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松氣得混沌的腦子漸漸清朗,也明白過來了。
對啊!對方只不過是個平民小子!又不是長明侯家那個臭小子!
他用得著跟人費口舌麼!
吳松懊惱地一拍腦袋,真是快被自己蠢死了。
「去叫人來!給本少爺狠狠的打!打死這個臭小子!」吳松氣急敗壞地揮手,小廝急忙轉身去巷口叫人。
嘩啦——
傾盆之水從天而降,頃刻間吳松便被淋成落湯雞。
「哪個混——」吳松暴怒地抹了把臉抬頭,隨即話語卡在咽喉。
薛儀詫異地抬頭,淮水閣樓上一方窗戶打開,藍衣公子一臉肆意張揚的笑容,手中的折扇有節奏敲打著手心。
「我當是哪家的瘋狗吠個不停,原來是吳三公子啊,今兒吳夫人沒有給你喂食麼?」藍衣公子別有深意地瞥了薛儀一眼。
顯然,方才他們的對罵聲,對方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你這個臭小子!本少爺教訓人,干你什麼事!嘴巴這麼欠!」吳松渾身濕淋淋,難受地緊。此時看見方才的打架對象,更是氣不打從一出來,「到哪兒都有你!你就這麼喜歡跟著別人?狗啊你!」
藍衣公子不是別人,正是長明侯世子,鄭翰。
薛儀對這位灑月兌不羈的鄭世子印象極好,不說別的,單就他不停找吳松的茬,也頗為討喜。
鄭世子一臉譏誚地道︰「本世子是不是狗不用你操心,不過,你翻來覆去就一句臭小子,舌頭不會打結麼?」
吳松怒不可遏︰「你這個臭王八羔子!」
「本世子燻香沐浴,連頭牌香蓮姑娘都說本世子身上極香,倒是你,本世子坐在包廂里都能聞見你身上的人渣味兒。」
「你——」
吳松向來說不過鄭翰,矛頭一轉,又怒氣沖沖看向站在一邊的薛儀︰「你這個臭王八羔子!看什麼看?」
「看王八羔子啊。」薛儀無辜的眨眨眼。
定遠侯戎馬一生,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生出這麼個兒子?
定遠侯三個嫡子,便是只有這個兒子極為讓人操心,管也管不住,定遠侯幾乎不指望他能成什麼大氣,索性有些放任自流了。
也是,若這她有這麼個兒子,整日提著鳥籠和妓子玩樂,只怕早被氣死八百次了。
「你說什麼!」吳松瞪圓了眼楮,動作太大拉扯到了眼角的傷口又呲牙咧嘴起來。
「少爺啊!」小廝領著七八個粗布衣衫的家丁過來,個個鼻青臉腫,想必是方才打架的主力軍。
「給本少爺打!打死這個死斷袖!」
吳松惱怒地一揮手,一幫子殘兵擁了上來。
「給本少爺打!狠狠地打!別打臉!把他的臉給本少爺保住!死斷袖,打趴下了給本少爺扔到對面的小倌樓里!讓他被千人騎!萬人操!」吳松著實氣壞了,決定要徹底毀了薛儀這一生。
七八個人眼見一男一女手無縛雞之力,都撲了上去。
「小月亮!給本少把他們全部拍到地上去!」薛儀亦是極為豪邁一揮手。
笑話!方才跟長明侯府上幾個家丁都打不過的人,還想找別人麻煩?
小月亮?
秋月抽了抽嘴角,領命上前。
幾招間七八個人全部被打趴到了地上連連叫喚。
小廝目瞪口呆︰「少爺少爺,這個小娘皮太厲害了。」
「你還有心情佩服別人?」吳松略略心驚亦是十分惱怒,幾個大男人連個女人都打不過,還混什麼混!
不過一想,方才這群人跟長明侯府上的人打了一架,估計也沒什麼力氣了。
「你方才說什麼?」薛儀譏誚地勾了唇角,「千人騎?萬人操?」
「你——」上有長明侯世子,面前有個厲害的秋月,吳松吞了口水,極其識時務地說︰「你別亂來,我是定遠侯府的三少爺,你如果對我動手,會被京兆府捉拿的。」
欺軟怕硬,以權壓人,真是難堪大用!
「捉拿個蛋蛋!」薛儀驀地上前,小廝下意識擋在吳松面前。
「你別亂來!我不會讓你踫我家少爺的!」小廝一臉視死如歸。
裝什麼英雄好漢?
薛儀眯了眯眼,抬腳狠狠往對方胯下一踹。
「啊——」小廝慘烈的嚎叫一聲,捂著緩緩趴到了地上。
一眾人嘴角抽搐,滿面驚恐地看向薛儀,連秋陽都忍不住閉了閉腿。
這一腳不輕罷?!
薛儀冷哼一聲,抬眸看向吳松,眼里幽幽暗暗似有鬼火縈繞。
吳松驚恐地退了一步,要是他受那麼一腳,以後還怎麼行男女之事?
薛儀眸光一閃,忽然勾出一個陰森森地笑容︰「千人騎?萬人操?」她提起袍擺一腳踹到對方的小月復上,「我操你八輩兒祖宗!」
「噗——」包廂里許越一口茶噴到桌上,鄭翰亦是差點摔倒。
「這誰家的孩子教育這麼失敗?」鄭翰一抹汗,重新坐好,正了正色,從懷里扔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到桌上,「喏,你要的東西。」
許越抬手翻了幾頁,笑道︰「鄭世子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畢竟我們……。」
鄭翰急忙舉起雙手︰「你可別說了,我是保皇派。你們那些事兒和我無關。賬冊你也拿到了,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誰有本事坐上那把椅子,我支持誰。」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許越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倒是頗為滿意這本賬冊,「接下來就等殿下……」
「別說了!我不听不听不听!」鄭翰急忙打斷。
「好好好,我不說了。」許越笑著住了嘴。
踹完吳松,薛儀總算順了氣,理也不理身後一幫子人直接上了馬車,徑直回府。
還沒到瀾院,遠遠听見院子那方傳來女子囂張跋扈的說話聲。
薛儀沉下臉,眉眼隱隱透出一股陰戾,半晌,輕笑起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秋月蹙眉︰「小姐,是綠釉。」
三個月前薛儀受傷。吳氏發賣了薛儀院子里好一批丫鬟。
最有資格提上來的,便是之前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綠釉。
可是薛儀非但沒有用她,還將新進的連翹和外面領進來的秋月提了上來。
心里生怨也是在所難免。
可是歸根究底——
「現在像條瘋狗似的作威作福,若非她吃里扒外,又何至于一直當著個二等丫鬟。」秋月冷笑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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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們大概覺得節奏慢了一點,因為是公眾章節,我想盡可能寫精細一點…╭(╯3╰)╮別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