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陌塵望向納朗天辰。納朗天辰點點頭。表示可以開始了。此刻屋內已是蒸汽環繞。
柳陌塵讓兩個侍女按住漣澈的雙手,讓納朗天辰壓住漣澈的肩。雖然漣澈此刻已經沒有任何意識了,但是還是可能會有最基本的反應。若是她動一下,便極有可能將傷口進一步撕裂。
所有人都準備好了之後,柳陌塵取下敷在漣澈傷口傷上的冰塊。
傷口根本就沒有愈合的跡象,還是在流血。雖然比之前少了些,但是還是很危險。柳陌塵用銀針小心深入傷口,輕輕探著傷口的深淺。
終于,他皺著的眉頭有些舒展。看來是探到了。
柳陌塵將一片純銀制成的薄片兩面涂好他隨身攜帶的藥粉。納朗天辰仔細瞧著每一個步驟。仔細到連銀片上有多少劃痕都能數的清楚。當然也注意到了柳陌塵的雙手有些顫抖。
柳陌塵盯著自己手中的銀片,沒有動。納朗天辰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催促。只能重重地喘息。
柳陌塵把心一橫。咬著牙將銀片伸入了漣澈的傷口。一瞬間,原本滲出稍微減少的血又開始順著漣澈雪白的肌膚滑下,染紅了床單。但是漣澈似乎並不痛。根本就沒有反應。柳陌塵開始了第一下,之後便快了起來。柳陌塵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不抓緊將藥粉撒進去止住血,漣澈很快就會堅持不住的。每一次都是急急的動作。大約半柱香之後,漣澈的腦門上還是滲出細密的汗珠。納朗天辰知道漣澈開始感覺到疼了。「快!她開始疼了。」
听見納朗天辰這樣說,柳陌塵心里更加著急,手上動作也更快,更準。很快一小瓶的藥粉見了底。柳陌塵伸手輕輕分開漣澈的傷口,將最後一點藥粉撒了進去。然後迅速用布裹好傷口。用冰塊敷在傷口上。
「怎麼停了?」納朗天辰有些不解。
「我隨身只帶了這麼多。其余的在京郊的宅子里。」納朗天辰明白了柳陌塵為什麼一定要崔宇含去取了。原來他心中早有算計。
「現在怎麼辦?」
「只能等了。」崔宇含已經去了快兩個時辰。柳陌塵對于那參湯的效果心知肚明。漣澈傷勢太重。兩個時辰只能,還能保無虞。一旦過了兩個時辰
「你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吧。」
柳陌塵搖搖頭。他的很多藥是事前配好的。工序繁瑣。不是一時間就能有的。
「去吧程謙給我叫來。」納朗天辰對侍女命令到。
「是。」
少頃,程謙就在門外給納朗天辰回話了。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馬上去接應崔宇含。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藥給本王拿回來。最多半個時辰。清楚了嗎?」
「是。」程謙答應了一聲,便去了。
納朗天辰坐在漣澈身邊。緊緊握著漣澈的手。在她耳邊低聲地說「堅持住。程謙很快就回來了。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
「最好讓她身體多**一些出來,這樣能快些。」
「知道了。你要不要也隨程謙一起去?」納朗天辰下了逐客令。柳陌塵明白納朗天辰的用意。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心愛的人暴露在別的男人面前。
「你這是在下逐客令?」
「只是公子在此多有不便。還望公子諒解。」
柳陌塵沒有過多爭辯。,默默退了出去。他不知道程謙用了什麼方法,但是半個時辰不到,所有的藥都到了。崔宇含和當歸、茯苓三個人十分狼狽。
有了藥,柳陌塵就得心應手多了。所有的器具都在。柳陌塵依次處理好了漣澈另外兩個傷口。
納朗天辰嘴上雖然不說,但是還是在心中感嘆了柳陌塵的醫術。不論太醫用了什麼法子都沒用的傷口,竟然讓柳陌塵將血止住了。
漣澈依然不省人事。水米不進。
納朗天辰不解。柳陌塵看著已經泛白的天空,嘆氣。
「七日。過了,便安排身後事吧。」
柳陌塵說得不算重,但是納朗天辰卻一個踉蹌。幸而程謙眼疾手快扶住了,才沒有摔倒。
漣澈臉龐依然蒼白。表情安詳。這一切看在納朗天辰眼里,卻是讓他心如刀絞。
痛。
從未這般痛過。
曾經漣澈的傷都不曾有這般重。即使上一次中毒,納朗天辰心里也未曾這樣慌亂過。
這次卻
感覺要失去了
有些痛,來得太猛,以至于難以承受
納朗天辰揮揮手。「你們都出去吧,我想跟漣澈呆一會。」納朗天辰的聲音很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