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傳芳的身體,暫時看來並沒有什麼,不過醫生的意思是最好再留院觀察上幾天,可是,老人對這種沒有自由的生活很是不耐煩,吵著出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嚴落落嘆氣,轉而詢問女兒︰「醫生怎麼說。」
「醫生就教訓了姥姥一頓,說她這麼大年紀了,還叫你操心,不听話什麼的。」
「這樣啊,有醫生替媽媽管著姥姥。媽媽就不用擔心了。」
睡著的陸傳芳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翻了個身,望了望正在研究她的母女兩個︰「嘀嘀咕咕的在說我壞話麼?」
兩個作賊心虛的人于是都不再做聲了,面面相覷著。
門外忽然傳進來一陣喧嘩聲,一個尖刻的男中音分外的響亮︰「誰說沒有空位的,我瞧見這間房里就一個病人,瞧我們窮,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受罪,往外推麼,什麼他媽的東西。」
「你這個人講不講理,里面住的是心髒病人,最怕吵鬧的,所以才獨獨的空了一間病房出來,總有個先來後到吧,你要是先來的,我們就把她拒之門外了,走不走,再不走叫保安。」
應該是醫院的工作人員在「「解決」問題,態度也是惡劣的。
「見死不救,有這樣做醫生的麼,還沒有天理了,不是怕吵麼,我今天就不走了,活活吵死他,看你們敢把老子怎麼著。」
……
惜惜一臉的厭煩︰「什麼人麼,這麼粗魯的。」
嚴落落和陸傳芳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什麼。
明擺著,是有人拿她們說事的,而且,說到了理字上。
按照常理來講,已經恢復了個大概的陸傳芳自己獨佔一間病房是不合理的。
這個醫院是z市最權威的一家醫院了,人滿為患,很多遠地慕名而來的患者排上個三五天的號,連醫生的面也見不到是常有的事,而陸傳芳得到如此的待遇都是陸閔澤的一手安排,嚴落落並不清楚其中的原委,還以為是因為母親的病特殊的原因。
外面的那個主兒,顯然是因為排不到床位,狗急跳牆的架勢。
本以為吵鬧一下就過去了,這麼大的醫院,處理這點事不會很困難。可是外面那男子叫囂的聲音愈來愈大,也愈來愈近,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奇怪的是,醫院一方倒是听不到什麼動靜,保安是根本就沒過來,還是過來了也解決不了問題呢?
「你出去看看,讓他們住進來吧,病人都不容易,我們有兩張床就足夠了,空著也是空著,叫人說我們跟為富不仁似得,對你影響也不好。」陸傳芳終于耐不住開了口。
嚴落落本也是氣著對方的出言不遜,才遲遲沒動,听母親這樣講了,也就想著出去看個究竟,再決定要不要選擇退讓。
惜惜好奇心大得離譜,死死的拽著母親的衣襟,也要跟出去,嚴落落無奈,只好抱起她。
推開了病房的門,外面比她們預料的情勢要復雜得多,保安擋在人群的前頭,形成一個包圍圈,把一個落腮胡子的莊稼漢圍住,而那個人,正揮舞著一把菜刀,身邊的休息椅上,一個瘦的皮包骨頭的老人半睜半合著雙目,氣息奄奄的倒著,伸出的一只手和半截胳膊,稱得上是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