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博一直目送著夏曦寧,直到蘇從轍一掌敲在他頭頂上,「你還走不走。」他不耐煩地問道。
陸文博這才回過神來,浪蕩不羈地道,「多看一眼又不吃虧。美人共欣賞,疑義相與析。」
「我沒你閱人無數,也沒這種癖好。」蘇從轍真是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他身邊圍著的女人,大多都是陸文博找來的。他自己擺不平,就全部扔給了自己,還美其名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妞同睡。」有時候他真是有種把他閹掉的沖動,好替天行道。
「不,你這是在赤果果地羨慕我。不用解釋,我可以理解。」陸文博一向自詡玉樹臨風,**倜儻,魅惑眾生,無人能及。
蘇從轍直接帥給他一記白眼。
兩個小時,從南方飛到了北方。
夏曦寧又是一年多沒回來了。她輾轉著又坐了三個小時的汽車才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這里早已物是人非,又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家里牆上掛著的照片都已經模糊不清了,仿佛那照片里那合家歡樂的情景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
她一個人熟練地準備好祭拜用的東西,然後又仔仔細細地把家里打掃了一遍。雖然她一年只回來一次,但是至少這里是她最後的歸宿,只要這里還留存著,她就感覺自己的家還沒有散。
墓地的周圍,是一片蓊郁蔥蘢之景,帶著一種永垂不朽的氣魄和意念,卻給人一種死寂的感覺,這里充斥著蕭索肅殺的意味,讓夏曦寧不寒而栗。
夏曦寧站在母親的目前,旁邊便是父親的墓冢,當初母親病逝的時候,父親便已然把自己的墓地準備好,那時才過不惑之年的父親已經充滿滄桑,「寧兒,若我哪天也不幸辭世,請你把我葬在你母親旁邊。我違背了當年的誓言,沒有能夠讓她享受到快樂,我只能在與世長辭之後日夜與她相伴了。」
她沒有想到父親的話竟然一語成讖,不消一個月,他就追隨著母親而去。
此刻,有關父親母親的回憶像是老電影一般在腦海中浮現出來,那些不幸的過往就像是一道魔咒,常常在夏曦寧的夢里出現,讓她無法安然入睡。
列夫托爾斯泰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
父母雙亡,眾叛親離,這便是上帝給她安排的命運。夏曦寧想哭,可是卻哭不出來。在那些天崩地裂、仿佛世界末日來臨的日子里,她早已把眼淚都流干了。
烈日的陽光忽然散去,遠處的雷聲轟鳴,由遠及近而來,頃刻間,萬里無雲的天空已成烏雲密布之勢,夏曦寧還未來的及遠離,傾盆大雨已突如其來。
強勁的雨幕模糊了整個世界,豆大的雨點砸在她身上,害的她險些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一個人在墓地里,遭受著電閃雷鳴,狂風大雨,天色全部暗淡下來,僅是想象都是一件極其恐怖之事。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旁邊一處可以避雨的地方,而後靜靜地等待著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