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三,一個不尋常的高中生,其父龍孝天為某軍區的司令,其母早已過世,家室顯耀,其父從小便溺愛此子,多般寵愛造就了龍三的囂張跋扈,在六十六中惡名昭彰,學生之中對其無不深惡痛絕,但又礙于其父之勢力,無人可與之抗衡,遙遠見其便紛紛如躲瘟疫般躲開。79免費閱
其兄長龍虢與其父產生矛盾便月兌離家門踏入黑社會,憑著家族的戰斗血脈在之中名列前位,至今便是組織‘狼頭’中的二把手,龍虢對于龍三亦是多加寵愛,甚至遠超其父。
因而在其父與其兄長的庇護之下,在這座中型城市之中龍三便是橫行無忌,沒有其不敢招惹的。
進入六十六中便是他自己選擇,這魚龍混雜的學校儼然是個小型的社會,更有著風雲榜的存在,為了龍三能夠奪得榜首,其父更是請的混沌界地煞閣修士王晉父子幫忙。
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沒有人知道龍三為何如此作奸犯科,人性泯滅。
秀才之家多為書生,司令家庭之中不缺禮教先生,但卻有龍三這樣的敗壞品行的存在令的多數人不解,只能怪罪其家教不嚴,門風不正。
而這一切,也只有其家族內父子三人知曉,亦與龍虢離家投入有著密不可分的牽連。
龍孝天原名龍驚天,意味著其未來將有著驚天動地的作為,他出生在太行山上。正是抗日戰爭焦灼之時,鮮血染紅了黃沙,空氣中彌漫著深濃的血腥味與火藥味,打掃戰場之時,一聲高昂的啼哭聲自戰場傳出。
打掃戰場的老兵發現了這個小孩,戰場之中鮮有女性,更不用提臨盆的女性了,便將此嬰送至司令身邊,嬰兒的出現頗顯詭異,恐為敵軍所留,但眾議之下,敵軍亦不可能會有臨盆女子參戰。
最終便以異象之出,大捷在即為由掩藏了這件事情,而司令見其啼哭之聲清脆明亮,便收為義子,卻給予其姓為龍,名為驚天,寓意著天降龍子,必然驚天動地。
龍驚天亦不負司令所期望,三歲便熟讀兵書,取百家兵法之長處,布陣列兵奇思妙想使得司令也望而欣嘆不已,大戰勝利在望,心中不免嘆息若此子能早幾年出生,國家便也不會有如此之多的戰士犧牲。
龍驚天三歲便開始參與行軍打仗,眾多將士頗有言辭,但見其行兵布陣之成效則不由驚嘆司令之子實乃戰爭之王者。
在司令為義父的背景之下,加上自身的才能卓越,龍驚天便很快當上了連長,繼而團長,在其義父天年之後被任命為師長,改革開放之後幾場大戰之下,步步高升成為了一處軍區的司令。
二十年前,身為司令的他偶然間遇到一位奇人,算得其愛人十日後便會產的第二子,並且其愛人會因此難產致死。
龍驚天自然不信,其愛人懷孕至今才三個月,即便早產也不至于早這麼多,隨即怒罵這人為騙子將其趕走,此人離去之時便高聲說道︰「龍兄乃天降祥瑞,福祉過盛不免引得天譴,十日之後泰山之巔,我等你來。」
听完詞語,龍驚天心中一顫,目光閃現出一絲自他成為司令以來還未有過的震動,他是天降祥瑞,這件事他的義父早年便告訴了他,至今當年知道他的人早已逝去。
十日後,其愛人果真產子,如那奇人所說亦是早產身死,產房之外龍驚天來回踱步,每逢想起奇人所言便冷汗連連,心中焦急萬分,若是其手下之人看到一向穩重的司令此刻躁動不安,雙目露著恐慌恐怕會大跌眼鏡。
「哇」的一聲啼哭自產房傳來,繼而又是兩聲帶著恐慌的女性尖叫聲,龍驚天听聞啼哭之聲心中略喜但隨後的尖叫聲讓其渾身一震,一腳踹開產房的門,大步流星的沖了進去。
只見兩位接生的醫生躲在角落,望著病床之側那白布所裹著的嬰兒瑟瑟發抖,眼角依稀留著恐懼之下的淚絲。
龍驚天大步向前,走至病床一邊,並未理會那白布包裹之下的嬰兒,而是一雙長老繭的大手握住病床之上面色蒼白的愛人。
「驚天,你來了。」其愛人氣若游絲,已是臨近死亡。
此時的龍驚天想起奇人所說,不由發狂的喊著躲在角落里的兩個醫生趕緊搶救,兩人急忙沖出病房,不知是去喊醫生去了還是逃離去了。
「驚…天,不用喊了,我知道自己已經不行了。」
「不,你不要說話,你一定會好的。」龍驚天眼角淚絲連連,雙手緊握其愛妻之手,不斷喃喃道︰「會好的,一定會好的,你不會有事的。」
此刻龍驚天的背影仿佛不再是那高大偉岸領導軍隊取得勝利的巍峨背影,而是蕭蕭索索,猶如黑夜之中的燭火般隨風震顫,奮力的燃燒自己,只為了燭火旁取暖的愛妻。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萬軍之中的首領,那戰爭之中凱旋的象征,此時的他只是一個女人的丈夫,一個想要阻止死神帶走自己妻子的男人。
這個剛毅的男人流淚了,他這一生不曾落淚,面對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慘狀他也只是微微皺眉隨即向眾人輕聲喝道︰「戰死者榮,苟活者恥!」,面對臥底的背叛,同僚的陷害,鋃鐺入獄時,他也只是淡淡道︰「各為其主,何足道哉。」沉冤昭雪,他亦是淡淡以對道︰「天地有正氣罷了。」
他的一生不苟言笑,義父去世之時,他將自己關于書房之中,日日飲酒不司其職,其愛妻在其飲酒三日後送來飯菜對著眼眶近紅的他說道︰「義父已然離去,三日飲酒放縱自己便已足夠,再繼續下去想必義父會不開心的。」
「我一生的努力便是為了義父,義父離去,我還未盡足孝道,亦沒了依靠。」低首沉吟,這堅毅的男人第一次心神哀傷,他的哀傷也只有他的妻子能看到。
「義父是笑著離去,你也不必太過傷心,沒了義父還有我,我也是你的依靠。」其愛妻曲臂將龍驚天的頭攬至身前,讓其靠著自己,這是龍驚天第一次在愛妻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亦是他此生第一次。
這當初曾說自己是龍驚天依靠的女人此刻面色蒼白,枕著那生育之時被汗水所浸濕的白布枕頭氣若游絲,秀發散亂,雙目無力,似乎睜開雙目已是費盡力氣,紅唇已是泛白,一張一翕,如蜂鳥揮動翅膀般大小的聲音自唇間發出。
「驚天…我們的孩子怎麼了…」她亦是看到了兩個醫生的反應,但此時的她已經沒有那翻動身子的力氣了,死氣漸生的雙瞳還殘留著一絲希冀,那是想要看一眼自己孩子的希冀。
「孩子,我們的孩子。」龍驚天從不斷的低喃之中說道,隨即走至病床的另一邊。
兩個接生醫生尖叫之下,那位接生的醫生一把將孩子扔向一旁手中白布裹成繭狀的醫生,而那醫生亦是一聲尖叫將孩子扔向了病床,正好處于龍嘯天愛妻的左手邊。
龍嘯天大手掀開那遮住孩子的白布,拉開之下,目露驚懼,大手顫抖,直挺的身軀轟然失去了力量,頹然坐在病床之上。
「驚天,我們的孩子怎麼了?」病床之上其愛妻望見龍嘯天這般模樣,不由得緊張道,回光返照,其面色較之先前倒是好轉起來。
但這面色在龍驚天眼中卻是心中如刀割般陣陣疼痛,望著愛妻,他左手輕輕撫模著愛妻的秀發,收起眼中的驚懼,輕聲道︰「我們的孩子很好,就是和你一樣面色有些蒼白罷了。」
「那剛才那兩位醫生怎麼嚇得尖叫了,驚天,你別騙我,讓我看看我們的孩子好嗎?」其愛妻掙扎著想要翻身,卻是無法動彈。
「好。」龍驚天眼神中掠過一絲憂慮,便輕聲道,隨即他右手輕輕將白布上拉,雙手抱起嬰兒,橫在其愛妻面前。
這嬰兒面色如土,目光靈動,泛著清澈的流光,望著自己的母親,好似有所察覺,眼楮一眨一眨,著實可愛,小嘴緊閉,讓人不禁生出疼愛之心。
「驚天,你看,他好像小時候的你。」其愛妻憐愛的看著自己的孩子,眼中的那絲希冀慢慢消散,那股支撐她的信念也逐步消失,一旁的龍驚天听聞此語苦笑不語。
「驚天,我走之後,你要給我們的孩子起個好名字。」
「驚天,我走之後,你還有虢兒和他。」
「驚天,我走之後,你要好好把虢兒與他撫養成人。」
「驚天,我走之後,不要太過傷心。」
「驚天,我走之後,你會為我哭麼?」
「驚天,我不後悔。」
……
一聲聲呢喃,其愛妻奮力的想要去撫模龍驚天的臉頰,卻始終無法舉起自己的手,笑容中帶著一絲失望離開了人世,離開了龍驚天,這偉岸的男子淚如雨下,剎那間衰老了許多,這是龍驚天在其愛妻面前的第二次脆弱,可是其愛妻無法看見,這是龍驚天的第一次落淚,其愛妻亦無法看見。
生命的脆弱第一次讓這個征戰沙場的男人無法接受,愛妻的離開讓這個陽剛的男人失去了支撐他的那根脊柱。
淚水浸濕了病床上的被單,亦浸濕了白布包裹的嬰兒,這嬰兒仿佛感受到了病房中的哀傷,從頭至尾不曾啼哭,直到龍驚天其愛妻的逝去之時,如龍驚天出生時一樣清脆的啼哭起來,包裹其身的白布陡然散開露出嬰兒的身形。
只是,這個嬰兒與其他嬰兒不同。
他,只有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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