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捏了捏拳頭,一陣 嚓 嚓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內回響起來,分外滲人。
她現在的笑容在徐長老看來也十分的滲人。
明明是漂亮到讓人移不開眼楮,卻令人不敢直視她的眼楮,仿佛那雙漆黑的眸子有某種魔力一般,一旦對上就會被吸入,然後被里面蘊含著的殺氣給絞得粉碎。
甜美的少女笑靨讓人有一種冷颼颼的感覺,仿佛那層笑著的表面下,藏著一個充滿煞氣的靈魂。
「不知道徐長老打算怎麼比試?」雲染笑容可掬地詢問道。
徐長老打了個哆嗦,怎麼這麼冷?他模了模自己的鼻子,似乎這丫頭在外面歷練一年回來以後不光是外表變了,連氣質也不一樣了啊。
其實徐長老感受到的雲染令人膽顫的氣質不過是因為殺戮過多而形成的煞氣。
雲染獨自歷練的一年里面,不知斬殺了多少妖獸。幾乎每一天都是在戰斗中度過。
所以她身上的殺氣跟血腥氣息即使經過掩藏也還是會若有若無地流露出一絲半縷出來。
「嘿嘿,打打殺殺的多沒意思。」徐長老眨巴了一下眼楮,「不如我們就來比試一下符咒?」
「你,要跟我比試符咒?」雲染流露出一副見鬼的神情。岳麓宗現在在外面售賣的符咒,有三分之二都是自己提供的煉制方法呢!
徐長老嘿嘿笑著,「其實也不算比試,你現在繪制一張我沒見過的符咒出來,不管是什麼等級的。都算你過關。」
他笑得極其狡詐。其實一早他就打算直接對雲染放水讓她直接過關了,不過,若是順便再敲詐一張新的符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啊。
雲染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居然沒有反對,輕輕一笑,「好啊。」
居然這麼好說話?徐長老有些詫異,但是看雲染一臉認真的神情,他還是遞出去了一張全新的符咒紙。
「丫頭,你可別忽悠我。老夫見多識廣,沒見過的符咒可不多……」
徐長老的話頓住了,因為他看見雲染指尖白光微閃,在符咒紙上迅速移動著,他的話還沒說完,雲染就已經將符咒紙遞到了他的眼前。
「這是什麼符?」徐長老拿起來左看右看,看起來,這張符咒他確實沒見過。
「您試試不就知道了?好啦,我過關了吧?」
「唉,去吧去吧,丫頭,我可等著你挑戰成功去給咱們岳麓宗露臉呢。」徐長老一邊研究符咒,一邊隨手打開了通往下一個關卡的通道。
雲染的身影剛隱沒到通道里面,就听見了徐長老氣急敗壞的大聲呼喊,「死丫頭,你這是繪制的什麼符啊!嗚嗚嗚……」
再也沒忍住,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雲染的口中發出。
她給徐長老的是光系閃光符。在照明符的基礎上面改進,不但光線強烈刺眼會令處在符咒範圍內的人短暫失明,還給她添加了點東西,刺激人的眼楮淚流不止。
所以,下一個遇上徐長老的弟子,有些詫異地發現這名控制關卡的長老居然眼楮通紅,看起來似乎才剛剛痛哭過。
不過雲染暫時沒有閑暇去關心徐長老的現狀,因為她給困住了。
現在她好似身處在湖底之中,透過淡藍的水流,還可以隱約瞥見一縷陽光。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她的面前緩緩地張開一張巨大的棋盤,鋪陳在了整個水底。
接著,她的周圍聚集起來了無數尾形狀各異的魚,每一條魚的頭上都有一個不斷閃爍著藍光的符號。
突然,她察覺到自己的手心一涼,張開手掌卻發現一道相似的藍色符號在自己的掌心出現。
一道含笑的聲音從棋盤的對面傳來,「既然來了,不妨就在我的領域里面對弈一局如何?」
這是水之領域?雲染心中一凜,立刻猜到了這一關的守關人身份。
水系的執書長老,跟她的師傅一樣,是岳麓宗僅有的三名大術士之一。平日里喜歡隱居,極少露面。唯一的喜好就是下棋。
這個唯一的喜好還是從他的弟子李清潤的口中傳出來的。
可是雲染,並不擅長下棋。
她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移動了一步,沒有想到的是,對面的一條魚也移動了一步,朝著她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
她僵了一下,不敢動了。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估計,她是被當成了棋子給安置在了這棋盤中了。
這是逼著她不下也要下。
完全不知道要怎麼下棋的雲染試探著朝著附近的一條五彩小魚做了一個往前移動的手勢。
那尾小魚很听話地擺著尾巴朝前移動了一格。接著,方才對面移動過的那條魚迅速地游了過來, 嚓一聲,咬斷了那只小魚的脖子。
小魚的尸體緩緩地沉到了棋盤上消失不見了。
雲染凝視了一會腳下的棋盤,然後斷定這應該是某種奇異的法寶。在水之領域的作用下,以充盈的水元素作為支撐,從而可以形成某種虛幻的棋子,甚至可以汲取前人對弈留下的信息來與後來人對弈。
就在雲染發呆的時候,那道含笑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思考的時間太長了,該我走了哦。」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又一條小巧的白色銀魚從對方的陣營游了過來,輕描淡寫地將雲染面前的一條小魚撞沉入水底。
雲染嘆著氣,眼巴巴地瞅著自家的魚一條一條的給對方消滅掉。
不管是她做出指令也好,站著發呆不動也好,對自家的戰局一點扭轉都沒有。
天!她無力地捂住自己的額頭,努力想在自己的腦內信息庫里面挖掘出來一本棋譜。
但是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有研究過下棋這種東西好嗎。
在她再次失神的瞬間,對方一條巨大的黑魚閃爍著凶光朝著她游了過來。
雖然她一直站著沒動,但是在她周圍護衛著的魚被處理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她便成了對手最先要攻擊的靶子。
眼看那條魚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著她的腦袋咬來,雲染面無表情地抬手,凌空一劃,那條魚的動作頓住了,接著,一道巨大的傷口從它的月復腔出現。
隨著血水的涌出,原本按照棋子的行走規則應該吞掉雲染的魚卻反而被她一招秒殺。
方才雲染出手純粹是遇上危險時的本能反應,在那一瞬間,她已經忘記自己是在棋盤內,是一名除了移動跟指揮啥也不能做的棋子。
「你……」對面的聲音有些詫異,也有些震驚,他似乎沒有想到雲染在下不過棋以後直接對著對方棋子以術法攻擊的。
看見那只魚被自己解決以後,雲染的眼中卻流露出了興奮的光芒。
這些棋子是可以被術法消滅掉的?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雲染完全罔顧了下棋的規律,雙手不停,一道又一道的攻擊朝著四散的魚群擊去。
執書長老似乎還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膽作弊犯規的人,一時也有些呆滯,居然沒有阻攔雲染的行動。
等她殺光了對方的棋子魚,目光便投向了腳下的棋盤。
一道白光毫不留情地朝著棋盤轟去,以攻擊的強度來看,發出攻擊的人對下棋簡直是深惡痛絕!
「手下留情!」執書長老爆發出一聲慘叫,一道藍盈盈的光芒在棋盤上浮現,將那道攻擊力給化解。
與此同時,四周的湖水迅速地褪下,水之領域被撤銷,露出了這一關卡的原本面目,和一臉驚魂未定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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