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證道傳 第十一章 猴族使者

作者 ︰ 杯中仙

野人谷,顧名思義,谷里生活著野人。野人,才是這片山林真正的主人。

萬年前,大衍真仙游歷到此,見五老峰上天地元氣濃郁無匹,便在此創立山門,才有了現今的大衍五行教。說起來,反倒是修真之人喧賓奪主,鳩佔鵲巢了。

一直以來,山里的野人深居簡出、與世隔絕,與山林里的各動物種群倒也相安無事。但自從千年前,金絲靈猴種群遷徙到此後,兩個種族之間便敵對了起來。

歷經千年,沖突緣何而起,已經無從考證。只是知道,千年前,野人和靈猴種群之間一番大戰,猴群偷走了野人的圖騰聖物,而野人也殺了幾百只靈猴。要不是大衍真仙出面鎮壓,恐怕金絲靈猴一族就此滅絕了。

雖然平息了戰火,但大衍真仙不可能每天守在這里。野人和靈猴迫于真仙的威壓,不敢大規模開戰。但終日里小摩擦不斷,不是你打了我,就是我打了你。

千年來,兩族互有死傷,倒也說不清對錯。兩族的頭領換了一茬又一茬,明爭暗斗也進行了一輩又一輩。首領們也是焦頭爛額,明知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但千年的積怨哪是一下子就消得了的?

漸漸地,兩族的紛爭愈演愈烈,到現在竟成了水火不容之勢。尤其是近百年來,大衍真仙神游方外,不理俗事。缺少了管教,兩族又肆無忌憚起來,整日里拉開陣仗打群架。一邊說要討回圖騰聖物,另一邊又說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哪有什麼道理好講!

最可怕的是語言不通。野人本就粗獷,眼楮一瞪,嘴里烏魯烏拉一通怪叫,就好像要殺人似得。猴子的表情也十分豐富,邊呲牙,邊在樹梢上亂蹦,還以為是在恐嚇示威。你想,這邊吹胡子瞪眼,對面呲牙咧嘴,能不干仗?

這不,前幾天一場沖突,野人抓走了幾個猴崽子。大聖它爹,也就是現任猴王,親自前去討要。結果被人家狂扁了一頓,到現在還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呢。

有人說了,天眼神猴不是很厲害嗎,連離火真人的法術都能給破了,怎麼就對付不了幾個野人?

幾個野人?兄台,你也太天真了。野人都是論窩的,一窩十幾個,一個族群里少說得有百十來窩。好漢架不住人多啊!它神猴再能耐,被幾十個野人圍住,也只有被削的份。

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方小虎不敢遲疑,回屋拿上針線,帶上哥哥留下的外傷藥膏,跟著大聖直奔靈猴老巢。

跑了足足半個小時,終于在山谷深處的一棵大樹前停了下來。

小虎抬頭一看。只見樹梢上、樹冠上蹲滿了猴子,都是渾身金色皮毛,晃得人頭暈眼花。猴子雖多,卻秩序井然,都一言不發地看著地上的方小虎。

對猴子不了解的人,或許會被這個場景嚇住。但小虎和大聖打了三年交道,對猴子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如此神情,分明就是在祈求他把老猴王的傷治好。

方小虎不會爬樹,大聖只好命令侍衛把猴王抬了下來。但見猴王渾身是血,面目蒼白,氣若游絲。恐怕再晚來一會,它就要魂歸天外了。

小虎一看,這是出血過多所致。忙命大聖取來清水,清洗了毛發上的血漬,用針線縫合了傷口,敷上外傷藥膏。大聖又拿來幾顆修真之人煉制的丹藥,和水喂了,以清除體內的淤血。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老猴王終于悠悠醒轉,顫巍巍地睜開了雙眼。

「父王,父王,你終于醒了!身體感覺如何,有哪里不適嗎?」

「無妨……咳咳咳……」轉頭看著小虎,猴王虛弱的問道︰「你就是虎子吧?」

「這個……猴王前輩,我就是大聖的朋友,方小虎。」

叫一只猴子為前輩,方小虎覺得十分別扭。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這猴子已經活了一百多歲,別說前輩,叫聲爺爺都嫌年輕了。

「果然,听我兒說你懂得我族語言,我還不大相信。咳咳咳……今日一見,我兒絕非夸口……咳咳咳」

「猴王前輩,你傷患未愈,還是多多休息為好!我園子里還有些事情,等處理完,過幾天再來拜訪。」

辭別猴王回到木屋後,方小虎回想今天的事情,當真是哭笑不得。在地球上學的急救知識,沒想到用在了猴子身上,還稱呼一只老猴子為前輩,這誰能想到?

話說回來,這個世界還真是多姿多彩。以前想要看個猴子,還得跑到動物園,花錢才能看到。今天不止看了,還一下看了幾百上千只,哪個動物園能有這規模?

也就是自己有這個機緣,來到這夢幻般的世界。如果現在能回到地球,我還舍得離開嗎?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相比現在的生活,以前的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不知所謂的虛度光陰。

如果自己能修真的話,那就更完美了,拿什麼來換,我都不會回去的。真有那時,我又會遇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呢?真是期待啊!

五日後,小虎正獨自在房間里發呆,就听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開門一看,小虎樂了。

「大聖!你小子幾天沒來,竟然學會敲門了?」

大聖使個眼色。小虎一看,它身後跟著一個魁梧的金色大猴,正是猴王前輩駕到。

把它們讓進門,大聖「哧溜」一聲便躥到了小虎的肩膀上。猴王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一人一猴相對而坐。別說,猴王的坐姿還真有點人樣,不愧是修煉百年的通靈神猴。

「這是我族自釀的酒水,你們人類叫它猴兒醉,算是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說罷,猴王把兩個大葫蘆放在了桌上。

猴子還懂得知恩圖報,真是有趣!只是這禮物未免有些輕了吧?還不如送幾百斤珍稀靈果。

小虎不知道這猴兒醉的珍貴程度,在他看來不過是兩瓶酒而已,還真能比得上茅台、五糧液嗎?

要是離火真人在場,恐怕要老淚縱橫,痛哭當場了。這可是猴兒醉啊!是修真之人夢寐以求的寶貝,你小子竟然拿他跟凡人的酒水相提並論,暴遣天物,簡直是人神共憤!

「今日上門,我還有一事相求。」

「猴王前輩請說,只要在能力範圍之內,我一定傾力相助。」

「我知道,你天賦異稟,精通多種語言。所以,我想讓你當猴族使者,去跟野人談判,平息兩族千百年來的積怨。」

使者?談判?跟野人?您老猴家老糊涂了吧?你一身本領,還不是被人家狂毆一頓?我手無縛雞之力,你這不是讓我去送死麼?你能活著回來,是人家顧忌你的地位,不想把事情鬧大。我一個雜草般的凡人,去了還不被直接吃掉啊?那可是野人,吃人不吐骨頭的!

見小虎「吭哧吭哧」地喘著粗氣,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猴王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繼續說道︰「這件事,除了你之外,即使法力通天的仙人,也絕對辦不到。我只是讓你代表族群前去談判,只要我們誠意足夠,野人不會為難你的。當然,我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身處險境。大聖、還有我的貼身侍衛,會跟你一同前去,護你月兌身不是問題。」

「這個……那個……這個……」

見他還有些猶豫不決,猴王語重心長地說道︰「虎子,上天賜你溝通萬物的奇才,必有深意。如不善加利用,那麼要之何用?我知道你是俠義心腸,這等造福蒼生、功德無量的大好事,不正是俠義道所為嗎?」

「哎!我老了,將來的王位勢必是大聖的。難道你忍心看著大聖,接手這堆爛攤子嗎?」

方小虎扭頭看了看肩膀上的大聖,見它充滿希冀的眼神,心里一軟。轉念想道︰先不說我有與動物溝通的能力,單單就是為了大聖,我也得豁出去一把,它可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知己。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等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舉,不正是大哥時常教導的嗎?

而且,只要猴王備足了禮物,歸還了野人的聖物,想必也不會刻意為難我。只要我謹慎一些,嘴不要亂說、眼不要亂看、手不要亂模,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那就豁出去試試,不成功便成仁!

「好,我就為了大聖,為了兩族的永世修好,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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