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落看見魯亞就放心了。博亞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帶著弟弟,兩人相依為命,生活著實不易。雖然自己和伴侶常常會照拂兄弟倆,但沒有阿父、阿爹的幫襯,終究是不行的,而且魯亞的飯量比一般的小獸人大很多,倆人只能勉勉強強地過日子。
家中沒有雌性,只有兩個獸人,哎……自己的兒子阿歷克和博亞同歲,23歲時就舉行了伴侶契約儀式。博亞都27歲了,還沒有給魯亞找個哥兄。
「卡落叔叔。」還不等卡落應聲,魯亞又介紹起了程向東,「這是魯亞的哥兄。」「您好,我是程向東。」程向東接著魯亞的話。
卡落听了魯亞的話,又是高興,又是吃驚。眉開眼笑地打量起程向東。不是部落里的雌性,有一頭烏黑的頭發,一雙黑色的眼楮。穿著很奇怪,還背著一個奇怪的東西。而且明顯是一個雌性幼崽。
「餓了嗎?叔叔做好飯了。向東也來叔叔家吃吧。」眼前的中年男人很和藹,很容易讓人產生親切感。魯亞拉著程向東進了了卡洛家。
卡落家是用石頭堆成的屋子,房子挺高的,有一個大院子,院子中有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程向東腦海中自動生成,夏天的午後,自己躺在搖椅上,頭頂上就是這棵大樹。在一片清涼中,搖搖晃晃地睡著午覺。想著想著,程向東感覺渾身都舒爽起來。不得不說,程向東是個享樂主義者。
程向東覺得奇怪,這一路走下來,清一色的男人,不見一個女人。而且只有小男孩,沒見到小女孩。擦,不會是到了像某些啊樂波國家似的,女人出門都犯法,程向東自個兒在心中亂猜著。「霍姆斯叔叔。」魯亞高興地又向鄰居介紹了一遍自己的哥兄。霍姆斯是一個看起來很硬朗的中年男人。程向東禮貌地同霍姆斯打了個招呼。
霍姆斯知道部落里沒有黑頭發的雌性,這個雌性幼崽是外來的,心里有些疑惑,剛想問時,卡洛抓著他的手臂晃了晃。雖然不明白卡洛為什麼不讓自己問,但霍姆斯還是很听自家雌性的話的,也什麼都沒問。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吃飯時只有程向東、魯亞、霍姆斯和卡洛,沒有女人。作為一個有先進思想的大好青年,程向東在心中萬分唾棄這種歧視女人的社會制度。當然,這只是程向東的一種想象。但是,當他知道真正的事實後,程向東仍然表示萬分唾棄。
坐到飯桌前,程向東被驚到了。自己的面前是一個有普通碟子大小的碗,碗里是烤肉,聞著挺香的。卡洛的碗是和自己一樣。魯亞的碗和霍姆斯的碗都有一個臉盆大小,里面滿滿都是肉。桌子上有一個大碟子,里面有綠色的菜。更讓程向東吃驚的是,霍姆斯竟然吃了五大「碗」的肉,而小男孩魯亞吃了四「碗」肉,卡洛也把自己碗里的肉吃完了。程向東很努力地吃,吃到撐,也沒把碗里的肉吃完。剩下的進了魯亞的肚子。魯亞心里對程向東的滿意度直線飆升。哥兄吃的真少,以後魯亞可以多吃點了。魯亞是個十分能吃的小獸人,他的飯量大概是同齡小獸人的兩倍。所以博亞才會很辛苦。
程向東對這頓飯十分的不滿意,肉只是簡單地烤烤,沒放什麼佐料,菜就更難吃了,基本上就是菜在水中過一遍,更是一點佐料沒放,而且自己還撐了。還真是落後的可以,程向東在心里嘀咕著。
這倒不怪程向東挑剔。程向東有一個愛好食物的爺爺,程老爺子廚藝了得,曾是京城第一大廚。他從小就和爺爺女乃女乃一起生活,廚藝盡得爺爺的真傳。
在他還沒灶台高時,爺爺就開始教他做各種菜肴了。每次女乃女乃看見他踩著小板凳,抬著小細胳膊揮動鍋鏟時,就心疼的要命,程老爺子就免不了要受老婆子一陣嘮叨。
在爺爺的影響下,程向東對做飯有著濃厚的興趣。暑假時,程向東到處跟別人學做菜。爺爺有一句口頭禪︰「要想抓住一個女人,就得抓住她的胃。」後來,程向東听到了另一個版本「要想抓住一個男人,就得抓住他的胃。」他拿這句話去問爺爺,爺爺只是笑著模了模他的頭,不說話。又過了很長時間後,程向東才知道,還是窮小子時的爺爺就是憑借一手好廚藝贏得了女乃女乃的芳心。要知道,當時追女乃女乃的人可是有好幾條大街,大家怎麼也沒想到最後抱的美人歸的是大家都認為毫無競爭力的爺爺,這件事讓一大幫人跌破眼鏡。
想起爺爺女乃女乃,程向東有些惆悵,好久都沒去看他們了,還想向爺爺炫耀自己剛學到的新菜式,還想和爺爺討論一下做菜的心得,還想和女乃女乃好好撒撒嬌。程向東雖然是大學生,17歲的他在爺爺女乃女乃心中仍是那個踩著小板凳做飯的小男孩。所以程向東仍會毫無壓力地像小時候似的在他們面前撒嬌、耍賴。
晚飯後夕陽還掛在天上。魯亞和霍姆斯、卡落告別後,就迫不及待地拉著程向東回家。魯亞的家雖說在霍姆斯家的隔壁,但兩家之間的距離還是很大的。
程向東盯著魯亞的肚子看,好奇這麼小的肚子是怎麼盛下那麼多的食物的。「哥兄,魯亞可喜歡哥兄了。」小獸人直接地表達了想法。程向東能听懂個大概,對于小男孩的喜歡,程向東心里還蠻高興的,誰被這麼可愛的孩子喜歡都是值得高興的事。魯亞的家也有個大院子,也有棵大樹。而且魯亞家比卡洛家還大。
程向東進入房子後就只想到四個字︰家徒四壁。見程向東自進入房子後就沒說話,魯亞很是著急,很怕哥兄會和其他雌性一樣看不上自己家,不願意和哥哥結為伴侶。
「哥兄,哥哥很能干的,哥哥……都怪魯亞,魯亞太能吃了。嗚嗚……」魯亞著急地哭了。魯亞說的急又夾雜了哭聲,程向東本來就對這里的語言不太熟悉,這下就更听不明白魯亞要表達什麼了。程向東很郁悶,好好的小男孩為什麼要哭啊。
程向東把魯亞摟在懷里,拍拍他的後背,低聲哄到「唉唉,魯亞不哭,不哭哦。」程向東真的不會和小孩打交道,只是笨拙地展現自己的溫柔。魯亞和自己的弟弟差不多大,程向東就把魯亞當弟弟來看待。不過弟弟那個磨人精可不哭,所以即使有個弟弟,程向東仍是不懂得怎麼和小孩子處。
魯亞還在抽咽,程向東只好在一旁陪著。「魯亞,不哭了。爸爸媽媽看到了會打**。」這是程向東「哄」自家弟弟的常用語。「爸爸,嗝,媽媽是什麼呀。」程向東用他貧乏的詞匯向魯亞解釋什麼是爸爸媽媽。好不容易魯亞理解了這兩個詞的意思,月亮已經高高掛起了。魯亞終于明白了哥兄口中的爸爸媽媽就是阿父阿爹的意思。程向東從這次對話中了解了不少情況,原來魯亞沒有爸爸媽媽,只有一個叫博亞的哥哥。從魯亞談起哥哥的口氣中,不難听出兄弟倆的感情很好,博亞還是個好哥哥。
哭過後的魯亞有點小害羞,見天已經這麼晚了,就拉著程向東去洗澡。
程向東被魯亞拉到院子里,就看到一條小溪,溪水反射的月光,刷白了水面。天氣溫熱,溪水也溫溫的。程向東捧了一捧水撲在臉上,頓感舒爽。
「哥兄,你先洗,我去給你拿衣服。」小獸人的臉上泛著可疑的紅。程向東月兌光了衣服,下水。水深及胸。程向東往身上撲水,使勁搓了搓,在現代的地球上可是很少能見到這麼清澈的小溪了啊。
魯亞跑進哥哥的房間,找了一件哥哥的衣服,又把哥哥床上的獸皮被給抖了抖。拿上衣服跑出門,就看見月光下,哥兄正在搓後背,魯亞的臉騰地紅透了。雖然魯亞還小,但是該懂的都懂了。
閉上眼楮,靠著敏銳的听覺,魯亞走到小溪旁,「哥兄,衣服我拿來了。」說完就跑開了。「哎,魯亞,幫我搓搓背。」無奈,小獸人一陣風似的跑遠了。程向東笑了笑,將換下的衣服放在水中搓了搓。換上魯亞拿來的衣服,程向東感覺非常別扭。長衫似的衣服長到腳踝,里面沒有穿內褲,走起路來,就有風直往自己的身下鑽。光溜溜的讓程向東很不習慣,自己可沒有溜鳥的癖好啊。
魯亞頭發濕漉漉地站在房前等著自己,程向東又一陣好笑,這別扭的孩子不知在哪洗過澡了。魯亞將程向東帶進哥哥的房間,和程向東道了晚安便回房間睡覺了。
程向東打量著這個簡陋的房間,一張很大的床,應該是超kingsize的,呃,不知什麼做的被子。一個大櫃子,一張桌子,還真是單調。程向東將自己的書包放在桌子上,之後就爬上床。躺在床上,程向東有些迷茫,想著今天發生的事,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家了,慢慢地也就睡著了。
魯亞睡覺時都在笑,自己也有哥兄了呢。
霍姆斯躺在床上,听卡落念叨今天遇到的雌性幼崽的事。「這不會是魯亞亂說的吧。」霍姆斯表示疑惑。「誰知道呢,最好是真的。這麼些年真是苦了博亞。」卡落是真心希望今天見到的雌性幼崽將來成為博亞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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