廟內運功療傷。足足調息了五六日才將經脈打通,恢復了正常。
武功恢復之後,便不負雷大海之所托往開封府尋找雷若雲。二來也欲往開封府投軍。遂騎馬一路往開封府來。沿路饑餐喝飲,曉行夜住。一路上見各地百姓流離失所,荒骨野草。富家有膏虞之田,平民無立錐之地,又金軍連年南侵,北方邊境極不太平,見此一翻景象,楊劍輝心內甚憂。乃思之曰:「而今朝廷朽木為官,禽獸食錄,大好河山卻搞得一遍狼藉。難怪各地民眾紛紛反抗朝廷,如此朝廷又怎能與大金對抗?吾輩有志青年欲報國卻又無門,當真讓人心痛。」
楊劍輝一路前行,一苦思。想來想去忽然頓悟,認為只有當官,到皇上左右進言才能改變朝廷之**。作民間游俠終究只能逞一時之痛快。從此刻起,楊劍輝別已改變了投軍的想法,下定決心進入仕途為官。
徐行數日,便進入兗州地面,因貪趕路程,在天黑之時卻行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之處。又時值隆冬天氣甚寒,夜間更冷。楊劍輝無耐,只能繼續駕馬前行,又行二三個時辰,忽見前方有一村落在月色下清晰可見。楊劍輝見此村落心內大喜,便趕馬走向村內。
進村後才知道,此時已到子時,村內已是家家關門,人人閉戶了,連火光都看不到一點。欲到人家家里討個住處,暫過一宿又覺得不妥。三更半夜的去人家門上叩門,人家還以為是強盜山賊前來打劫。但若是尋不著個住處,一夜寒風不被凍死也要凍病。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上前叩門,到一戶人家暫住一宿較為妥當。遂跳下馬背,便上一戶人家重重的叩了數下門,並曰:「吾乃過路之人,天冷風寒,想在汝家借住一宿,多有盤資奉上。」但屋內並無一人答應。
楊劍輝見這戶人家不願開門,遂不再強求。只牽馬前行數丈,又叩另一戶人家之門,但屋內仍是無人答應。當夜一連叩了數戶人家的門均是如此。乃思之曰:「吾在門外如此敲擊,就算是不願開門也該回復一聲。怎地家家戶戶聞吾如此敲門卻連答應一聲都有沒有听到。莫非是此村無人乎?待吾強行闖入一戶人家看看,看究竟有沒有人?」
遂手持寶劍,飛身一躍便進入一戶人家。輕輕落在此戶人家的院落里。疑神靜听,卻听到此戶人家的廂房內有一男一女在竊竊私語。乃上前叩門曰:「房內有人否?」
房內之人听到叩門說話聲似乎連呼吸之聲都減小了。
楊劍輝又曰:「吾乃過路之人,只想在汝家借住一宿,多有盤資奉上。若再無答應吾可要破門而入了。」
此話一出,房內之人方答應曰:「好漢勿急,吾開門便是!」話罷,便听見火石撞擊聲,房內點燃一盞油燈。
須臾門開,只見一中年農夫手執油燈而出。楊劍輝問曰:「方才吾在戶外叩門,汝分明听見,為何又不答話?吾只需在汝家中借住一晚,肯與肯也須答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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