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
深綠的夏季的喧囂蒸騰已漸漸散淡,時間已經到了貞觀元年八月底,來自吐蕃高地的凜冽勁風,席卷過暗黃色的安西大漠,步入開遠門時,鋒礪磨盡,只存了一年一度相約而不悖的寒爽。側耳傾听,風中仍裹挾著胡商的駝鈴聲。
你若問著風,它必定如全天下的人們一樣的回答你,長安城最美的季節,就是這即將到來的金秋,黃金再牽出銀白,秋之後繼以的寒冬,薄雪中明艷不可方物的亭台池閣,亦是這帝都驚鴻一現的笑靨。
偌大的長安,清晨的細微的光線刺破雲層,灑在黃土壓實的地面,此時天還是剛剛蒙蒙亮。
徐陽正趴在床上,做著無上美夢,我是先吃這北京烤鴨,還是先吃這符離集燒雞呢,算了,一口一個吧,正當徐陽啃的正帶勁呢,耳邊迷迷蒙蒙傳來一陣呼喚。
「侯爺侯爺侯爺」這聲音由小轉大,最後已然變成了晃動。
徐陽頓時下意識的道了一句︰「丫頭別鬧,我再睡一會」突然,他就想起來自己明明在長安,哪來的劉夢璃,瞬間睜開了眼楮,只見兩名小太監面色焦急的望著他,徐陽知道他倆一個叫小福貴,一個叫小順子。
「哈欠~」徐陽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問道︰「有什麼事嗎?」說罷看了看床頭的手表,我擦!才四點半!
「侯爺!該上朝了!」小福貴和小順子急的額頭冒汗。
「啊?四點半就上朝?」徐陽也是驚呆了。
「此時已是寅時,五更天都亮了!過了卯時二刻可就趕不上大朝會了,陛下會發怒的。」小福貴和小順子急的團團轉。
「我擦,五點半就上班,這沒人權啊!」徐陽一臉憤慨。
最終徐陽還是被兩個小太監給拉了起來,穿衣打扮,要說自從來到長安,徐陽就被這衣服給煩死了,想穿t恤衫,手下們皆是勸阻,什麼天子腳下,禮儀得體之類的,就是不讓穿,熱死也得穿,仿佛穿在身上的官服不是衣服,而是榮耀。
前天陛下封自己為長安縣侯,早上就有公公把從三品縣侯的衣服呈來了,比他那縣男的衣服更是麻煩了一倍不止。首先穿在內的中衣、**等層次,總數不少,都有其固定規範的全套層次。
然後是組成部分和搭配方式極其繁瑣累贅,由冠幘、衣裳、中單、佩綬、蔽膝、舄、襪、革帶、大帶等構件組成,穿個衣服擺式了半個小時,給徐陽煩的要死,立志要改革大唐的穿著方式。
最後小福貴和小順子給徐陽戴上白玉冠,束緊革帶,仔細打量起自己的勞動成果。
徐陽一身潔淨緋袍,總算是告別了一身大綠的螞蚱裝,腳踏四海卷雲靴,頭戴白玉冠,腰間束著黑孔束革帶,配上一瓖金三品玉佩,看起來也是英姿颯爽,少年得意。
小福貴很是恭敬的把魚符呈給徐陽。
徐陽還好奇這是什麼,小福貴告訴他這是驗明正身的官員魚符,徐陽這才明白,原來是打卡上班的卡。
穿個衣服弄了半個多小時,此時離五點半還有二十多分鐘,吃飯時來不及了,朝懷里塞了一個餅子,徐陽就匆匆的朝太極宮的太極殿一路小跑。
剛出霄雲殿跑了幾十米就听到全城鐘鼓報曉。
冬夜五更三點,夏夜五更二點,太極宮正門承天門的城樓上,第一聲報曉鼓聲敲響,各條南北向大街上的鼓樓依次跟進。隨著鼓聲自內而外一**傳開,皇宮的各大門,朝廷辦公區的各大門,各個里坊的坊門,都依次開啟。同時,城內一百幾十所寺廟也會撞響晨鐘,激昂跳動的鼓聲與深沉悠遠的鐘聲交織在一起,喚醒整座長安大城,共同迎接從東方天際噴薄而出的朝陽。
報曉鼓聲足足敲了五十聲才停下,徐陽知道這只是第一波報曉鼓,等到第二波的時候就正式上朝了,腳下跑的更快了。
還好霄雲殿離太極殿不是很遠,都是在太極宮的範圍,那些住在皇城外的官員們每天就很辛苦了,可都是要三點半起床趕路的。
徐陽經過三道驗身關卡,驗過魚符,最後到了太極殿前的的百官集合處。
來的時候听小福貴說今天是房玄齡帶班,氣氛就比較松一些,如果是杜如晦帶班的話,氣氛就很是凝重,徐陽來到這大殿前的廣場上,看到殿前廣場上站隊的那些人一個個神情輕松,隊伍渙散,就知道站在最前面那個身穿紫袍,腰佩金魚符的小胡子就是房玄齡了。
偶像啊!徐陽忍住了上前搭訕要簽名的沖動,又開始觀察起了其他人。
廣場上身穿衣服的顏色就能看出官員的品級。
唐代沿襲隋制,把官員分為九品,每品內又分為正、從,共為十八個等級。文官自正四品以下,武官自正三品以下,還分為上下階,因此,唐代文官的散官實際上有三十個等級,武官散官等級是三十二等級。唐代三品以上官服紫,四品、五品服緋,六品、七品服綠,八品、九品服青;而官員腰帶飾物也與品級有關,從高到低依次為︰玉、金、銀、、石。
同時,唐代五品以上官員都有一個表示其身份的魚符,以袋盛之,稱為「魚袋」。三品以上官的魚袋以金飾之,稱為金魚袋,五品以上官的魚袋以銀飾之,稱為銀魚袋。
徐陽仔細觀察起了那些人的服飾,兩隊人,文官領頭的是房玄齡,今日武將領頭的是一個彪形大漢,體型比彪大廣還要壯實一倍,滿臉大胡子,身上的紫袍都快被撐開了,徐陽暗暗測測諸位一定是鼎鼎大名的程咬金,程知節了。
文官徐陽覺得長的都差不多,只能分辨武將了。
武將前面那幾個身穿紫袍,腰佩金魚符的一定就是秦瓊,尉池恭,李靖三人了,只是留著胡子長得都差不多,徐陽也分不清誰是誰,暗暗猜測那個最瘦的應該就是李靖。
接著是後面一些根本不認識的雜魚,有跟自己一樣的緋紅袍的,也有綠色袍子的,總之整個殿前還是身穿緋紅袍子的人居多。
徐陽隱在其中,倒也沒有人仔細的注意他。
感覺月復中饑餓,徐陽從懷中掏出上午出門帶的那塊餅打算吃掉,就听旁邊一個身穿御史服的人指著正咬餅的徐陽,氣的哆哆嗦嗦道︰「光天化日之下,光天化日之下你竟如此不知禮節,隨意啖食!我我要彈劾你!」
這一聲竟是把全場的目光吸引到了徐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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