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朗天辰反手甩出四枚暗器。但是身後的殺手並不是等閑之輩,四個人均未被暗器所傷。納朗天辰心中很清楚,如果不能結果身後的四個人,自己是不可能月兌身的。納朗天辰拿定了主意,腳下迅速動了。騰身而起之後直接面對身後的四個人。這一招出乎納朗天陽的意料,更出乎漣澈的意料。納朗天辰簡直是瘋了,這樣太危險了。納朗天辰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納朗天辰此時此刻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他不能忍受漣澈被人傷害。他必須馬上救走漣澈。馬上。
很快,納朗天辰就陷入了那四個人組成的包圍圈。納朗天陽見到弓箭手和他布置的親兵越來越少,心中也是焦急萬分。于是一把奪過身邊弓箭手的弓箭,瞄準了納朗天辰。
「別動!」納朗天陽的脖子上忽然一涼。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重傷的漣澈竟然還能站起來,將匕首抵在納朗天陽的喉嚨上。
「哼,你以為憑你現在能殺了我嗎?」就在漣澈將匕首頂在納朗天陽喉嚨上的額一瞬間,有許多劍指向了漣澈。可是漣澈卻一直不為所動。反而冷冷地笑了一聲。
「你真的以為我殺不了你嗎?叫你的人退下。」漣澈看出納朗天辰有些亂了章法。她不能讓納朗天辰有事。那四人也是頂尖高手,納朗天辰雖然是殺絕,但是以一敵四,心里又亂,顯然有些疲于應付。
「我若說不呢?」
「陛下我天生便是不祥之人,死不足惜。若是我一不小心跌下這一線天您豈不是要跟我陪葬了。」說罷手腕用力,納朗天陽的頸間滲出絲絲殷紅。
納朗天陽其實已經听出了漣澈說話都已經極其困難,但是頸間傳來的疼痛也讓納朗天陽明白了漣澈的決心。一個連說話的力氣都已經沒有的人竟然還能一手抓著他的肩膀,一手用匕首在他頸間割出一條不深不淺的傷口,力道拿捏得極其準確,這不得不讓人汗顏。納朗天陽決定拖一拖漣澈的力氣。就看看是漣澈能堅持得久還是自己的親衛和殺手能堅持得久了。
雙天雙煞和柳陌塵都同時看到了這一幕。柳陌塵心里的痛並不比納朗天辰心里少。但是他現在沒有辦法。
雖然納朗天辰有些吃力,但是還是殺掉了一個人。納朗天辰拼命讓自己冷靜,這個時候如果自己慌張,不單會害了他自己,還會害了漣澈。他不能分心。
漣澈已經無暇顧及自己了。她沒有發現她的背後已經有另一柄劍對準了她。但是納朗天辰看到了。納朗天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一個人猛砍下去,直接斬斷了他手中的兵刃,連帶著也砍在了那個人的頸項上。
身邊只剩下兩個人,已經不足以形成包圍的圈子。納朗天辰無心戀戰,伸手扔出數十枚毒針,然後向漣澈的方向飛奔而去。身後的兩個人窮追不舍。納朗天辰也不過多在意。眼看長劍就要刺進漣澈的身體,納朗天辰一下就把手中的長劍擲了出去。直接就穿透了那個人的身體。然而,還是晚了一步。長劍順著慣性,刺進了漣澈的身體。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漣澈最後一點力氣都被抽走了。身體向後倒去。納朗天辰一腳踢飛那個被他一劍刺死的人,接住漣澈倒下的身體。將長劍抽走。一股鮮血噴涌而出。漣澈身上白色的衣裙已經看不出來了,取而代之的是鮮血染成的鮮紅色。納朗天辰托住漣澈的身體,蹲在地上。「別殺他!」納朗天陽一聲大喝,追著納朗天辰的兩個人停了下來。緊接著一柄柄冰涼的劍指著納朗天辰的要害。
納朗天陽的笑聲很刺耳。他最終贏了這個處處都比他強的弟弟。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涌上心頭。
「你輸了。」
「輸贏又如何?于我而言,都無妨。」
「死到臨頭,你竟然有如此的從容,不得不讓朕佩服。」納朗天陽語氣冷冷的。納朗天辰橫抱著漣澈的身體,站起身。
「這些年,你一直對我窮追不舍,試圖趕盡殺絕。如今,也終于得償所願了。」納朗天辰的語氣讓納朗天陽很不舒服。
「辰弟,這些年你若是安守本分,朕也不會如此趕盡殺絕。」納朗天陽做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納朗天辰心中冷笑。安守本分,若是安守本分可能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當年臣弟離開燕國,甘願到碧瑤國做人質就是為了皇兄能給臣弟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可惜碧瑤國容不下臣弟。若不是皇兄插手,碧瑤國也不會容不下我。回國後,臣弟身在軍中,朝堂之事從不過問,即使臣弟手握重兵,也不會掀起什麼風浪,可惜皇兄還是不肯放過臣弟,非要臣弟卷入這朝堂之中。這一切若說是臣弟不安分,那皇兄是否也有責任呢?」納朗天辰本來不想說這些話,但是既然今日情勢已經如此,那麼他也就不妨明說。
「若是你肯安分做個逍遙王爺,也不會有今日的事了。從小,父皇就對你寄予厚望,而我這個長子卻總是要生活在你的光環之下。我早就厭倦了這種生活。今日是你自不量力。你以為丟了手中兵刃的你還有什麼還手的余地嗎?辰弟,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婦人之仁了?」納朗天辰听了這些話也不惱,只是搖搖頭。納朗天陽從手下手中接過長劍,時間不多了,他必須盡快了結了納朗天辰。他手中剩下的人不多了。
「今日,就由朕親自送你上路!」說罷,納朗天陽舉起了手中的劍。就在要落下的一剎那,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震得他虎口發疼,手中的長劍也掉到了地上。雙天雙煞的快納朗天辰今日也才算是領教了。打落了納朗天陽手中的長劍,又割斷了剛才追納朗天辰的那兩個殺手的喉嚨。事發突然,那兩個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了解。接著玄天震將手中的劍指向了納朗天陽的喉嚨。一切的發生就在一瞬間,所有人都未來得及反應。
「納朗天陽,你別做夢了。你在山下的崗哨全都被干掉了。如今的你已經是強弩之末。還不束手就擒?」納朗天陽眼楮瞪得很大,不相信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他在山下布置了很多崗哨,他不信這些崗哨會一點都作用都沒有。
「不可能,這不可能。」納朗天陽喃喃自語。他不相信這一切。
「有什麼不可能的?你的崗哨早就被全部解決了!現在輪到你了!」柳陌塵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這邊。舉起手中的劍就要去刺納朗天陽。但是被納朗天辰攔住了。
「你」柳陌塵剛想說什麼,崔宇含就直接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意思是不要說話,讓納朗天辰自己處理。柳陌塵心想也對,就沒有再多說話,只是狠狠地瞪著納朗天陽。柳陌塵從記事起就從來沒有過這麼心痛的時候。此時此刻,柳陌塵只想殺了納朗天陽。但是柳陌塵心里也明白,這件事情還是應該納朗天辰自己來處理。于是轉頭去看納朗天辰懷中抱著的漣澈。她全身都是血。柳陌塵心里就像是被剜掉了一塊肉一樣。
納朗天辰看見柳陌塵在看漣澈,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也不好發作。不過他也看出柳陌塵眼神中的焦急。納朗天辰定了定神,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和納朗天陽之間的恩怨,必須馬上就做個了結。漣澈的傷勢不能再拖了。
納朗天陽心里也十分清楚。所以在納朗天辰看向他的時候,心里也是十分坦然。成王敗寇,這是他從小就十分清楚的道理。
「動手吧。這皇位本來就應該是你的。從小,父皇就隨你更加給予厚望。」納朗天陽眼神中沒有畏懼。
「你是長子,你的地位是天生的,沒有人能撼動分毫。」納朗天辰其實非常痛心。他心里一早就知道,他和納朗天陽之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這一天來的時候納朗天辰心里還是很難受。
「是麼?天辰。呵,這辰字,自古以來都是象征帝王。縱使我是長子,縱使我ri後付出多于常人百倍的努力,還是不能比得過你在父皇心中的分量。父皇心中,你才應該是皇帝。苦苦爭了這麼多年,這皇位最終還是到了你的手里。」納朗天陽苦笑著。
「你錯了。北辰再明亮,也不及太陽耀眼!父皇想給我尊貴的地位讓我一世安穩,與朝堂上無爭。太陽就是太陽,你才是父皇心中唯一的皇帝人選。」納朗天辰語氣十分平和。甚至有些可憐在里面。納朗天辰確實可憐納朗天陽,這麼多年,他活在妒恨里,迷失了自己,甚至在今日賠上了性命。
納朗天陽听完後,突然呆住了,半晌,納朗天陽突然像發瘋了一樣,大叫著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深深地刺在頸間。鮮血打濕了他暗黑色的龍袍。接著,他就倒在了地上。
納朗天辰沒有多說話,看了納朗天陽最後一眼,對身邊的曜日騎冷冷地說「厚葬先皇。」說罷抱著漣澈準備回去,這時候呂飛拿出一件龍袍披在了納朗天辰身上。
「先皇受奸人蒙蔽,忠奸不分,今日辰陽王帶領我等起兵清君側,先皇自感愧對黎民,主動讓賢,兄弟們,我們擁護王爺做我們的皇帝好不好?!」呂飛的聲音在納朗天辰听來有些諷刺。這一切的幕後操縱,怕都是呂飛吧。這時候一線天下的山崖下,還有一線天前後的將士都歡呼起來,手舞兵器,大聲喊著辰陽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呂飛跪在納朗天辰面前,接著除了雙天雙煞,柳陌塵和崔宇含,所有人都跪在納朗天辰腳下,高呼萬歲。納朗天辰有一瞬間恍惚,接著就施展輕功,抱著漣澈飛下山崖,縱馬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