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斬天痕 第七章 ︰ 嫣紅素女

作者 ︰ 兵淵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做琴?」院落中的涼亭外,女子薄怒的嬌喝聲響起。

少年的手上拿著一根絲線,看上去就不是普通的東西。而在涼亭中的石桌上,此時也擺放著一張沒有上油漆的琴呸。

听得這聲音,少年抬頭望去,只見一身血紅長裙的女子緩緩走來,血色長裙在微風的吹拂下,顯得有些飄逸。但隱隱間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卻是讓人有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微微一笑,少年放下手中事物,站起身來,笑道︰「這次來又是有什麼消息?」

渾身血色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血珠仙子。聞言,臉上更是一片冰冷,輕喝道︰「我們在這里呆多長時間了?」

趙文軒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道︰「從頭至尾,三年了。」

聞言,女子臉上也帶起一絲冷笑,道︰「這三年的時間,你究竟做了一些什麼?」

趙文軒聞言,伸手一揮,在那石桌上頓時出現了兩張畫圖,一個棋盤,兩個缽盂,其中裝著黑白子。

把這些東西擺放出來,趙文軒便笑道︰「三年時間,我作畫兩幅,上面有我留下的詩句。另外還有一個棋盤,其中白子一百八十粒,黑子一百八十一粒。你來的正好,這一幅丹青我正想要找機會送給你呢?」

說話間,趙文軒從身前的石桌上拿起剛才擺放出來的兩幅圖畫中取下一幅,緩緩打開,遞到了血珠仙子眼前。

血珠仙子秀眉微蹙,冷哼一聲,剛要說什麼,但是隨著眼神望去,卻是微微一頓。

只見在這幅畫卷上,一個身穿血色長裙的女子,手握一柄血色長劍。微風吹動之間,血色長發發飄揚,長裙微動。飄逸之間帶著一絲靈動,血紅之間帶著一絲委婉,看上去好生美麗。而這女子的容貌,不是血珠仙子還能有誰。

眼神隨著這一幅畫緩緩移開,轉頭看向了拿著畫卷,臉上帶著一絲和煦笑容的少年。

少年在這三年的時間中,整個人長高的不少。臉上的青澀減少了很多。此時,在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少年的模樣,整個人看上去,飄逸中帶著一絲出塵,身上隱隱間散發出的一股浩然正氣,已然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少年。只是,那清秀的臉龐,依舊讓人不忍對其下手。

「這上面的人是我?」終于,血珠仙子的聲音柔和了一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少年。

「潔白肅殺風雪飛,一點嫣紅居中立。鬼斧神工天鑄造,精雕細琢天仙貌。」趙文軒看到血珠仙子的表情,輕聲的念出了畫卷上的詩句。

隨著趙文軒念出詩句,血珠仙子的眼神也緩緩的看向了這三十二個字,在一旁還有詩題,名為嫣紅**。

深深的看著這幾個字,血珠仙子緩緩伸出玉手,接過這一幅畫。此刻,玉手之上竟然顯得有些顫抖,似乎不敢相信,又似乎代表著其它。

趙文軒看到這一幕,也不說話,緩緩的來到了石桌前坐下。把其余的東西收起來,只留下那琴呸。手中拿著一把刻刀,輕輕的在琴呸上刻畫起來。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琴呸上的圖文慢慢刻畫好,竟然是一幅雪蓮花圖。

隨著圖像刻畫出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三炷香左右。趙文軒放下手中刻刀,仔細觀賞了一陣,點了點頭,臉上帶起一絲滿意的笑容。剛抬頭,便見到,在自己的身旁石桌前,一身血紅色長裙的血珠仙子也輕輕坐著。看著自己手中出現的藝術品,也沒有說話,似乎在欣賞,也似乎是在想著什麼東西。

「有的時候,有些東西是不能強求的。列如,這世上有多少人想要修煉成仙?可是,一萬個人中,又能有多少人能成功,據我估計,大概是一個沒有吧。但是,這只是一種估計。如此多的人在強行追求,沒有任何一人成功,但我知道一人,當年的人皇伏羲,其一生中從不追求仙道。可最後依舊成仙作祖。因此,很多時候,能放松的話,還是盡量放松一點的好。悟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破解棋局就和悟道一樣,也不是強行追求就能得到的。」趙文軒的聲音緩緩響起,似乎在敘述著什麼東西一般。

見得听到自己話後,緩緩轉頭的血珠仙子,趙文軒續道︰「你現在什麼實力?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距離成仙不遠了吧?可是,我也能估計的出來,你在這一步停留了不下十年。為何這麼多年都不能突破?只因為你太過于急功近利,心中一味的去追求成仙。其實你可以把目光轉移一下,列如找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體驗一下人情世故,也許有一天,你就能突然悟道了呢?記住,我們是生在凡塵的人,想要悟道,只能在凡塵。你對于凡塵太過于抗拒了,悟道幾乎不可能。」

趙文軒的話,絲毫不客氣,但是,卻又條條在理,讓人無法反駁。

血珠仙子隨著趙文軒的話語,秀眉也是跟隨著趙文軒話語的起落不斷。半晌後,嘴角忽然帶起了一絲笑容,聲音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冰冷,道︰「也許你說的對吧?可是,有很多事情你真的不知道,每一個人的命運都不一樣,這也注定了,每一個人的道路都是不一樣的。」

趙文軒搖頭,起身道︰「你又錯了,每一個人的出生都不一樣,每一個人的命運也都不一樣,但是,作為修行之人,咱們的道路都是一樣的。修行本就是逆天之路。大家走的都是同一條道路,怎麼能說不一樣,就是要看你怎麼走而已。進入這一條路,你能看透一切,自然能走到頭。看不透,一生無望。」

血珠仙子也緩緩起身,看著眼前這個只有自己胸部高的男孩,也就是十來歲左右,竟然說出這麼多教訓人的話,不由莞爾,笑道︰「那你說,如何才能看透這條道路?」

雖然血珠仙子的樣子好像是在調笑自己,但趙文軒看向其臉頰時,臉上卻帶著一片認真,搖頭道︰「我不知道,這一條道路只能自己慢慢地去模索。可能哪一天靈光一閃,就能成功,但也可能一輩子都是失敗,因此,你問我也沒用。」

「好了。」說到這里,趙文軒也是深吸一口氣,笑道︰「說了這麼多,我並不是說笑話,只是想要你明白,其實你是一個內心很純潔的人,和無恨一樣,因此,我希望以後的這段時間,你不要再去打擾她。若是讓我再看到三月之前的事情發生,我定然不會罷休。可能你不是有心傷害她,但是,傷害了就是傷害了,沒有半點解釋的余地。至于棋局的問題,若是沒有問題的話,我想,在半年之內,我應該就能破解。我先走了。」

說完,趙文軒轉頭拿起桌上的琴呸,轉身便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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