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院子里支帳篷，蛋兒進了院門，站在門口左張右望。♀我猜是找我來的。我立在牆頭往椿樹樹干把拉伸帳篷的繩頭系好，嗨了一聲笑道︰「不要站在門口擋路。」蛋兒仰頭看見我了，笑，︰「我媽叫你，快一點。」椿樹是野生出來的，長在街邊挨著祖父的老院子。據當年架設通訊線路，那公司的人這棵椿樹妨礙打算把它伐掉，征詢主人家的意見，正好遇見我的曾祖母，她︰「砍就砍吧，本來就不是栽下的。」可是雇來的民工沒有人願意動手，那通訊公司思忖了也覺得棘手怕冒犯了什麼，于是這棵椿樹就得以保留下來，整條街除了兩邊整齊排列的矮矮的觀賞樹，現在就剩這一棵孑然而立的雜樹了。♀我從椿樹出溜到街上，蛋兒看我麻利歡叫起來，我牽他一起回去去了超市。林潔問︰「你放的這掛歷多少錢。」，這些都是《趙玉霞戲劇扮相》，我︰「好像五塊；不知三女乃女乃賣幾塊。這一打都是別人友情贈送的。誰要？」新民進來了，︰「知道價錢了沒有，急呢。」林潔︰「怕趕不上過年？」
新民︰「胡。俺們幾個在干澗那兒打好了墓穴，等著下葬埋人哩，那些老漢捏個泥美人來不及啦，叫找個美女畫兒陪葬。♀這樣，那死鬼在底下就安寧了，晚上不會出來游蕩鬧騰。」我︰「這不行。另找去。」林潔笑了，︰「趙玉霞小子，和可可是好朋友。沒有別的啦，本來就不賣這東西。」
新民︰「哦，這是別人送的又擺著賣呀，那好，管我們一箱啤酒，我就另找一個明星。這掛歷也送我一本過年吧。不然，不信別的地方沒有趙玉霞畫兒。」我提了一箱雪花啤酒，林潔沒有阻止也不給他掛歷。新民捧了啤酒︰「你放心，叔算數兒。打哪兒都能胡亂找一個美女的畫兒來」林潔笑了笑問句︰「你幾個能掙多少。♀」
^H新民︰「我們主要行善；一共360塊，陰陽先生看風水選墓地就花了50。六個人，有黑蛋、你舅舅的斌斌，可可，你不去那兒看看。我摩托帶你」我跟出門，林潔追出來喝止，「回來，試試？」我站住了，她「那有什麼稀奇好看的。」
回頭，林潔問︰「可可，你大方的，捐了700塊呀。」我︰「不要提了，我省省就有了。」隨後三女乃女乃回來，一天沒有吃什麼也不覺得餓。林潔︰「中午的湯還有，我點上；可可拉一把面，下了你吃。」我︰「三女乃女乃，你不舒服？」
三女乃女乃︰「誰我不舒服。現在是你二爺家的風光，別人都不要在人家的喜事下面顯擺搶風頭。」我不高興了，她好像影射抱怨我，不知自己哪兒做得出頭了。三女乃女乃不看我了，自語︰「後天，咱的車他家不問也不給他用。」她扭頭和林潔。林潔笑︰「听你20年前，你問二嬸借5塊錢，人家給了你2塊。這事兒我就記著了。我的心眼夠小的」三女乃女乃︰「人家借我2塊，我也舀了；那2塊也幫了大忙的。煩的，再不要提這些死貓爛狗的」
我做了拉面，三老姑也來吃吃，︰「可可，听貓貓你在全年級700名學生里，考了第45名；真的？你抄了沒有，怕是作弊吧。」我︰「我抄了，你信考第一的就沒有作弊呀。」三老姑︰「和我話老是這副嗓子，我前世欠下你啦。這兒不需要你了，往前面去。你女乃女乃昨兒回來到現在還沒見著你面兒。」我郁悶了一下，個個都莫名其妙真是的。
祖母讓我試新衣裳，她和三丫頭一起給我選的。祖母︰「你二爺家熱鬧不，你在那兒干什麼。」我︰「他們計劃在咱院兒擺席。街坊那院兒分給我了，問我在牆上開個臨時門行不行，我開兩個都行。就開了。」祖母︰「開了一個還是兩個？」我笑，︰「你們李家的一些破事情讓我厭煩。」
祖母︰「呸，是你們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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