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個月過去,轉眼又進入夏季。林紫悠快十三歲了,但是個頭卻不是很高,矮矮小小的,不過面貌卻是極其的俊美,及腰的長被絲帶松松地系住,每天風風火火地在凌雲殿中跑來跑去,秀連同絲帶就一起向後飄蕩,說不出的天真愛。
她的仙術通過這幾個月的學習也提高了很多。人一取得一點成績就會沾沾自喜,林紫悠也不例外,明明離雲嶧宸的要求還很遠,是就是不听她師父的話。
「師父師父,耀陽師兄邀請我和他一起出宗玩,我要出宗!」
雲嶧宸一瞟她「你的仙術學好了?」
「唔……還沒有……」
「為師當時怎麼說的?把你這半年落下的功課補上才允許你下宗。這才幾個月?」
「是,是我想下宗玩!」林紫悠不服氣地回了一句。
「在外面玩了半年還沒有玩夠?」
「唔……」林紫悠噎住。
雲嶧宸不理她,衣袖一揮「沒的說,什麼時候功課做好什麼時候下宗去。」
林紫悠跺跺腳,師父怎麼這樣?太不通情達理了!出去玩玩又能怎樣?
她嘟嘟嘴「我不管!我現在就要出宗!」她的語氣有著一絲不听說,轉身朝宗下走去。
雲嶧宸一听,臉色頓時沉下來。小徒弟又不听話了!她的功課落下太多,讓她好好修煉仙術是為了擁有自保能力,怕她再出危險。她怎麼就是不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她這個不尊師重道的毛病是應該教訓教訓了!
雲嶧宸冷哼一聲「下去就不要再回來了,以後也不要再叫我師父!」說完,一轉身走進他的書房。
林紫悠本來心里竊喜以出宗玩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師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一驚,急忙跑了過去,想進雲嶧宸的書房和他解釋一下,是誰知一道透明的結界像牆一般擋住了她的去處。她居然進不去雲嶧宸的書房了!
林紫悠模著那道堅固的結界,心里惶恐萬分。師父,師父他生氣了!肯定是因為她的不听話才不理她了。她不是故意的呀!這怎麼辦?
此時林紫悠心里的感覺好像有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撓心。
她大聲喊道「師父,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別不理我,師父!」她的語氣已經帶有哭腔。
屋里一片寂靜。
林紫悠若有所失地蹲在地上,淚水已經委屈地落了下來。嗚嗚,完了,師父不理她了,怎麼辦?一天兩天還好,是若是幾個月他不和她說話她怎麼受得了呀!不行!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師父原諒她!
打定主意,林紫悠站了起來,望了望凌雲殿的構造,現雲嶧宸只是把他的書房設上了結界,是別的地方沒有。
有了!林紫悠露出貝齒輕輕一笑。
林紫悠御劍一躍而起,踏上了凌雲殿的屋頂,找到了雲嶧宸書房的位置,掀開一片琉璃瓦向下望去。看不到?再掀開一塊。終于,雲嶧宸的身影出現在林紫悠的視野里。
從高處俯瞰師父大人又是一種美不堪言的樣子。
雲嶧宸此時正坐在書案前批改宗中的文件。他的墨任意地披在身後,只用一條白色絲帶束住一些,絲帶淘氣地垂在他的肩膀上。白衣一塵不染,金色腰帶束腰,上面掛著他倆師徒象征的藍月玉佩。他左手輕扶右手衣袖,狼豪正在白色宣紙上劃動,留下一行行勁拔秀麗的筆跡。
林紫悠呆呆地看著雲嶧宸安靜的樣子,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熱氣直往上涌,眼前明晃晃地只是一片潔白。
師父怎麼這麼好看啊?
世界頓時一片寂靜……
雲嶧宸突然筆一停,眉毛輕皺。這個小徒弟,不好好去修煉仙術,竟會到處胡鬧,居然跑到屋頂上去了!
他面上一片冷淡,但指間銀光一閃,屋檐應聲而破,林紫悠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向下掉去。在落地的一瞬間,雲嶧宸手指一動,林紫悠好像被什麼拖了一下,定在半空中,然後緩緩落地。
林紫悠嚇了一跳,迷迷糊糊地看著周圍,又看了看屋頂,心里不禁迷惑不解,怎麼屋頂會漏了?她怎麼掉下來了?
突然看到雲嶧宸眼神冷潤地看著她,她想起自己來的目的,不管怎樣,見到師父就好!
林紫悠乖乖地跪在地上,兩個食指對著戳呀戳,說︰「師父,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不听你的話,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唄!」
「悠兒。」雲嶧宸叫她。
「嗯!」林紫悠狗腿地笑。
「出去!還有把屋頂用修補術補好,不要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林紫悠臉上的笑容凝住了,變得沮喪萬分。哎!師父還是不肯原諒她,這怎麼辦才好?
林紫悠一臉郁悶地走了出去。不行,要多想幾個辦法讓師父大人高興。
討好師父的計劃開始!奏,鼓掌!
林紫悠的第二套方案實行。
傍晚,雲嶧宸批改完宗中的文件,走出書房。已經一天沒有理小徒弟了,看她還吃得消嗎?
突然,一道黑不溜秋的身影出現在雲嶧宸的面前,讓他著實嚇了一跳,後退幾步,正眼一瞧,才看清原來是林紫悠。
雲嶧宸看著她,無語了。
林紫悠此時穿著一身破爛的衣服,上面打滿了補丁。頭披散著,小臉也髒兮兮的,不知往哪里的泥潭里滾球去了,整個一瘋婆子。更坑爹的是她的背後背著一捆荊條,前面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師父我錯了!」
她一臉無辜地看著雲嶧宸,說︰「我向師父負荊請罪來了,師父就原諒我唄!」
雲嶧宸久久地一言不。不知怎麼,他居然腦補了一幅圖︰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來到他面前,前面的牌子上寫著「賣身葬父」。她憐兮兮地說︰「爺,把我買了吧!」……
打住,打住,堂堂卿華天尊,冰凌宗宗主居然在想這些無聊的事,他到底是怎麼了?
雲嶧宸心里一驚,自己怎麼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居然會有這樣的心思,說出來真讓人感到笑!是因為小徒弟嗎?
他驚異于自己的心思,面上一凜,直直地繞過林紫悠,走入了他的房間,一道結界又出現。突然傳來他清冷的聲音「不原諒!」
喂喂。林紫悠心里更加沮喪了,這都不原諒她?師父怎麼看起來好像更生氣了?完了完了,又搞砸了,看來要啟動第三套方案了。
第二天,林紫悠御劍前去東星閣找東星滄炎。
走進那間華麗的房間,東星滄炎正躺在精致的床塌上。他身穿柔軟的絲衣,左手支在臉側,手臂竟是那樣的白皙透明。長順著手臂落下,像涓涓細流。臉上帶著些忪惺,美若天人。
見到林紫悠,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不是嶧宸的小徒弟嗎?怎麼自己跑到這里來了?你師父呢?」
「師父沒有來。東星閣主,我想求你一件事。」
東星滄炎坐起,有興趣地看著林紫悠「哦?什麼事?」
「我想求你幫我做一個能破開我師父結界的靈器。」
「你師父的結界?為什麼?」東星滄炎有些迷惑不解。
林紫悠嘟嘟嘴,說︰「我做錯事了,師父生氣了,設上結界不讓我進去,不理我了。」
東星滄炎眉毛一揚「嶧宸生氣了?真是沒有想到!和他交了這麼多年朋友,他是從來都是雲淡風輕的,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是在意的。」
林紫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自己真是很有本事,把師父惹的生氣了好幾次。
「我以幫你,但是我這里沒有足夠的靈石,我需要去找一些,能時間會長一些。」
東星滄炎決定幫助林紫悠。畢竟他很想知道破開了雲嶧宸的結界他的表情會怎樣,估計會臉色鐵青吧!能從那萬年不變的冰霜臉上找到一絲不同的痕跡,應該很有趣吧!
林紫悠擺擺手「不用,你看這些夠嗎?」她啟動星痕手鏈,一大堆靈石出現在東星滄炎的面前,正是秋岐山上尋來的靈石。
東星滄炎看著那堆靈石,表情驚愕「怎麼你會有怎麼多靈石?靈石都是無價之寶啊!」
林紫悠嘻嘻一笑「這都是我尋到的寶貝!拜托你了,東星閣主。」
「不用叫我閣主了,叫滄炎哥哥就好。我會馬上幫你做好的。」
「嗯嗯,謝謝!」
「靈石不用那麼多,只要一塊就好了。」
「反正我也不需要,就放在你這里吧。以後再讓你幫我做靈器就不用那麼費勁找去了。順便送幾塊給滄炎哥哥你,當做辛苦費了。」
「這……好!謝謝你,小悠。對了,我偶然得到了這個白玉,不知是干什麼的。它看起來蠻好看的,就送給你玩吧!」東星滄炎隨手把一塊乳白色,散著光暈的玉遞給林紫悠。
「謝謝滄炎哥哥了。」林紫悠一見那塊玉就喜歡上了,畢竟小女孩都喜歡好看的東西。白給的不要白不要……
雲嶧宸和林紫悠打冷戰有幾天了。雲嶧宸倒沒有什麼,畢竟幾百年的孤寂日子讓他覺得無所謂。是林紫悠卻吃不消了,心里也越來越害怕,師父怎麼會這麼生氣啊?怎麼就是不理她呀?!
不過東星滄炎的靈器順利送來了。讓林紫悠覺得心里有了一絲曙光。
哈哈,師父,我看你現在拿我怎麼辦?
林紫悠施展微觀之術找雲嶧宸,現他居然在碧月湖。
奇怪,師父怎麼會在那里?
林紫悠急忙向碧月湖的方向跑去。不料,「砰」的一聲,林紫悠的額頭踫上了一道透明的結界,讓她眼冒金星。
「唔……」林紫悠揉了揉撞疼的額頭,心里很是郁悶,師父為什麼就會設結界呀?不過,這是難不住她的。
林紫悠狡黠一笑,拿出東星滄炎做的靈器,注入靈力,靈器散出一層層的波浪,蕩在雲嶧宸的結界上,結界應聲而破。
哈哈,師父,你沒有想到吧?
林紫悠喜笑顏開地來到碧月湖。
碧月湖依然是那麼清澈見底,整個湖面慢慢蕩起魚鱗般的波浪,陽光慢慢地照射下來,整個湖面變得金光閃爍。周圍綠樹成蔭,樹蔭的影子倒映在水中,好像搖曳的水藻。不知為何,整個碧月湖居然彌漫著淡淡的白霧,有些美輪美奐。
林紫悠看著碧月湖中那道夢幻的身影,熱氣只往上涌,鼻子熱熱的,鼻血噴涌而出。天啊!她究竟看到了什麼?
師父大人居然獨自一人在碧月湖里沐浴!這究竟是一幅怎樣的畫面呀!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朝下照耀的點點金光照在雲嶧宸的身上,亮得耀人。
他的墨如花一樣浮在水上,慢慢地蕩漾開來。白皙的皮膚,俊朗的肩膀,優美的線條,精致的鎖骨上一枚金藍色的翅膀形狀的印記,都是那麼讓人浮想聯翩,他不似以往看到的那麼淡雅清傲,而是有著入骨的冷媚與孤艷。皎白如玉的面容上,暈開一層淡淡如月華般,紗霧般朦朧的光暈,淡然出塵,有一種經歷滄桑的悠韻。
林紫悠呆呆地看著雲嶧宸,鼻血如同九天瀑布向下落著,濺在她的衣服上。
林紫悠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的上身居然以美成這樣,如夢如幻,如青蓮出水。雖然白皙潔白,但背部那硬朗的感覺絕不會讓人認錯他的性別。只是眨眼之間就讓她感到世界旦夕幻滅,那明晃晃的潔白竟有些刺痛她的眼楮。
林紫悠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雖然對人間男女之事不太了解,但此時她的心里竟有了一絲莫名的感覺。
雲嶧宸听到聲音,猛然朝林紫悠的方向看去,藍眸中略過一絲驚愕與慌亂,不過轉瞬即逝。他的聲音更加冷冽,好像九天寒冰「林紫悠!」
林紫悠頓時從驚訝中驚醒過來。她究竟犯了一個怎樣的錯誤呀?!居然看到了師父大人沐浴?完了完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師父恐怕更加生氣了。因為他叫的是林紫悠,而不是悠兒,從拜師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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