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哭了，真的哭了。
喧王朝國事府的府務委員，國安府名譽府長，三軍統帥府的錦衣府的少都府長，三星中將，手下勢力龐大，高手如雲的邪君白使龍大人
哭了！
趙季博驚得嘴里的煙都掉了下來。
江寒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心痛。
他想哭，他要哭。
馬勒戈壁的，誰規定的男人就不能哭，誰定的男人就得偷偷的流淚，想哭就哭吧。
哭吧！
江寒哭天，哭地，哭這黑暗，哭這人性的沒落，哭善的遠離，哭這蒼茫的宇宙。
他哭這草，哭這河，哭這土地，哭這水里將要下鍋的魚。
這哭聲傳的遠遠的，甚至驚到了深山里的野獸。
這哭聲引起了趙季博的傷心和共鳴，他也開始哭了。
兩個男人，像農民一樣的蹲在河邊，抱頭自己的頭，哭泣。
江寒哭夠了，他好多了。
可趙季博還在哭。
讓他繼續哭吧，受欺負的老實人，受人凌辱的善良人，沒有退路的年青人，顏面盡失的自卑人
人跟人本應是平等的，人應該是善良有愛的，可現在，就分出了三六九等。
而拳力和金錢成了劃分人等級的分界線。
這是個笑貧不笑娼的舍會，人為了生存已經不再需要廉恥和自尊這玩兒意了。
人們從來不看你血腥和不擇手段的過程，只看到你高高在上的結果。
你左手拿著拳力的章，右手抓著大把的金幣，你就是成功者。否則，一切都是白扯。
趙季博也哭夠了。
他感覺好多了，因為也有一個沒落的男人陪著他哭，他也一定很痛苦吧。
「你受過很多委曲？」江寒道。
「是的，許多，許許多多，多到壓得我喘不過氣來。」趙季博看著遠山嘴里喃喃道。
「說說吧，我想听听。」江寒又道。
「那一年我在學校當老師實習，從來沒有想到過學校會丟錢，我把收來學生買跳繩的錢就放在沒有鎖上的抽屜里，可就丟了于我我請了客，為了平這件事，那時我的工資是每月90的實習工資，可第一道菜就是38元一道的蔥油鯉魚全校的男老師都快來了，最後，我幾乎身無分文的離開」
「還有一次，他們慫恿我總結周一的紀律衛生，我實話實說地當著全校師生上千人的面總結了，可得罪了校領導和老師我幾乎混不下去」
趙季博喃喃地道，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你不是迂腐，像海瑞那種直性的迂腐，你是正直，可這個舍會是不允許正直存在的。」江寒點頭道。
「母親帶著我一個人生存，我們就像大醬一樣，誰都想來蘸上一筷子好人太少了，都想欺負你，並以此為樂，我真的不知道這個舍會怎麼了。」
「好不容易到了宮府，以為可以揚眉吐氣了，可那里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一個小小的材料寫上三五遍都是少的，沒完沒了地改，沒完沒了地被罵，咱沒有人，沒有背景，沒有關系，只能忍著那個令狐秘樞長甚至，甚至罵過娘」
趙季博攥緊了拳頭，他將牙咬的嘎吱作響。
「一次在大街上，一個人無意中將痰吐到了我的手上，我感覺到了，可沒有動，就當不知道的那樣往前走，我听到那人在後面偷笑，罵我傻逼，他以自己賺了天大的便宜我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將痰擦干淨了，然後繼續走。」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可，就這樣做了。」
趙季博突然轉頭道︰「他罵我傻逼，你看我是傻逼嗎？」
江寒很認真的看了一會兒趙季博，然後道︰「你不是傻逼，那個人才是，而且是大大的傻逼，傻的不能再傻了。」
「知道我用了多少年才提上副課級嗎？要不是為了提職另一個人，而他的能力根本不如我，甚至都不怎麼上班，怕報到上面說不過去，才捎帶著將我提了一級」
「嘿嘿，有趣吧？」趙季博用他那滄桑的超過他年齡十倍的眼神無助地看著江寒道。
「有趣，的確有趣，真是有趣極了。」江寒點頭道，他不得承認這一點。
這簡直太他媽的有趣了。
「我現在剛調到秘綜處，課長能支使我，副楚長能，楚長更能，上面還有副秘樞長、秘樞長，這是靠等級說話的環境。無論誰有工作都第一個先推給我，因為我能干，我會干，我干的認真，干的好，所以我就只能是活該在這里，誰會的越多誰就越挨累可也越討不了好去」
趙季博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道︰「我沒有女朋友，我自卑，許多女人都看不上我，因我一個副課長一個月的工資只有二千多塊錢，這些錢連我自己都養不活，除了人情往來，吃飯水電煤氣電話費，還剩下什麼了」
「我沒有拳力，沒有灰色收入，就連給女人一個包都買不起，我不配有女人，女人真的跟了我，也是遭罪」
趙季博不想說了，說多了都是眼淚，也無益。他能有機會跟江寒在一起大哭一起，又說說心理話已經好多了。
「那你怎麼解決男人那個方面的問題？」江寒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難道你出去花錢找女人？」
「花錢找女人？一是我不能，二是也沒那麼多的錢，男人的失敗同時也帶來了那個方面的無能」
趙季博笑的有些慘然。
他轉過頭，接著道︰「網上不是有個段子說，小擼怡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先撕長裙，後撕短褲，百撕不得騎姐」
「哈哈哈」趙季博笑的有些像哭。
江寒明白了。
「你，以後跟我混了。」江寒一拍手站了起來。
「啊？」趙季博驚訝地沒有反應過來。
「在宮府不是要靠山嗎，那勞資以後就是你最大的靠山，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
江寒一笑道。
「按你說的做？」趙季博站起身來到江寒身邊，他從江寒身上看到了一道亮光。
那同時也是一種希望。
一種絕望中的希望。
「如果你讓我把水倒到秘樞長的腦袋上，我也要照著做？」趙季博有些自嘲地道。
江寒非常認真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錯，哪怕我讓你用茶杯，當場去砸你們秘綜處楚長的腦袋，你也要去做。」
「因為，最關鍵的是」
「我保你無事，而且」
「還能升宮！」
趙季博看著江寒極度認真表情，他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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