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麼聊這麼久?」
「沒什麼,只是聊聊你的傷口,再聊了一下她的師傅,哦對了,歐陽子就是她的師傅,也不知那老小子從哪里找來這麼一個天資聰穎的學醫奇才,可惜是個女子。」
「怎麼?你看不起女子?」
許桑棠故意嘟著嘴以示不滿,慕瑾之湊過去輕輕親吻她的唇,溫柔而憐惜,鄭重而仔細,不帶一絲**,直到她白皙的臉上染上紅暈,才放開她,解釋道,「女子行走于世上,終究諸多不便,再說了,女子柔弱,月兌離了男子的庇護,難免受傷。」
許桑棠臉色有些復雜,想起這個世界的男尊女卑,想起她這些年拋頭露面的艱辛,男子的言語調戲只是輕的,更多的是直接動手動腳,她卻只能一笑置之,或笑罵幾句,什麼也做不了。
這個時代,終究不是她原來那個男女平等的時代,五年了,雖然早知回不去了,在那個時代也沒有牽掛的人和事,可是,還是免不了遺憾和難過。
想到此,許桑棠神色有些黯然,咬了咬唇,躺子,頭枕在慕瑾之的腿上,一張小臉埋入他的月復中,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熱力和氣息,仿佛只有如此,心里的遺憾才會散去。
慕瑾之以為她被今晚的事嚇住了,笨拙的拍在她的後背安撫,如母親安撫受驚的嬰兒,「娘子別怕,一切有我,我會一直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慕瑾之,我不怕受傷,我也不需要你分心保護,可你這麼說,我還是很開心,很開心。」
一直以來,她獨自奮斗,不停的逼著自己堅強成長,在這一刻,突然有了依靠,不再害怕,不再彷徨無助。
仿佛只要有他,她的心便無所畏懼。
她用力握了握手,仿佛想握住得來不易的幸福和寵愛,眼眶微微發熱,兩滴淚珠便悄然滾落,恰好落在慕瑾之的手背上,慕瑾之身子一僵,「娘子——」
「我沒事,我只是突然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許桑棠用力抱緊他窄緊有力的腰,不停的喃喃道,慕瑾之的身體更僵直,好一會才放松下來,聲音溫柔而熱烈,「我也好喜歡娘子,一直好喜歡,好喜歡,喜歡到不能失去,喜歡到不顧一切……」
喜歡到就算用盡惡毒心思佔有,也在所不惜。
她是他這一生避不開的魔咒和劫難,就算將來她知道真相,恨他怨他,他也不會後悔。
慕瑾之輕柔的把許桑棠的頭移到毛毯上,伏子,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傷處,身體慢慢的覆蓋住她。
他低頭看她,她抬頭看他,四目相對之間,眼里只有彼此。
「娘子,你不問我?」
「問什麼?」
「問今晚發生的事,問司馬清菡說的那些話。」
「她說的那些話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我對你生疑嗎?我不會讓她稱心如意!不過是個舊情人的挑撥之語,我雖然心里有些難過,卻不至于失去理智,與她相比,我更信任你,就算你真的做過很多見不得光的事,那又如何?深宮之中,朝堂之上,難免爾虞我詐,就算是商賈之間的利益來往,也多的是陰暗之事,我不在意,也不過問。慕瑾之,我知道你不是個好人,正好,我也算不上好人。」
「娘子——」
慕瑾之感動的親了親她的額頭,許桑棠看著他,清亮透徹的眼神,透著堅定不移,「慕瑾之,你的過去我不過問,但請你記住,你的未來只屬于我!你若敢負我,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娘子,只要能與你一起,下地獄也心滿意足。」
「慕瑾之,我們會幸福的。」
她伸出雙臂,抱住他的腰,輕輕閉上雙眼,等著他的吻落下,長長的睫毛安靜的垂下,如蝴蝶垂下它的翅膀,昔日嬌女敕如花瓣的紅唇失去紅潤,卻仍讓他心動不已。
娘子,我會讓你幸福的。
他低下頭,雙唇落在她的額頭上,眉眼上,一路往下,一點點的侵佔,席卷,纏綿悱惻,由溫柔轉而激烈,由小心翼翼轉而瘋狂無比。
唇舌勾纏,身體相貼,恨不得彼此相溶,再不分開。
「慕瑾之……唔……輕一點……疼……」
夜色漸深,女子嫵媚嬌柔的低吟漏出馬車外,跟在馬車四周的護衛很不自在,卻不得不堅守崗位,認命的听著那磨人的聲音。
「壞蛋,不許踫那里……」
惱羞成怒的低罵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讓人臉紅耳赤的聲響,護衛們紛紛望天,公子爺,能不能快點?
而阿青早就跑得遠遠的,偏偏他內力好得很,隔得這麼遠,仍能听見馬車里翻來覆去的動靜,懊惱的撕下一塊碎布揉成團塞住耳朵,眾護衛見狀,紛紛效仿,一時間,世界仿佛清靜了,很快,那惱人的聲音又如小蟲般死命鑽進耳朵里,影影綽綽,若有若無,猶抱琵琶半遮面,滋味更是難熬。
那動靜從皇宮門口,一直響到許家門外才停下來,護衛們剛松了口氣,正要去請好不容易折騰完的兩人下車,卻听到自家公子爺的低喝,「退下!退得遠一點!」
緊接著,讓人心癢難耐的聲響再次響起,護衛們趕緊退得遠遠的,直到再也听不見半點聲響。
這一夜,春風十里。
直到次日清晨,晨光拂曉,一臉饜足的慕瑾之才拉開車簾讓人去許府敲門,那張清俊無雙的臉染了一層曖昧之色,衣袍半敞,露出半片如玉肌膚,肌膚上還印了幾個顯目的紅印,像是吻痕,束發的玉冠早不知跑到何處,滿頭青絲隨意散著,映著明媚晨光,另添別樣風流。
護衛們聆听著馬車里的動靜,並未听見許桑棠的聲音,不由得對自家公子爺贊嘆不已,想不到公子爺一副病歪歪的樣子,關鍵時刻,比一般男人還龍精虎猛,折騰一整夜不停頓,把彪悍的少夫人折騰得起不了身。
很快,許府的大門打開,管家迎了出來,許桑棠的貼身婢女翠羽綠衣也跟著跑了出來,見到慕瑾之,綠衣性格活潑,小跑著過來,「姑爺,小姐呢?」
「噓——」
慕瑾之抬起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安靜一些,「娘子睡了,你們在這等她醒來,仔細服侍,本公子有賞。」
「謝姑爺。」綠衣咯咯笑著道謝。
慕瑾之理了衣裳,手上拿著玉冠面露茫然,綠衣剛要向前幫他束發,就見那位叫阿青的護衛走過來,熟練的給姑爺束發,綠衣眼楮瞪得渾圓,一個大男人給另一個大男人束發?一個俊美風流,一個俊朗不凡,同樣的養眼,只是感覺怎麼那麼怪?
難不成這個叫阿青的大俠對姑爺有非分之想?不行!她得保住小姐的地位!
「姑爺,都說結發夫妻,成親後束發這事,還是交給結發妻子做的好。」
慕瑾之和阿青同時一愣,慕瑾之率先反應過來,「你這小丫頭倒是護主得很,好吧,本公子接受你的建議,以後就算頭發亂成鳥窩,也等著娘子幫我束,絕不讓旁人插手。」
「公子爺,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綠衣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若姑爺真每天頭發亂糟糟,儀容不整,京城里關于小姐的閑話會更難听。
「那你是什麼意思?」
慕瑾之存心逗她,綠衣一急,心里的話月兌口而出,「京城里關于小姐的閑話本來就夠難听了,那些長舌婦長舌男都嫉妒小姐能嫁給姑爺,正等著揪小姐的錯呢,若姑爺儀容不整,他們一定把錯都歸到小姐身上,人言可畏,小姐不在乎,可我們做奴婢的,听著心里難受。」
「這樣啊——」
慕瑾之也知道京城里關于許桑棠的流言一直不絕于耳,以前是貪財貪色貪生怕死,如今又加上狐媚子,心機深沉,買通高僧嫁給瑾之公子幾條罪名,這些閑著沒事干的人說他可以,說娘子不行!看來,京城的這些嘴巴,需要好好整頓了。
「看來,以後本公子得學會自己束發了。」
慕瑾之笑道,見小丫頭松了口氣的表情,不懷好意的瞟了阿青一眼,「其實,你不必擔心,就算阿青對本公子有非分之想,本公子也看不上他。」
綠衣被戳中心思,俏臉不由得一紅,阿青翻了個白眼,「公子爺放心,本大俠對公子爺更沒想法!就算本大俠想斷袖,也不會斷公子爺這種又白又瘦身無四兩肉的‘白切雞’。」
他故意把‘白切雞’三個字咬得極重,想激怒慕瑾之,誰知慕瑾之根本不上當。
「沒想法最好,你日夜對著本公子的傾城絕色,豐骨卓絕,本公子真怕你把持不住啊!心驚膽戰得很,好在成親後,有娘子保護,本公子再也不擔心清白保不住了。」
慕瑾之笑得很欠扁,阿青懶得理他,抱著劍走得遠遠的。
「看時辰,皇上應該退朝了。」
天光大白,旭日東升,慕瑾之上了馬,揚唇一笑,舉手投足間神采奕奕,說不出的俊美風流,風華絕代,看得在場的所有人,無論男女紛紛側目,在心里暗罵一聲‘妖孽’,慕瑾之一揮手,豪情萬丈,「入宮!算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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