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王躍龍與侯嘯虎距離那個小村子很近了,只不過這兩個少年全都興奮的很,故此並沒有發現小村的異樣之處。
不過臨到村口時,江湖經驗豐富的侯嘯虎猛地嗅了嗅,隨即神色大變,趕緊拉住了胯下的黑風馬,並立刻傳音給前邊的王躍龍。
但此刻已然有點晚了。
只見遮掩的樹枝之後,突兀的幾道寒芒乍現,直直地向著完全沒有防備的王躍龍襲來。
王躍龍心中猛地驚醒,眼角處只見三個粗衣短衫打扮的人,正手持著各自的武器,分別攻向自己的頭、胸、腿,眼看著就要及身了。
好個王躍龍,遭逢偷襲雖驚不亂,大喝一聲雙手一拍雷神,整個人猛地一下子借力飛起五尺,險之又險地讓原本襲向頭部的武器,擦著鞋底就過去了。
雷神與王躍龍心意相通,在王躍龍拍它之時猛地一個加速,也恰好避開了那三支武器來,竟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避開攻擊的一剎那,王躍龍便瞬間運氣于右手,一柄光劍倏忽凝現。他凌空擰腰,右手迅速揚起又立刻掃下,一道氣勁立刻打出,正中三人腳後跟之下的地面上。
只听「砰」的一聲爆響,氣勁在地面炸開,那三人猝不及防,被氣流帶了一個踉蹌,而前沖的余勢未消,三人全都跌了個狗啃屎。
這一切說來話長,卻是如同電光石火,從偷襲開始到三人摔倒,也就是幾個呼吸之間。
而侯嘯虎也才剛剛到。
他立刻抱著寶刀翻身下馬,與飄然而落的王躍龍背靠背地站到一起,眼神緊緊地盯著村子方向里,另外三個手持家伙,卻沒有沖上來的同樣粗衣短衫打扮的漢子。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偷襲與我?!」王躍龍一臉憤怒的樣子看著前邊剛剛從地上爬起來,此刻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王躍龍的三個漢子。他沒有繼續追擊,反倒是停了下來,看看其中到底是有什麼誤會存在了。
只見這三個漢子,左右兩個分別手持著鐵叉和鐵杴,一臉老實的樣子,卻明顯的是兩個農民。唯有這中間的這個漢子,手持一柄明晃晃長刀,眼中精光乍閃旋即隱沒,太陽穴微微鼓起,一身氣息悠遠綿長,竟是一個練家子。
而在侯嘯虎身前那三個手持著柴刀鐵叉鋤頭的,明顯的也是三個普通的農民。只不過雖然看上去畏畏縮縮的樣,可偏偏還要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令的侯嘯虎直接是哭笑不得。
且不說那五個普通的農民,但說那個拿著長刀的練家子中年漢子。
只見他又打量了眼前一臉憤怒卻明顯稚氣未月兌的金衣少年,那一身明顯是大戶人家出身才能擁有的上等面料制成的衣衫,以及王躍龍渾身散發著的只有世家大族以及皇族才能有的貴氣,都在明確的告訴這個中年漢子,你認錯人了。
雖然內心之中已然有了判斷,但是這中年漢子卻還是有些不太肯定的問道︰「你們,真的不是飛雲賊嗎?」
「什麼飛雲賊?在下根本就不曾听聞。大叔您是不是認錯人了?」王躍龍本就是一個脾氣還可以的人,此刻一听這中年漢子的話,便知他是認錯人了,一腔火氣卻也消了不少,只是口氣還是多少帶出了點兒情緒來。
那中年漢子一看王躍龍的表情不似作偽,此刻完全確定了自己等人是認錯人了,當下略顯尷尬地收起武器拱手道︰「真是抱歉了,小兄弟。是我們認錯了人,差點誤傷了無辜。在下向小兄弟賠罪了。」
「不知者無罪。」王躍龍也淡淡的回了一句,手中的光劍倏忽散了去了。
那中年漢子見王躍龍最終收起了那能量內斂卻令他感到心悸的光劍,不由得暗中舒了一口氣,隨後對著那些農民們招呼道︰「鄉親們,是咱們認錯人了,都把手中家伙給收起來吧。」
那些農民們聞言全都收回了手中的柴刀鋤頭,而侯嘯虎也順勢收起了自己的寶刀,轉回身子來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領頭的中年漢子。
招呼著那幾個農民把那些農具給收回來,這中年漢子才又回轉看向淡淡的王躍龍與冷漠的侯嘯虎,內心接連掠過幾個念頭,隨即還是拱手道︰「在下陸海空,不知兩位少俠來我桃林村,所為何事?」
「原來是陸大叔。在下王躍龍,這位是我的兄弟侯嘯虎,我二人是要前往雁門縣。此刻天色已晚,恰好路經貴村,想要借宿一晚,順便討點熱飯吃。」王躍龍是人對他客氣三分,他就會還敬一尺,這中年漢子陸海空這麼客客氣氣的,王躍龍自然也是禮節周全,口氣也和緩了不少。
「原來如此。」這中年漢子陸海空早年也是行走過江湖的人,雖沒能在百花五榜或是黑道三榜留名,但那一身江湖經驗,卻是實打實的累積了下來。
就在王躍龍說完此行的目的之後,陸海空的腦子便飛速轉動了起來。
最近桃林村經常受到附近一伙兒新近流竄過來的飛雲賊的侵擾,村子里的財物牲畜已然損失了不少。偏偏這伙賊匪就喜歡在桃林村的左近轉悠,也不知道去別的地方去。
雖然桃林村的百姓們一向是生活富足,可是也架不住被賊匪給惦記上了,三番兩頭地來侵擾幾次。
他們也不是沒有去求助上邊的縣鎮。不過現在長城一線處處都有匪患,各縣各鎮本來就人手不夠,僅僅只有守住各縣各鎮,對于下邊鄉村的匪徒根本是愛莫能助。尤其是像桃林村這種深處山里的偏僻小村落,縣鎮直接就會拿出各種借口來給推諉過去,有些甚至是根本就不予搭理。
故此身為桃林村唯一一個闖蕩過江湖的人,陸海空被全村的村民聯合推舉出來組織村民們一起抵抗飛雲賊了。
陸海空為了不辜負村里父老的期待,特地將村里下至十一二上到四十多的幾十個青壯年都給組織了起來,白天農忙時耕作,晚上一同習練,卻也形成了一定的規模。
而偏偏陸海空組織起村民們準備抵抗的這段時間,飛雲賊們卻像是收到了信兒,好幾天都沒了動靜。
不過雖然飛雲賊暫時偃旗息鼓了,陸海空與眾位村民們卻是絲毫的不敢大意,依舊是保持著訓練。畢竟沒人知道,那飛雲賊是不是轉移去禍害別的地方了。而就算是飛雲賊退走了,可是這十里八鄉的大小匪盜群依舊還有不少,誰也不能保證將來就沒有別的匪盜來侵擾桃林村了。
而之所以王躍龍和侯嘯虎二人會被當成飛雲賊,就是因為這飛雲賊,卻是一幫馬匪。只是這幫犯神經的馬匪不去北邊的草原上活動,非得要在這深山窮壤轉悠,這著實是令陸海空及一眾桃林村村民十分的無語
不過今日午時有在附近山里打獵的村民,卻又發現了飛雲賊的蹤跡,于是陸海空這才又組織起村民來,準備應敵了。
只是那飛雲賊雖然人數不多,只有二十來個,可是他們每一個都是有練過的,陸海空心知就憑村里這幾十個臨時組織起來才一起習練沒有五天的青壯們,根本不可能擋得住那些飛雲賊馬匪們。而且就算是能勉強扛過一次,那這幾十個青壯們估計得死傷大半,剩不了幾個了。
故此陸海空在听說王躍龍和侯嘯虎兩人準備晚上在村子里借宿,又親身體會到了王躍龍的強悍身手,而那個一身黑衣服的抱刀少年,但是身上那散發的冷意,就足夠駭人了,估模著他的身手也不會差到哪兒去,于是便把主意給打到兩個少年的身上了。
不過陸海空的心念電轉只是一瞬之間,王躍龍與侯嘯虎都沒有察覺出什麼來。而心中已然有了主意的陸海空,則是露出了一副熱情的笑容說道︰「兩位小兄弟準備在我們村里借宿,這當然沒有問題。正好我們大伙兒也準備開飯了,你們倆就一起來吧。」
「如此,就打擾大叔和各位鄉親了。」王躍龍一听陸海空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心中沒有多想,只是從心里感慨這鄉下之人就是樸實熱情善良,便對著自己面前的包括陸海空在內的三人一同拱手拜謝道。
一邊的侯嘯虎挑了挑眉。王躍龍心思單純不去想事兒,他的心思就復雜的多。
之前那幾人明顯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而且那叫陸海空的中年漢子也提到了飛雲賊之名,故而他猜到了那個陸海空說留自己二人借宿,到時候一定會開口請求自己和王躍龍幫忙抵抗那飛雲賊。
侯嘯虎雖是性子冷漠不喜歡多管閑事兒,可惜卻架不住王躍龍那個傻熱心腸兒的笨蛋到時候一定會答應下來。故此侯嘯虎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有今晚上若有戰斗之時,多殺幾個匪盜,聊以出氣了。
而且以侯嘯虎的性格來說,他要麼就不去管,要麼就用心去管,既然幫陸海空他們的事兒基本成定局了,那侯嘯虎自然就會用上心了。
彼此牽著各自的馬,心情愉悅的王躍龍與思緒萬千的侯嘯虎,一起跟著陸海空等人進村子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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