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立在虛空之中的王晉陡然一身冷汗,若是那人想要取得王晉的性命簡直輕而易舉,到底是誰?
這一幕亦是被陰無情所見,兩人四目而對,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兩人竟絲毫沒有察覺道有人在其身邊,此人必定修為通天。79免費閱
「哪位前輩,還望現身。」王晉抱拳于虛空中作揖道。
久久不聞人聲,相顧一眼,猜的那位老者定是已經離去,虛空之中,血煞真身已是與紫金天雷交戰數個會合,蒼穹之上紫色雲團已漸漸變為金色,繼而變得赤金,血煞真身雙眸黑芒直射天際,欲洞穿這層層積雲。
然而赤金雲團久久不落天雷,在王晉的疑惑之中,赤金雲團漸漸失色,半黑半白,不聞蒼穹吼聲,但覺雲團之間電光茲茲作響。
「不好,滅道天雷!」王晉與陰無情雙雙震驚,血煞真身顫抖著低吼不已。
「呵呵!」囚于屠魔天雷之中的鬼瞳笑了笑,冷峻的面頰之上泛過一絲譏諷之色。
屠魔天雷已是到了八十一道,鬼瞳亦是被其傷的不淺,但嘴角微起道︰「讓我再給你們添把火。」
隨即鬼瞳赤金色氣息愈加濃郁,隨著他的掐訣,屠魔天雷間陡然生出幾道赤金色的天雷,赤金色的天雷與屠魔天雷相互交織,威勢遠遠超過先前的屠魔天雷。
「瘋子!」鬼瞳的舉動等同是迎來了第二道滅道天雷,陰無情連連罵道,然而他又不得不掐訣,停止了屠魔天雷的繼續,否則恐怕要與鬼瞳一同葬送在這滅道天雷之下了。
「陰宗主,助我抵御這滅道天雷。」王晉沖著陰無情喊道。
此時的二人不得不聯手抵御這滅道天雷,不然在滅道天雷之下他們將無所遁形。
「血煞真身,血魔遮天!」王晉目眥盡裂,血煞真身那黝黑的盔甲片片張開,滔天血氣翻騰,于虛空之中形成一道屏障,似傘一般將王晉與陰無情遮擋起來。
「天罡五雷訣,斬道!」陰無情亦是拼了,于黑白雲兩側出現一團團赤金色的雲,雷漿攪動。
似是收到了那金色雲團的挑釁,那滅道天雷分出幾許,攻向了那挑釁自己的赤金雲團,相互抗衡之下,不消多久,赤金雲團便消散而去。
余下的滅道天雷直擊血煞真身的那道屏障,‘轟’的一聲,天地歸于平靜,再沒有了掙扎,蒼穹之上的黑白雲團便漸漸散去。
煙塵四起,微風襲過,兩道狼狽的身影自虛空緩緩落下,正是王晉與陰無情,而鬼瞳卻早已不見蹤影。
「王兄,血煞真身怎麼樣了?」陰無情右臂只余空蕩蕩破爛衣袖,想是在滅道天雷之下失去了右臂。
「唉,血煞真身被滅道天雷擊潰,重塑恐怕要很長一段時間了。」王晉的情況更加慘烈,半邊身子已被毀掉,血煞真身被擊潰,他受到的傷勢更重。
突地,兩人看到地面之上的段燻,不由精光一閃。
「陰宗主,王某陪同你這一趟毫無收獲,還落得如此傷勢,這女女圭女圭便由我帶走可否?」
「王兄,任誰都看的出這女女圭女圭是天陰靈體,更何況若不是你要挑釁原界法則,我也不至于失去一條臂膀,這女娃兒應該讓我領走才是。」
「你!」
「兩位莫要爭執!」一道清脆的聲音自虛空傳來,破開虛空,緩緩走出一女子,此女步履輕盈,珊珊作響,身著天藍色的宮裝,相貌極美,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
「原來是情劍車宗主。」陰無情與王晉紛紛作揖,情劍車巧巧乃是他們師父抑或老祖一輩,禮數不可無。
「兩位無需多禮,我看兩位如此傷勢,特來送上我北極星宮的千年冰魄來為二位療傷。」車巧巧清脆的聲音無形之中卻又著一絲威壓,不容他人拒絕。
「多謝車宗主。」有了千年冰魄來療傷,二人亦是有些欣喜又是疑色漸生,車巧巧不會無緣無故的送來千年冰魄。
「不過,我看著小女孩挺可愛,我想收她為徒,二位不介意吧?」話畢車巧巧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
「這……」本欲拒絕的陰無情看到車巧巧的眸光便不再言語,兩人即便全盛之下也不是車巧巧一人之敵,更不用說此刻如此狼狽的狀態。
「多謝二位成全了。」隨即車巧巧取出兩塊千年冰魄給予兩人,繼而揮手抱起地上的段燻,劃開虛空,緩步邁入。
王晉與陰無情苦笑不已,謀劃好的一切都成為了夢影,更是被人以兩塊千年冰魄換走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天陰靈體。
虧,真是虧。
與此同時,青島六十六中宇文野所在的寢室亦是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虎軀魁梧,火一般的枯發如同干燥的稻草一般,立于門口,似乎他的身軀過于偉岸,難以從這門中進入。
寢室之中,孟文軒與陽坤二人躺在床上不知是睡著了抑或是暈了過去,唯有司徒昭立于寢室之中望著這位不速之客。
自詡少白頭的司徒昭此刻已是黑白相間,根根白發如同破土的新芽,勢不可擋,望著來人不禁面露無奈,似乎是早有預料道︰「師父,你來了。」
「恩,你醒了。」黃鐘大呂般的聲音自這不速之客口中傳來,空氣仿佛也跟著顫動起來。
「不孝徒兒拜見師父!」司徒昭雙膝跪地,眸光堅定,然而言辭間流露出一絲追憶。
男子魁梧的的身軀仿佛被電擊了一般,長嘆一口氣,低頭走進了寢室之中,沉沉的腳步聲似踩在人心之上,使它隨著腳步聲跳動。
「我是叫你木易還是?」
「徒兒這一世名為司徒昭。」司徒昭低聲道。
「唉,我南陽谷難得出現一位奇才,卻是走向了一條離經叛道的修煉之路,你的修為本有望看破生死,即便達不到為師的層次也足以笑傲當世了。」原來這不速之客正是八宗之一的南陽谷谷主刁雲龍,更令人匪夷所思的,司徒昭竟是刁雲龍的徒弟。
「師父,徒兒既然走上了這條路,那便是舍棄一切退路,不成功,便成仁。」司徒昭的聲音堅定,不容拒絕。
「你!」刁雲龍被司徒昭氣的須發橫飛,大手一揮,夾帶著破空之聲便是要扇向司徒昭。
然而在距離司徒昭不遠處瞬時停了下來,卷帶的風勁如同刀割,司徒昭黑白相間的短發不斷搖動掙扎不已。
大手最終輕輕落在了司徒昭的短發之上,暴怒的刁雲龍歸于平靜,只是那張有著一道疤痕的古銅面目顯得有些滄桑,恐怕這幅表情若是讓陰無情等人看到會大跌眼鏡。
「易兒,此番你是否與我一道返回南陽谷?」
「師父,徒兒正有此意,徒兒已是最後一次轉世,是否成功,此番回南陽谷便可證得。」司徒昭的言語間露出一股自信,隨即他望了望躺在床上的孟文軒與陽坤二人道︰「不過師父,我想帶我的兩個朋友一同。」
听得司徒昭願意回到南陽谷,刁雲龍展顏一笑道︰「你能回來,谷內眾人定會欣喜不已。至于這兩人,你自己安排吧。」
「是,師父。」司徒昭應聲之下,突然又想起了宇文野的事情,便疑色漸生道︰「師父……」
「哦?」
「算了,沒事。」司徒昭雙眸之中精光一閃,猶豫之下便沒有將宇文野的事情道出,見此,性格本直的刁雲龍並未有所異議,帶著沉睡中的孟文軒與陽坤一閃而逝。
混沌界中,一只趕著五只異獸的隊伍在山巒一側行進著,隊伍之中男女參半,齊齊穿著黑色的服飾,背部有著一道金色閃電的標記,十數人有說有笑,趕著的異獸角如鹿,頭似駝,耳朵如同貓耳一般上卷,身形如同寶馬,肌腱有力,周身鱗片泛著寒光,前爪似鷹後爪似虎,弓腰挺臀,威武軒昂,全身透著一股震撼人心的霸氣。
「雨師妹,這次成功抓得五只幼年望天,大家功不可沒,不知道族長會給我們什麼獎勵?」行走在最前方的青年向其身側的曼妙女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這次我等功勞之大,超過了家族的預期,想必父親會破例允許大家進入藏寶閣吧。」被青年男子稱作雨師姐的女子淡淡道,該女子粗略一看美妙絕倫,黑衫裹體將其身形凸顯的淋灕盡致,瀑發清爽,面頰之上蒙著一層粉色紗巾,隱隱窺得微翹蔥鼻。
「藏寶閣?」後方弟子听聞女子所言不由激動起來,「藏寶閣乃是親傳弟子才能進入,若是我們有這機會,豈不是能成為親傳弟子?」
紛紛議論,傳入前方的蒙面女子耳中,鳳眉輕撇不以為意,一旁的男子亦是如此,只是眼神直勾勾的望著身旁的女子,似乎藏寶閣與這女子想必,完全不值一提。
突地前方一道人影飛奔而至。
「雨師姐,探子來報,前方草叢之中發現一個昏迷的人,衣衫破爛,尚不知生死,還請雨師姐定奪。」
「這種事情就不必上報雨師姐了,你們不會將那人丟下山崖排除隱患嗎?」黑衣男子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惱怒探子的來臨打攪了他。
「這……」探子遲疑的望著蒙面女子。
「長風師兄,此舉不妥!」听見身旁男子的言語,女子鳳眉輕折,眸光中閃過一絲厭色,隨即對著探子說道︰「你去將此人帶來,置于囚車之中,待其醒來,盤問清楚此人來歷。」
「是。」話音一落,探子轉身飛奔,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亦是因此,蒙面女子號令眾人就地休憩,待得該人身份查明,排除前方隱患之後再趕路。
不多久,探子便帶著那昏迷的男子飛奔回來,將男子鎖在本是用來囚禁望天的囚車之中。
昏迷的男子眉頭緊鎖,雙拳緊握,掙扎之色躍然于面目之上,周身衣衫襤褸,滿是傷痕,破爛的衣衫之上滲著暗紅的血。
「小夜哥哥,對不起。」
「小夜哥哥,小玉保護不了你和燻兒姐姐了。」
「小夜哥哥,對不起,小玉騙了你。」
「小夜哥哥,我不在了,你會想我嗎?」
「小夜哥哥,我真的好想和你們在一起。」
昏迷男子耳邊不斷響起宇文小玉的哭啼之聲,一幅幅瓷女圭女圭般的小玉跌跌撞撞紅著眼眶的朝自己喊著,他感到很痛,很悲憤,哀怨之意自其心中擴散開來,那股濃濃的哀怨令的周圍數十人皆是心中泛起絲絲哀怨,勾起了眾人心中的悲傷往事。
「小玉,燻兒……」昏迷男子不斷呢喃著,滿是傷痕的身體在囚車之中翻來覆去,口中又是嘶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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