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子策馬狂奔,眉目之中帶著焦急,卻依舊閃著堅定的神色,他要帶她離開這里,攏了攏懷中的少女,十二三歲的年紀,面色蒼白,卻也可以看出傾國之色,弱弱然有種病態的美,有血自其右臂暈開,染紅了整片衣袖。
他必須趕快離開,縱然已經止住了血,可這麼個孩子,能夠堅持多久,誰也說不準,況且北漠應該快要發覺,他必須抓緊時間。
還沒跑出幾步,便听到身後氣流的不同尋常,尖銳的響聲,是羽箭!他眸色凝重,長劍出鞘,猛地迎上身後的箭只
「叮」
清脆的金屬踫撞聲
強強相踫,縱然止住了箭只的前進,他的玄鐵長劍上卻多了一道裂紋,胸口一陣氣血翻涌,如此遠的距離,如此霸道而又強勢的手段,這北漠之王,真是名符其實。
身形一動本想繼續騎行,卻見一黑色流箭緊隨而至,直逼懷中的人,他神色一緊,想要擋開卻已經來不及,一個閃身護在少女身前,羽箭狠狠地扎在他的後背
強忍著劇痛想起來看看懷中少女的狀況,卻對上了一雙亮如星辰的桃花眸,昏紅的月色之下,冷然殺意,泛著星星點點的紅色!再一看,卻已恢復如初,讓他仿佛以為自己看錯,眼楮黑如暗夜,卻又澈的透亮,她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灰衣男子剛想說話,卻覺胸口猛地一怔,就像一只手抓著他的心髒,讓他不得呼吸,這箭上有毒,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坦然,轉而忍住不適,對著懷中的人說道。
「孩子,記住,如果你活下來的話,一定要回到灤月國去,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身份」
懷中人的眼楮略帶迷蒙,失血過多已經讓她沒有神識再支撐下去。
灰衣男子望了望懷中人的臉龐,雖說稚女敕,卻已有她當年的風姿,與她有關,她所在意的,他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不管,這孩子要是落到北漠手里,必定會反過來威脅她。
夠了,此生,也許自己和她就真正緣盡了
我也,只能夠為你做到這里了
「長歌,天曜琉璃閣,東籬流風軒,要想方設法去到哪兒,有你們的人……」
嘴角滲出黑色的血液,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抬頭望望前方,無奈的笑了笑,中年的臉上卻已經俊美溫和。
在失去意識之前,男子認真的話語響在她的耳畔。
「如果有機會再見你娘親,望你轉告她,我意無行從來就沒忘記過她」
還沒等她弄清,自己所處的地方已經不是她的暗夜帝國,一望無際的黑暗便包圍了她
駿馬飛馳,沙漠煙升,一路的生命的流逝。
日暮初晨,旭日還未東升,天地灰霧蒙蒙,一片混沌,絲毫沒有生氣可言,萬物肅殺,一片寂靜淒涼。
須臾,只見東北天際的雲層漸染出銀紅色的色彩,緩緩之間,從雲層的碎裂縫隙之中閃現而出,而這紅色,卻不像朝霞那麼淬金的黃色,而是火紅一般的色彩,血色漫天,怪異至極,紅色漸濃,雲層逐漸碎裂開來,好似有什麼,在撕開整個天穹。
一聲銳利的鳴叫聲。
只見雲層的碎片之中,那抹火紅色的聲音逐漸顯現出來,只是一抹由著火色變幻而來的形態,卻直直可以感受出它的古老和神秘,龐大的火焰沖天而起,沖天而起的鳳凰火焰眨眼間已經密布于天空之中,炫麗的鳳凰火焰劃破夜空,伴隨著升騰,火焰漸漸褪去,露出了一個巨大的身影。
一只火紅色的大鳥翱翔于半空之中。炫麗的火紅色尾羽,周身圍繞在火焰之中,雖說是個虛影,卻絲毫不影響它的瑰麗與華美的氣勢。
「啊!那是什麼!!」
有些听到如此大的響動,徒然看見這天際一幕詭異的場景。
火焰鳳凰撲了撲翅膀,化作一道火色流光,直直向著東南方向而去,天生異象,必會有事橫生,那人揉了揉眼楮,卻發現天穹之上,哪里的鳳凰,哪里的火光。捶了捶腦袋。
「看錯了,一定是我看錯了,怎麼可能?!」
大陸北側之巔開外,卻有一人懸浮在高峻的懸崖邊上之上,懸崖高song,深不見底,濃霧彌漫,崖風拂過,吹起其棕色微卷的長發,容顏邪魅,目光深沉,隱隱之中卻帶著些許壓抑著的喜悅,他伸手撫上面前,卻見他與懸崖之間,竟然隔著一層透明的光牆,無法逾越。
雙眼緩緩閉上,似乎在感應什麼,嘴角緩緩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雙目猛地睜開,綠色的雙瞳格外地滲人,他忽的仰天大笑。
「這麼多年了!!你終于回來了」
他伸出手去,狠狠擊打在那扇光牆之上,光牆波動,竟然蔓延至整片天穹,乃至他腳下的土地,好似那一個巨大的透明的牢籠。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滄海顏火,我看你這封印之障,還能再困住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