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蒙蒙亮,臥龍客棧開門迎客的時候,王躍龍和他心愛的坐騎「雷神」,又開始上路了。
王月清和王躍龍一起出的門來,親手為弟弟整了一下衣服,然後看著少年飄逸地上馬,頭也不回的揚鞭遠去了。
縱使內心千萬種不舍,王月清最終還是尊重了弟弟的選擇。
不經歷過闖蕩的男人,永遠都不會有出息。王月清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將來是一個庸庸碌碌,靠著家族救濟的男人。她的父親、叔父、長兄,哪一個不是聲名遠揚,幼弟的天賦比起父兄來說要好的太多,他如果真的是蝸居齊王堡,那真就把人給埋沒了。
「小龍,自己多保重。」看著已然消失不見的人影,王月清在回轉客棧的時候,心中默默地祝福著。
早已遠去了的王躍龍,自然是听不到王月清的心聲了。
撒馬狂奔的他,沒一會兒便出了齊河縣城,沿著古道一路向著西北方向奔去了。
目的地是距離齊河縣八百多里,位于上洲的京城。王躍龍從很早就向往著去看看二叔口中那繁華似錦,美女如雲的京城了,現在正好沒有了家族的羈絆,卻是一個極好的時機。
至于到了京城那邊之後,再去哪里,這就等以後再說了。反正他才十四歲,有的是大好時光任他游歷天下。
「這是姐姐給的銀票和碎銀子;這是我的東洲五商令,這得放好;這把劍……有缺口了改天去換一把新的去。咦?這本書是……」王躍龍在奔馳了二十里路後便放馬任意行走了,而他則是坐在馬背上,檢查著王月清又重新幫他打理好了的包裹,誰知,卻是翻到了一本薄薄的封面無字的書。
反正是暫時沒有別的事情,王躍龍便自翻開了這本無名之書。
「這是!」王躍龍根本沒有想到,這本只有兩分厚、巴掌大小的無名書,竟是那讓雷天橫名盛東洲,威震黑道諸雄的奔雷神拳的拳譜。
隨即,王躍龍分出了一分心神來感應四周,而將其他心神都投入到了鑽研這奔雷神拳的拳譜之中了。
眾所周知,當一個人認真地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因為不注意其他的事情,時間便會流逝的很快,以至于會錯過許多的東西。
等到王躍龍把這本奔雷神拳閱覽完,並且給琢磨透了,然後興高采烈地下馬去演練之時,此時已然是日落偏西了,而少年卻依舊沒有察覺到。
「轟~~」
一記蘊含破壞性電光的重拳重重地轟擊在路旁樹林中一棵足有三人合抱粗的樹上,這棵樹發出「 」的聲音緩緩地斷裂並倒在地上。樹身那被王躍龍擊中的地方以及斷裂的截面上,此刻已然焦黑一片,昏暗的環境下,甚至都能看到縷縷輕煙冒起,而零星的火光仍舊一閃一閃的,直到完全熄滅。
「這……這拳法,真神奇!」王躍龍也被自己的這一拳給驚了一下,原本他以為最多就是給這棵樹打一個洞出來,沒想到不僅是一拳便將這粗樹給攔腰打斷,而且居然還有類似與火焰燒灼的效果,再加上之前王躍龍自己親身感受到的麻痹效果,少年只有不停在那里咂舌了。
「不過說起來,這功法看著這麼強大,居然這麼容易就學出來了啊?」王躍龍在狂喜之後,還是反應過來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也就看了一陣兒的書,又演練了一陣兒的功法,居然就能使出來了,那這功法,豈不是簡單到人人都可以學會了嗎?
王躍龍直到此時,也沒反應過來自己這看書加演練,已然是過了整整一天了。而且他也始終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武學天賦到底有多恐怖了。
就拿齊王九仙劍來說,齊州王氏的普通子弟,終其一生,能修煉到第五式「五仙垂下九天晚」的,便已然可以躋身高手榜行列了;那些天才級別的,能修煉到第七式「七仙蕩魔星河斷」的,則一定能在高手榜留名了,甚至有能力沖擊神榜。
王躍龍的父親「九仙劍皇」王昌陽,位列神榜高手第五位,今年已經四十歲了,卻也僅僅是勉強使出齊王九仙劍第八式「八仙齊聚眾魔亂」,第九式「九仙破滅時空轉」卻是無論如何都使不出來了,而這便已經稱得上是齊州王氏三百年才一個的武學人才了。
王躍龍小小年紀,不但能輕松使出九仙劍前八式,便連第九式都已然可以打出雛形了,這足以可見王躍龍的天賦有多麼高了。
而且如果讓那「雷動九天」雷天橫知道,王躍龍僅僅花了五個時辰左右,便可以使出威力絲毫不亞于他的奔雷神拳了,不知會不會氣的自爆經脈而死。要知道那雷天橫,也是個三十多歲快四十的人了,在這奔雷神拳上可以說修煉了也有三十年了,而他的天賦,並不算差的。
這又一次說明了,王躍龍這個號稱齊州王氏千年一見的武學天才,他的天賦是多麼的可怕了。
閑話不提。
王躍龍暗自疑惑了一陣兒,沒有思索出答案,便也就放棄不再去想了。
而直到此時,王躍龍才發現,四周不知何時,居然已然是昏暗一片了,透過那樹的空隙,竟是能看到稀疏的晚星。
更為重要地是,王躍龍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到了何地兒了。
換句話說,少年因為修煉過于沉迷,而迷了路了。
「我天,這什麼鬼地方?!不成,夜晚林內不能久留,必須馬上找到大路!!」王躍龍心中一有主意,便急忙牽起正在吃著枯草的雷神來,也不管雷神是否情願便拉著它想要向林子外面走去。
結果還沒走兩步,王躍龍便只覺得肚子發出了很大聲響的「咕」的一聲,一陣劇烈的饑餓感瞬間涌入腦海之中。
「好餓啊~~」王躍龍不由得捂緊了肚子。
今天因為沉迷于奔雷神拳,不但是一天沒吃沒喝,現在更是錯過了能住宿的城鎮村落,現在更是迷了路了,想想,王躍龍都覺得自己真是笨到家了。
得虧今天王月清給弟弟收拾包裹的時候,生怕弟弟餓著,給放了好些塊干糧,還放了一大塊的風干牛肉,王躍龍這才不至于因為沒有江湖經驗,而找不到吃的。
從包裹里找出被姐姐塞在包裹底下的干糧和牛肉,王躍龍也顧不上那干糧又干又硬,直接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啊~~這肚子里有東西,就是舒服啊~~」王躍龍從小到大算是第一次嘗試到饑餓的感覺,費勁辛苦咽下了嘴里的那一口吃的後,不禁發出了悠長一聲感慨。
吃了兩三口,又喝了點兒水,王躍龍便收起來不吃了。
並非是他吃飽了,而是空氣中,忽的傳來一陣誘人的烤肉香味。這股香氣如此濃郁,以至于王躍龍不禁收起了自己的干糧,而人也悄悄地順著香氣找了回去。
雷神輕輕地打了個響鼻,也十分通人性地放輕了腳步,跟了上去。
香味的散發之處,距離王躍龍所在的位置並不遠,也就一里多,而在還剩下十幾丈時候,那密集的樹林里隱約地看到了些許火光。
又向前走了一些,王躍龍輕輕地伏來,透過枯草與枯枝之間的縫隙,向著那火源處看去。
只見前方不遠的地方,地面上被人清理出了四丈方圓的空地兒來,一簇火焰熊熊燃燒著,火焰上方,架著一只肥肥的兔子。那吸引了王躍龍前來的香氣,正是源自于這只兔子。
而在這堆火焰旁,一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正雙眼放光地盯著被火炙烤的兔子,同時還時不時的往里邊添點兒枯枝。
王躍龍再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那個人的臉,卻發現那居然是和自己一般大小,都是一樣的稚女敕。只不過這個少年的臉上,沒有了普通少年的那種意氣風發的青春氣息,卻是如同一個遲暮而又睿智的老者般,滿是滄桑。
這少年同樣是一身行走江湖的打扮,不過相比較王躍龍那扎眼至極的一身金色,這個少年的一身黑色,又和他那滄桑的表情相得益彰。
看得出來,雖然年歲差不多,但是這個黑衣少年行走江湖的時間,不知道比王躍龍要多多少倍了。
于是在王躍龍還在想著如何去跟那黑衣少年打招呼的時候,那個黑衣少年卻先開了口,只是聲音卻是很冰冷也很低沉︰「別躲了,大冷天的冒出個病來。」
「咳咳。」王躍龍知道自己被人給撞破了,咳嗽一聲掩飾了一下,隨後向後伸手拉著雷神走了出來,整了整衣服拱手道︰「在下齊州王躍龍,謝過朋友了。」
「要坐就坐,廢個什麼話啊。」這黑衣少年看上去滄桑冷漠,可是始終是少年性子,開口嘀咕了幾句。
王躍龍權當沒听見,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直接席地而坐,雷神則獨自溜達到一邊去,根本不需要王躍龍管它。
當王躍龍坐定後,卻發現他和黑衣少年之間都沒有說話的了,一時間除了火焰燃燒枯枝的 啪聲,便只剩下風在樹頂上呼嘯的聲音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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