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草原的風雪愈來愈大,司馬旦把一只搶回來的羊綁著四足,抱著睡才不至凍死。79閱.讀.網
本來毛茸茸臭烘烘的懷里之物,在夢中不知什麼時候成為光滑滑香噴噴,當司馬旦感到一陣火熱睜開雙眼時,頸部感到一絲寒氣。
「不許動!」黑暗中傳來一把女子的聲音。
司馬旦發現被窩中有一個全身的女人用一柄七首抵著自己的喉結。
是燕侯陳韻。
「太子現在的策略,是不是想將燕國的神甲兵都引進匈奴的包圍?」
「哼!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不是怕我與匈奴勾結,賄賂他們的嗎?」
「如果是,將你引進他們的包圍對燕兵又有什麼傷害?」
「哼!好!那我們兵力薄弱,孤軍深入,為什麼仍然要去送死?」
「劫糧而已,我們小心點應該可以做到!」
「神甲兵已二去其一,第一仗你還不知利害,但這十多天來你又攻了兩次,晉兵現在只剩下五六百人,你要我們都死在這里嗎?你是不是被激發了凶性?我看過很多男人在戰場上邊成!」
一想到那些在這十多天來惡戰中流血犧牲的兄弟,心中本來泛起的旖旎立刻變成沉得胸悶的冰冷,司馬旦沉聲說︰「我本來只死想帶著所有人逃命,不用無謂犧牲,但如果我們不打出一個空間,有什麼地方可逃?況且這樣也能幫到北大營,沒辦法的,我們在這位置便要去做一些事!」
司馬旦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到底自己能活著回江南嗎?
「所以你真想保家衛國?哼!如果不是你每戰都沖在前面,我早一箭射死你了!」
「燕侯今晚是何意?」
「何意?你想呢?」陳韻手中的七首像影子般消失了,變成了熱熱的唇片︰「我要走了,再這樣下去,連保證我突圍的力量也沒有了,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麼,我也不能陪你繼續玩下去……雖然這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好玩十倍以上!」
「……」
「還有,我知道龍耳肯定是在向雲口里套出什麼刺客的事,向雲那小子……總是傻呼呼的……呵呵!「
「你躺在我懷里便是在懷念其他男人?北大營還沒有破,向雲是個好男兒,好將軍!」
「你也是個小子,不要說話像個大男人,嘻,我在想……要不要為你生一個孩子?」
「我還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司馬旦想起這個女人和皇帝的傳聞,心內生出一股寒意。
「嗯?不明白?陳家的女人都有一個任務,使我們的家族永遠保持強大。」
「任務?該不會是生孩子吧?」
「是!但是和英雄好漢生孩子,即使不能降伏你,或者和你結盟,至少我們有一個像你的家人。」
在生死線上搏斗的男人**特別旺盛,求生本能驅動著的邪火使年青的司馬旦沒有在理智的斗爭中戰勝,他的欲火突然從心髒沖上腦門,忘情的壓向陳韻。
啊!陳韻也忘情的叫了出來。
很難想像已經三十多歲的女人是怎樣的,但燕侯的銅體使司馬旦明白了什麼女人能使男人瘋狂。
十多天來的殺戮血性被傾注到這個狂野的女人身上,這是延續生命的最好方式。
司馬旦雙腿發軟之際,突然帳外的警鑼大響,同時伏的一聲,一名神甲兵從帳外倒進來,陳韻一聲尖叫聲後,整個軍營像炸開了鍋。
是刺客!
司馬旦一躍而起,未及披甲,只簡單穿戴便提著馬刀沖到帳外,陳韻幫他穿衣服時渾身發抖,自己也只是略披上外袍便躲在司馬旦身後沖到帳外。
營地中不敢點火,四周黑得目不視物,但這時軍中所有人都習慣了黑夜作戰,司馬旦很快從不同的一團團黑影中分辨出目前形勢。
刺客已被分割包圍。
但這時小敏的帳內又傳來一陣尖叫,那只在十步之遙以外,司馬旦大驚,當他如飛撲向小敏的帳外時,已听見帳內兵器交擊聲大作,幸好附近的晉兵也在司馬旦之前已閃進帳內。
一柄火把點亮起來時,司馬旦已到帳外,帳門突然一掀,一個身影向外倒來,司馬旦看得分明,是身穿黑衣的刺客,胸口插了柄馬刀。
司馬旦以刀挑起門簾,看到小敏滿面淚痕的沖出來,口中哀號︰「阿爹!阿爹!」
司馬旦腦門轟然一響,是師傅,這個自少便像父親一樣的師傅!他雙足一軟,從挑起的簾下看去,只看到諸葛勝在晉兵擁簇中倒在地上,胸前插著一柄刀。
司馬旦急沖而前,甩開了躲在身後的陳韻,他握著尚有余溫的諸葛勝的手。
諸葛勝口中咯血︰「小……小……小敏……我本來……本來想……想……」
司馬旦哭了︰「別說……我會將她當成我最珍貴的人……我會對她最好最好!你知道我會的!」
「……我……本……本……不想……她……,想……她……嫁……一個……普……通……男子……平……平淡地過……無奈……無奈……她也有責任……任……我……對……不起……起她……媽……!」
直至現在,司馬旦才明白小敏平常說的話︰「爸只願意我做你軍師,才不願我做你夫人!所以是我保護你!不是你保護我!要听話喲!」
諸葛勝就這樣從司馬旦的手中死去,司馬旦腦海一片空白。
小敏撲到諸葛勝的身上大哭︰「爹!爹!」
司馬旦也大哭著,抱住小敏,豈知小敏突然一轉身,啪!的給他一巴掌︰「她是誰!你在我們遇到刺客時在干什麼?」小敏指著衣不蔽體的陳韻恨聲大喝。
神甲兵急忙將燕侯擁退,陳韻喝令︰「立刻披甲,我們走!」
司馬旦啞口無言,對帳外吹進的寒風感到一陣麻木。
小敏咬牙切齒︰「我恨你!司馬旦!我恨你!爹要我負我的責任!但我也會恨你一輩子!滾!」她瘋狂的推著不動的司馬旦,旁邊諸人無人敢做聲,只听到寒風的呼呼嚎叫•••
清晨時小敏堅持為父親舉行火葬,她要將骨灰帶回江南和母親合葬。
無論司馬旦說多少好話,她都一聲不吭。
司馬旦哀求︰「小敏!你便說一句話吧!罵我也好!別悶在心里,我錯了!我……在那時竟然……但我真不知道刺客那時會來。」
小敏終于說話了︰「那好!現在沒有刺客,你和她去yin樂吧!不要在這里讓爹看到你!」說著,忍了半晚的淚水又控制不住了。
司馬旦沒法,只能心中默禱︰「師傅!我一輩子都感你的恩,我一定會用全力保護照顧小敏,絕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即使她打我罵我,甚至殺我,但這不是為了報答你,你知道我對她的心!」
曹烈勸他︰「小敏還小,她雖然神機妙算,但人情世故還是個小孩,太子不要放在心里。」
司馬旦心想要是你們知道她的家族背景不驚才怪,他想到小敏自少便給付予了一個責任,而唯一可倚靠的父親又突然離去,只覺心如刀割,自感無論如何,要使小敏回復以前的快樂,如何听得進其他人的勸告?
眾人離開時已是中午,太陽竟然在今天露出了臉來。
自從第一次攻擊匈奴後,晝伏夜出的戰術證明是有效的,但昨夜太冷了,全軍便在風雪中休整一晚,想不到發生了這麼多事。
全軍火葬後急于離開,是怕匈奴循黑煙找到自己。
果然便有幾十騎從後追來,幸好不是匈奴,而是從北大營趕來的兵馬。
左庸肥胖的臉已消減了很多,他急滾下馬︰「終于找到太子了!」
司馬旦排眾面前︰「你不是在大營之中嗎?」
右庸也跪著︰「回太子,匈奴正如太子所料並沒有急攻大寨,而且在我們威脅寨破後必定火燒大寨內的糧草後,匈奴真的再不理會我們,只派數個騎監視著我們。」
左庸︰「太子神機妙算,所以我們來接太子回去。」
司馬旦︰「他們不攻,只是因為他們的糧草被燒了一些,再沒有時間了,只能先攻長城,希望能搶些食物,現在戰事還有很多變數,所有人回去固守也非善策。」
右庸︰「太子別理會左庸,他口齒不清,我們是來接太子回京的!」
眾軍大驚︰「回京?」
左庸笑著︰「右庸真是嚼舌,太子!現在形勢有變,匈奴派出議和使者,準備隨太子回京,他們兩路兵都給擋住在長城以外,估計想拿些錢糧便會走了,太子這次可立了大功!驍騎營的諸將士都有封賞,燕州傳來消息,曹將軍將有大用呢!」
難怪燕侯趕著要走,刺客出現的時間她知道嗎司馬旦的心中一片冰涼?
曹烈冷笑︰「怪不得只幾十騎便能穿破層層封鎖,原來已有和議。」
左右二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
曹烈高聲道︰「既然如此,今天就早點扎營,兩位公公,驍騎營一切決定都是公議,回不回去,必須太子與我們商量呢!」
左右二人只能唯唯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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