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碧血兕,根本就成了一個任你擺布的傀儡,哪里還有一絲妖獸的威風,你稱這是馭獸,在我看來,真真是狗屁不通。」傲絕甚少發怒,但眼見這頭碧血兕如今的遭遇,心中的怒火瞬間騰起。
殷洪哪受的了這等氣,在他心中神秘莫測的馭獸之術,竟然被眼前的人說成是狗屁不通,這種心情,唯有將他挫骨揚灰才泄心頭之恨。
「給我去死。」殷洪雙拳擊出,粗壯的手臂如兩條巨柱一般,剛猛霸道。
傲絕的獸神決,本就是以增強**為目的,對于這種硬踫硬的打法,最是得心應手,只要對方的實力不是強大太多,他根本不懼。
橫臂胸前,硬生生接下來了這一招,雖然手臂微微發麻,但對他完全構不成威脅。
也好在殷洪是以馭獸為長,本身實力並不是非常強悍,而他能夠將那頭實力非凡的碧血兕制服,恐怕也不是靠他一人之力。
殷洪沒想到這個馬屁拍的順溜的家伙,竟然實力也不弱,也稍稍收起了輕視之心,但心里的憤怒卻是不會平息。
殷洪全身的肌肉,猛然暴漲,體內發出「咯拉咯拉」的聲響,聲勢嚇人,他如一個小型的移動堡壘,橫沖直撞。
傲絕也不示弱,從乾坤袋中抽出逍遙劍,直接注入真氣,以最剛猛的「白虹貫日」直向殷洪刺去,傲絕還真不相信,他也能像元魁一樣,不懼刀劍。
果然,殷洪不敢硬踫,閃身避開。
傲絕還欲乘勝追擊,卻不想看台上響起一聲大喝。
「都給孤住手。」聲音不重,卻直擊2人心間,令他們不能抗拒。
麒麟帝君從酒桌上走出,緩緩的來到看台的圍欄處,看著看台下方的2人,臉上有著不悅的神色。
「你們2個為何動手。」因為看台離廣場還有段距離,所以剛才2人的對話,在看台之上的人大多沒有听清。
「回帝君,這個家伙剛才說我的馭獸之術狗屁不通,所以我要用他的鮮血,來洗刷他對我的侮辱。」殷洪朝著麒麟帝君一抱拳,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氣。
麒麟帝君將目光緩緩的移向傲絕。
「他說的可是真的?」語氣中,有了些許質問。
「回帝君,這頭碧血兕,被他弄的像個提線傀儡一般,沒有一絲的生氣,這算什麼馭獸之術,根本就是把妖獸當成奴隸,我替這頭碧血兕打抱不平。」傲絕也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還未等殷洪發怒,麒麟帝君倒是眼中一亮。
「哦,照你這麼說,你是否也懂馭獸之術?」麒麟帝君原本不悅的臉上,倒是有了些感興趣的味道,他還真是期待這個叫做傲絕的年輕人多表現表現。
「我不懂。」傲絕直接否定。
「莫非你是在戲耍孤。」麒麟帝君神情一滯,而後又是一沉。
「帝君息怒,雖然我不懂什麼馭獸之術,但我卻有把握讓這只碧血兕听我的話,而不是靠那個破鈴鐺來操縱。」傲絕毫不給殷洪面子,句句直刺于他。
但是在麒麟帝君面前,殷洪又不好發作,只好硬生生將怒氣吞下,想著以後再報此仇。
「傲絕,孤便給你一次機會,若你辦不到,那孤只好將你制罪,不過,孤倒是很期待你的表現。」麒麟帝君的臉上又換上了一副笑臉,而且最後一句話,更是有一種恩威並施的味道,令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為君之道。
「殷洪使節,你先回來吧。」在回到酒桌之前,麒麟帝君又將殷洪喚了回來。
殷洪轉身朝著看台走去,但是臉上卻閃過一絲冷笑,這頭碧血兕被自己鎖住元神,不會動彈,只有自己手中的攝魂鈴才能夠馭使。
任傲絕本事通天,也休想操縱,想著他被麒麟帝君制罪,殷洪心里大快,或許到時還能請求帝君把傲絕交給他任他處置。
場中,只剩下一人一獸。
傲絕來到碧血兕的跟前,將逍遙劍放回乾坤袋中,貼近他的腦袋,輕輕的撫模著。從碧血兕的大嘴中,不時傳出低沉的聲響,似是從喉嚨中擠出來一般。
「我知道你听的到我說話,而我,也听的懂你的聲音。」傲絕一邊溫柔的撫模著,一邊似是安慰它一般,低聲喃喃著。
「赫…赫…」從碧血兕的大嘴中,再次傳出類似的聲音。
「我知道你憎恨人類,所以讓我滾,但是,人也有好人壞人之分,我是來幫你的。」
「赫…赫…」
「你不相信我是正常的。但是你想想,你現在這個樣子,除了思維,其他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如果沒有人幫你,你能夠自由嗎?」
碧血兕一陣沉默,沒有再發出聲響,顯然被傲絕說中了要害。
「但現在我卻能幫你,最重要的是,我能听懂你的話,所以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說出來。」傲絕趁熱打鐵,繼續開導著它。
「赫…赫…」
「你不用那麼警惕,就算我有什麼目的,難道你現在的處境還會更加糟糕嗎?」傲絕攤了攤手。
「最多一會我幫你重獲自由,你先听我的話,這里高手如雲,你想要硬闖出去根本不可能,我會盡量幫你爭取離開的機會。」
碧血兕再次沉默,良久,才又傳出聲響。
傲絕貼著碧血兕的頭顱,听著它的吩咐,不時的點點頭。
看台之上的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傲絕到底要干什麼。
阿力克心里滿是苦笑,自己一時沒看住,傲絕又捅了一個大簍子,若是一會他辦不到,豈不是自尋死路。
阿科也焦急的看著傲絕,六神無主。
胡思思還是那副模樣,一邊抿著杯中的美酒,一邊看著好戲。
而坐在麒麟帝君下首的那個道士,眼中閃著精光。他看的清清楚楚,傲絕方才取出來的絕對是逍遙劍。
道家第一高手的凡塵子已經消失30余年,無人知其蹤跡,為何他的逍遙劍會在這個年輕人的手中,這個道士心中暗下決定,萬一麒麟帝君要將他制罪,一定要為他求情,好向他打听凡塵子的下落。
看台上的眾人各懷心思,靜靜的觀看著。
「好,我明白了。」傲絕終于動了,繞著碧血兕看了一圈,雙手不停的模索著它的身軀,似是在尋找什麼,最後停在了前肢的位置。
「我要動手拉。」傲絕大喝一聲,手上金色的真氣噴涌,豁然刺去。
鮮血噴濺,傲絕的手直沒入碧血兕的前肢,五指一握,入手處感覺是一根金屬的棍子,用力一扯,將那件東西硬生生從碧血兕的血肉之中拔了出來。
但碧血兕卻是感覺不到疼痛。
傲絕抬手一看,只見自己拔出來的是一根金屬棒,一頭銷尖,棒身上刻滿了符文。
傲絕轉身看向看台上的殷洪,而後恨恨的將那根棒子砸在地上。
殷洪臉色大變。
「帝君,請下令讓他住手。」殷洪慌忙起身,來到麒麟帝君的酒桌前。
「為何?」麒麟帝君不急不緩的問。
「剛剛他從碧血兕身上取出的,名叫鎖魂釘,是用來鎖住碧血兕的元神,我才能用攝魂鈴操縱它,如果他把鎖魂釘都取出,那這碧血兕就不再受我控制,到時若是它發起狂來,我恐怕制不住它。」話到後面,殷洪自己也有點信心不足,畢竟自己先前還意氣風發的騎著碧血兕表現了一番,如今卻又說制不住。
「哦,孤當是什麼事。」麒麟帝君絲毫不為所動,擺了擺手,示意殷洪坐回席上,「要真是這樣,格殺了便是。」
這番話,麒麟帝君說的不痛不癢,倒是令殷洪臉上一陣發燙。
在麒麟帝君的眼中,這樣一只碧血兕還真翻不起什麼風浪,光是皇宮禁軍,也足以拿下這只碧血兕,更何況修為高的大有人在。
看台下的傲絕才不會去理殷洪會有什麼反應,他只是為了出一口氣才有這番動作,之後繼續清理碧血兕體內的鎖魂釘。
鎖魂釘共有8根,分別位于四肢、後頸、下頜、後背、後臀,待傲絕取出最後一根之時,碧血兕突然暴發出連續不斷的震天吼聲。
之前元神被封鎖住,感受不到**的疼痛,如今鎖魂釘全部消失,身體8處創傷的疼痛登時一起涌來,令它大吼出聲,更多的,卻是在發泄著自己心中的郁結。
傲絕手上滿是鮮血,將剛取出的鎖魂釘扔在地上,又從乾坤袋中取出碧血玉葉花,嚼碎後輕輕抹在它的傷口上。
「碧血玉葉花來治你這碧血兕,還真是巧。」傲絕一邊抹一邊打趣著。
碧血兕停止了吼嘯,傷口處傳來一陣陣的麻癢感,比之原先的疼痛,已經算是舒服了不少,不禁轉過頭看著替自己治療的傲絕。
「謝謝你。」碧血兕用人類的語言說出了感謝的話,而這也證明這只碧血兕至少已經有4階的修為。
「謝謝我是應該的,只不過按照我們的約定,你現在要听我的,而我也會遵照約定,盡量爭取讓你離開的機會。」傲絕繼續著手里的動作,一邊毫不謙虛的回應著。
碧血兕輕輕點了點頭,而後向著傲絕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碧血兕向來以凶暴頑劣而聞名,甚少有人能令它們低下那高傲的頭顱。
但是,傲絕卻做到了,沒有強悍的修為,沒有陰險的手段,有的,正是一顆真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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