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若覺著好喝盡管喝便是。不習慣這酒的話,那就罷了。」蘇從轍並沒有強求她。反而他一個人也饒是愜意地喝得甚是愉悅。
酒足飯飽之後,看出夏曦寧的不自在,蘇從轍便欲告辭離開了。
夏曦寧趕忙叫住了他,「蘇總,這房租你還是拿著吧。我起先並不知道這里是您的私人公寓,是我唐突了。如果你不拿著,那我等會兒只能露宿街頭了。我知道這些錢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如果你不收下,我會良心不安。」雖然並沒有喝多少,但是紅酒的後勁大,夏曦寧已微醺。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你且安心住下吧。我知道若初很關心你,我可不想她因為你而分心工作。」蘇從轍雖然話中帶著客氣,眸中含著溫情,但是夏曦寧卻分明听出了另外一種警示的意味,「你最好安分點,不然顧若初因為擔心你而誤了工作,你可擔待不起。」
她果然是個累贅麼?她又成了不是?不過夏曦寧未多言,只淡淡地回應道,「好。」直到听到蘇從轍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終于遠去,她才長長地松了口氣。跟那樣的人呆在一個空間里,她隨時都感到窒息。
這**,她又未眠。六年前開始,她就患上了失眠癥,很多時候她都需要安眠藥來輔助睡眠。她輾轉反側了許久,最後還是爬起來,給自己重新做了一份人生規劃,並且還重新制作了自己的簡歷。
她真怕自己再休息下去,恐怕真的會一直怠惰下去。
吃安眠藥有很大的副作用,所以夏曦寧常常會用別的方式來度過這漫漫長夜。比如習字,她攤開紙筆,打開了墨。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揮毫,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宣紙吸墨的聲音,讓人莫名地感到安然。
「若有來生,我願成佛,渡你寂寞。」這是林詣寒曾經對她說的,此刻她腦海中盤旋的盡是這幾句,于是便訴諸彼端。
「夏曦寧,我們交往吧。」那時候,他們不過第二次見面,他就這樣霸道而又溫柔地向她表白。
「為什麼?」當時,她只覺得很可笑,以為這不過是一個玩笑。
可是他的眼里卻充滿了真誠與篤定,「第一次見你,是在報道的第一天,我看你在天台上坐著,真怕你會跳下去。我說學校里的樓矮,你如果尋死,這里並不是一個好地方。你回過頭,眼含著濕潤看著我,我從不相信一見鐘情,但那一刻我卻覺得你就是我的宿命。」
「我沒有要尋死。」她只不過是想要站在高一點的地方。
「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生為期。」林詣寒的話可以讓所有的女生都為此怦然心動,只可惜夏曦寧听了只有無動于衷。
「用你的第一眼,賭上你的一生?」夏曦寧覺得他是天方夜譚,要不然他就是巧舌如簧。
「這不是賭,我從來都不賭。沒有比這件事更讓人深信不疑的事情了。」那時候林詣寒還帶著幾分稚女敕。可惜他不是神,語言無法成真,這一段感情終于還是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