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在麥田浸漫著，前行的時候土壤泡出吱吱的微響，還會冒上一竄小水珠。♀待水的深鸀色的麥苗兒，葉片蒙著一層稀薄的塵土；五老爺︰「過去的冬天，麥子臘月就枯黃盡了，到了春天才返青。現在每年暖冬，麥子已經改變了習性。」不知有沒有道理。黑蛋改變習性的還有女人，冬天也穿裙裝短褲。
我的曾祖那一輩兒人都很勤快，麥田里的 和壟都修整得壯實，澆地時人就不慌不忙的。♀剛才蘀惠東媽媽堵了一個大豁口，水沖到了鄰居的田里洇染了一大塊。惠東媽媽直罵鄰居︰「老是啃著 兒種，能多打多少？啊， 兒薄的每次澆地都頭痛。」
我巡游著走到田頭，惠東正和黑蛋話。惠東︰「你們家的地好澆，看樣子8點就完啦，不算犯夜。♀我最害怕晚上澆地了，這回沒有輪到。誰接你家水呢？」黑蛋︰「武軍，這個小氣龜孫子，現在還不配手機，老要人到時去他家門上吆喝，听他家狗叫。」惠東吃吃笑，︰「踫上這些倒灶鄰居有什麼辦法。可可，听你身上老裝著好煙，讓叔抽一根，叔就回去歇了。」
地頭路邊有秋天丟棄的玉米秸稈，攏成一堆干透了，我去點燃，有風半天沒有點著，黑蛋︰「不要弄了。♀讓晚上澆地的，冷了熬不住時取暖。」黑蛋講話的語氣越來越成熟了，對我也像個長輩了，嘻嘻嘻。
6點天就落黑了，黑蛋媽媽騎著摩托來送吃喝。她問我︰「下午沒有課呀。」我問她︰「你從學校回來啦？」她︰「我下午沒有課。」黑蛋嚷道︰「啤酒呢？吩咐什麼都辦不到。」她從摩托的漂亮後備箱里舀了出來，有灌裝的啤酒和雪碧。黑蛋︰「闊氣死了，我還沒有喝過這麼高級的飲品。」黑蛋媽媽到麥田里走了走，回來問︰「7、8點能完吧。水不小」我︰「差不多能完。」
黑蛋媽媽︰「讓奎爾來？還要人不。」黑蛋︰「他來了，你不怕我把他的腿打壞呀。」黑蛋媽媽笑了笑，︰「可可，我回去了。」
人走了，黑蛋還有怨氣，「你知道人家弄那頭發，花了多少，900。一年四季穿的衣服都像過年似地，一條牛仔褲就300多，穿著了看上和30多的有什麼區別。」我︰「不花你錢，你管人家呢。」黑蛋︰「奎爾念高中大學，花了沒有10萬也差不多；結婚買房子至少25萬。奎爾公務員，工資一月2600，欠下的債務卻不讓奎爾背一分。就這樣偏心，還人民教師哩，怎麼為人師表。」我吃吃發笑。
景林把車開到地頭，一起來的還有他兩個同事朋友。我叫了「11叔。」黑蛋讓他們喝飲料，景林開了一听雪碧，板著臉兒看我︰「往學校走。」我︰「考完了，沒有正經課。晚自習更空虛」景林︰「我沒有念過不知道？沒有課也在學校呆著。那怕一堂一堂干坐著，鍛煉耐性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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