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井置帶著江帆徑直上了二樓。一上二樓,江帆就看到了一個單薄的背影。看見這個背影,江帆突然有種想落淚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了她,就好像看見了孤單。
龍馬井置輕輕地走了過去,江帆不由自主地也放輕了腳步。
「爸爸,有新客人來麼?」少女轉過了身,圓圓的臉龐,皮膚白皙,應該說一直窩在屋里,顯得倒有幾分蒼白。
江帆只看了一眼少女的眼楮,就被吸引住了,這雙眼楮純潔地一塵不染,好像根本與這個塵世間無關一樣。
少女並沒有講話,她舉起了手中的牌子,原來她不會說話,只是把字寫在牌子上,江帆和龍馬井置一起看的清清楚楚。
龍馬井置點了點頭,「是的,櫻子,這是上杉家的年輕人,爸爸找他過來陪你說說話,不然的話你會感到悶的。」
「櫻子不會的,櫻子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呆在這里。」龍馬明櫻飛快地在牌子上回了一句。
江帆看著龍馬井置,「她听的到?」
「櫻子听得到,只是她身體太虛弱,就連說話都感到有些吃力,所以我就讓她把想說的話寫在牌子上,這樣她反而不會覺得累。」龍馬井置看著女兒的時候,目光柔和,完全沒有了商界梟雄的精明與銳氣。
「也許這個時候他才是最幸福的。」江帆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龍馬井置拍了拍江帆的肩膀,「櫻子的身體虛弱,她從出生開始就是這個樣子,後來有一位僧人給了櫻子一個治病的方子,可惜沒有人能看得懂,倒是櫻子自己在這里搗鼓,身體反而比以前好了許多。」
江帆掃了一眼,「我了個擦,這是藥鋪子麼?」這麼大藥鋪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有客人來,我去換一種燻香。」龍馬明櫻又一次舉起了牌子。
她開始忙著招呼客人,這里很少有外人進來,龍馬明櫻明白父親絕不會隨隨便便帶別人進來。
「這就是我希望找一個強大繼承人的原因,現在你懂了麼?」龍馬井置拍了拍江帆的肩膀。
江帆點了點頭,確實,以龍馬明櫻的身體,根本無法繼承龍馬家巨大的產業,更別說龍馬井置在社團中的位置了。
「不過她依舊是我的女兒,你說是麼?」龍馬井置完全是一位慈愛的父親,江帆點了點頭,他承認偉大的父愛。
「好了,你跟櫻子好好聊一聊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龍馬井置轉身要離開,江帆突然伸手攔住了他,「怎麼了?」
龍馬井置詫異地看了江帆一眼,江帆不像是沒禮貌的家伙。
「離你那個鬼影遠一些。」江帆沒有多解釋什麼,也沒有問鬼影和那柄刀的關系,現在還沒有到捅開窗戶紙的時候。
龍馬井置皺了皺眉頭,盯著江帆看了一會,「好吧,我答應你。」
說完,龍馬井置就離開了房間,或者說離開了這個藥鋪子。
「你爸爸已經走了。」江帆看見龍馬明櫻帶著燻香走了過來。
這次龍馬明櫻只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寫。
「怎麼你爸爸走的時候都不用跟你打招呼的麼?」江帆倒有些好奇了,「習慣了,親人之間是不需要那些禮節的,對麼?」龍馬明櫻寫字的速度很快。
江帆愣了一下,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父母了,不過應該是的吧,江帆苦笑了一下,「你說的對,還有,你的燻香味道不錯,我討厭草藥的味道。」
龍馬明櫻笑了笑,「其實時間久了,你會發現藥香也是很香的,而且會想念這種味道的。」
「見鬼,那我一定會瘋掉的。這里的藥都是你在弄?」江帆好奇地看著一個個的藥罐,這里的藥少說也有好幾千種,龍馬明櫻這麼一個瘦弱的隨時都會摔倒的女孩子會有這麼厲害麼?
「是的,老師說了,這還不夠,也許我還需要更多的藥材才可以。」龍馬明櫻說起藥材,眼楮亮了,她喜歡听別人跟她聊藥材,可惜龍馬井置平時太忙,沒有功夫陪女兒,其他人也沒什麼機會來到這里。
「更多?我看你快要把藥鋪子搬過來了,你自己在煉藥?」江帆看見一堆大小不一的藥鼎和爐子。
「是的,本來是老師幫我煉,可惜他有事離開了,我只能自己慢慢煉了,可惜煉的不太好。」龍馬明櫻臉上寫滿了失望。
「是麼?我不太懂這個,不過你為什麼一定要煉這麼多藥呢,就沒有別的什麼辦法了麼?」龍馬井置告訴過江帆,龍馬明櫻得了一種怪病,她之所以要呆在這里,就是因為如果離開的話,誰也不知道龍馬明櫻究竟還能活多久?
龍馬明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老師也說不清楚,只是告訴我,我的病很古怪,需要服用很多的藥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老師是誰?」江帆已經不止一次听龍馬明櫻提到老師了,听龍馬井置提起過,救了龍馬明櫻的是一位僧人。
龍馬明櫻搖了搖頭,「老師就是老師。」
江帆知道自己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他趁龍馬明櫻轉身去熬藥的時候,偷偷地打開天緲目。
「咦?」江帆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從身後他清楚地看見了龍馬明櫻體內好像有一個奇怪的東西。
一團白色東西在蠕動,好像會呼吸一樣,而且似乎有變大的趨勢。
就在這時候,龍馬明櫻端起了桌上的藥罐子,抓了一把藥扔進了嘴里。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白色的東西好像被克制住了,變大的趨勢又停了下來,看樣子,白色團狀物在和龍馬明櫻的身體作斗爭,要是沒有藥物的輔助,恐怕龍馬明櫻很難活過今年。
「你怎麼了?」龍馬明櫻剛剛覺得有些不舒服,就按照僧人教給她的辦法,服用了一些救急藥。
等她感覺好一些,轉身過來的時候,發現江帆正呆呆地看著她,表情怪異,而且江帆的眼珠子好嚇人,眼珠七彩流動,根本不像是正常人,龍馬明櫻心里害怕,這才怯怯地問了一句。
被龍馬明櫻這麼一喊,江帆清醒了過來,他收起了天緲目。
算起來,龍馬明櫻還是第一個見過自己使用天緲目的人,格里昂算麼,如果算的話,那就是第二個了。
如果換做別人,江帆早就出手了,最好是徹底抹去對方的記憶才好。
不過面對龍馬明櫻,他卻沒有選擇這麼做,眼前這個女孩子還真是可憐。
也不知道她身體內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難怪龍馬明櫻拿那個東西沒有辦法,她也許想不到自己體內還有那麼一個可怕的東西。
「噢,沒什麼,可能是燻香的時間太久了,有點頭暈。」江帆隨口編造了一個理由。
龍馬明櫻連忙把燻香掐滅,然後不停地向江帆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龍馬明櫻在牌子上不停地寫著「對不起」,江帆伸出手去,握住了龍馬明櫻的手,「沒有什麼對不起,你也不用大對不起。」
除了龍馬井置以外,這是第一個陌生男子握住了自己的手,而且他的話好像根本不容置疑,龍馬明櫻突然覺得有些頭暈,她蒼白的臉龐上滲出了一絲嫣紅。
「好了,我想知道,如果給你藥方的話,你能不能幫我煉出藥來?」江帆松開了龍馬明櫻的手,他遇到的女孩中,龍馬明櫻毫無疑問是最柔弱的一個,她柔弱的讓人根本不忍欺負她,江帆也不忍。
龍馬明櫻看了江帆一眼,然後飛快地在牌子上寫到,「我不敢保證,不過我會盡量試試的,老師教給我很多煉藥的方法,可惜我還沒有完全掌握。」
「嗯,以後我又需要會找你的,不過我也不會白讓你煉藥,我可以幫你尋找一些你需要的藥材。」江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覺得龍馬明櫻應該可以幫到他。
龍馬明櫻連連擺手,她繼續寫,「不用那麼麻煩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我說用就用,好了,我要離開了,有空我會過來看你的。」江帆搖了搖頭,他不會欠別人的人情,更不會欠龍馬明櫻的。
听見江帆說他要走,龍馬明櫻臉上壓抑不住失望的表情,這里很少有人過來,江帆和她的年紀相仿,而且好像也很講的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離開了。
「好的,你還會來的吧?」龍馬明櫻想了想,在牌子上寫了一句。
江帆點了點頭,「我說會來,就一定會來的。」
龍馬明櫻得到了江帆的允諾,極為高興,跑在前面為江帆帶路。
江帆走到門口,堅持不讓龍馬明櫻再送了,他已經意識到整個龍馬家危機四伏,這麼一個弱女子,幾乎沒有自保的能力,還是不讓她露面的好。
「好了,保重。」江帆走到門口,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說完最後一句話就輕輕關上了大門。
龍馬明櫻愣了愣,她又一次感到了孤單,酒好像自己的師父離開的時候一樣,偌大的房間里又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從龍馬明櫻的住處離開,江帆直接去找龍馬井置,他想要跟龍馬井置好好談一談。
等江帆趕到的時候,龍馬井置正在處理一些公務,江帆等了好一會兒,龍馬井置才有時間接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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