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
「蟜兒,還有一個多月便要大婚了。」館陶推開了陳蟜的房門,「這件喜服你試試,看看合不合身。」
「母親。」陳蟜抱著酒瓶,頹然的坐在地上。
「你們幾個,去把房中的東西都都搬出來。」館陶指了指後面的小廝,「你,去看看采買的人回來了沒。」
「諾。」
「母親。」陳蟜抬起頭來,望著館陶。
「愣著作甚?」館陶對著伺候陳蟜的小廝喝道,「把公子扶起來。」
「諾。」
「母親。」
「有什麼到外面說,你看看你,醉醺醺的,成什麼樣子。」館陶恨鐵不成鋼地道。
「母親,我究竟是不是你兒子?」陳蟜站了起來,腳步踉蹌地跟著館陶。
「蟜兒,那女子不願嫁你,不願做妾?」館陶嘆了口氣。
「是。」陳蟜一驚,原來母親知道。
「也是,要是我我也不願嫁你。」
「母親,這是何意?」陳蟜不解。
「孩子,你看看你父親的妾,你覺得她們過得如何?」館陶慢慢開導陳蟜。
「不好。」陳蟜搖了搖頭,似乎明白了一兩分。
「那女子也是看得開得。」館陶看著陳蟜,「蟜兒,沒有幾個女子願意嫁了人還要屈居人下,就算夫君再寵愛,可後院之中也盡是男兒說得算的。更何況,你要娶的,是當朝皇帝的親妹妹,看在太後與皇上的份兒上,你也不能冷落了妻子。」
「可,母親…」
「你自個再好好想想吧。」
「听說了嗎?今天皇上的妹妹就要出嫁了。」
「當然听說了,你看,花轎就快過來了。」一群人聚在樹下,遠遠地看著那長龍。
「我二叔在堂邑侯府當差,到處都掛著紅燈籠,可好看了。」一個小伙子憨憨地說,「三公主嫁得是隆慮侯的小兒子。」
「你小子知道?」一個中年人看了過去。
「我二叔說的。」年輕人撓了撓頭,憨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德三兒,看新娘子快過來了,還不趕緊讓你兒子去討個喜!」
「討喜?」
「有錢。」大家都知道這孩子腦子不太靈光,善意的提醒道。
「有錢!嘿嘿,有錢!」德三傻笑著,「媳婦兒,媳婦兒…」
「呵呵,瞧他那傻樣。」
「這堂邑侯府啊,出了一個皇後,現如今又多了個駙馬,可真是不得了啊!」一個年輕人一臉羨慕。
「是啊,這又是皇上的妹妹出嫁,這賞錢肯定多。」
「當年館陶長公主出嫁之時,堂邑侯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爺,當時我們那一輩人都說這館陶公主是個不受寵的。」一個老爺爺搖著蒲扇,回憶著說道,「可是,今兒可是沒人再敢說了。這館陶現在是皇上的岳母,太後的親家。誰人敢瞧輕了去?」
「嗯,李老說得是。」一個中年人附和道,「現在,皇上對陳午可是重用啊!」
「瞧著十里紅妝,這等多少錢啊!」一個中年人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
「這都不重要,人家娶的是誰?三公主,皇上的親妹妹!」一個書生手中拿著竹簡,反駁道,「這以後當了官,還不得是個大官啊,朝中有誰會看不起?」
「像你這麼說,這是娶到了寶啊!」
全長安都在議論著這樁婚事多麼繁華,隆慮侯府多麼的走運。誰又能想到,數年以後,它是以多麼慘淡的結局收場。
陳府。
隆慮靜靜地坐在床榻之上,等候著陳蟜到來。或許是時間長了,她好奇掀起蓋頭,明亮的雙眸打量著屋中的一切。突然听到了雜亂的腳步聲,她慢放下了手,端莊的坐著。
「吱」的一聲,門被推開,毫無征兆,嚇了隆慮一跳。
「隆慮公主。」陳蟜挑開蓋頭,捏著隆慮的下巴,迫使隆慮與她對視。
隆慮的眼中有羞澀,還有意思慌亂,一股酒氣鑽入了她的鼻子。
「你可以叫我妎兒,母後為我取得。」隆慮的聲音中有一絲害怕。
陳蟜下意識的在她身邊做了下來,听她說著。
「怕不怕?」陳蟜的聲音含著一絲無奈。
「不怕。」隆慮知道他說的是何意,搖了搖頭。
帳幔緩緩放下,不一會兒便傳出了令人臉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