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貓也敢在這里撒野!」萬閑嘻嘻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道由雷電組成的長鏈從他的指尖發出,朝著掩日石豹纏繞而去。
石豹一被紫電連鎖纏繞上,就發出一聲痛苦的申吟。
「破!」萬閑猛然一抽自己的手指,好似將鏈條給拉緊了一般,南宮予玄應對起來很艱難的掩日石豹在瞬間卻被紫電鏈鎖給絞成齏粉。
徐霖見攔路石豹已經喪命,不顧自己傷勢嚴重,猛然撲向了紅色的封印。雲染等人只能緊隨其後。
他們剛一進入,那道封印就緩緩地閉合,消失在了空中。
等到眾人追出封印,卻早已沒了南宮予玄的影子。
徐霖的傷勢太嚴重,他雖然想繼續追蹤而去,卻還是力有不逮,晃了幾下,倒在了地上。
原本陸宗下手就很重,徐霖的背部撕裂了很深的一道傷口,甚至還有殘留的武氣留在其中。
後來又被南宮予玄以奇異的術法所創,不但失血嚴重,體內元素力更是近乎枯竭。
雲染看到徐霖這樣的傷勢,治療的時候雙手都不免有些顫抖,然而徐霖卻自始至終不發一言,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他的眉宇間,全是因為功虧一簣而呈現出的懊惱和憤懣。
萬閑一直饒有興趣地圍著徐霖走來走去,見徐霖的傷口終于開始漸漸愈合,忍不住開口道,「嘿,小子,你是怎麼招來那只掩日石豹的。」
徐霖的眼皮動了動,木然地道,「在外生存久的人都知道有些草藥混合可以驅逐或者吸引妖獸,這有什麼難。」
雲染忙著替徐霖尋找藥劑的手頓了頓,「徐師兄,陸宗說是你故意引來妖獸圍攻他,你這麼做是否是為了孤立南宮予玄。」
看見徐霖襲擊南宮予玄的一幕,雲染就隱約猜到了徐霖會突然性格大變,做出丟下隊友之事的緣由。
徐霖微微點了點頭,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
「只有將南宮予玄身邊親近之人全部引開,我才有下手的機會。可惜,還是功歸一簣!」他憤懣地一拳擊到自己的腿上,眼中流露出的懊惱掩也掩不住。
「我跟隨在南宮予玄的身邊,取得他的信任,就是為了查清師妹死亡的真相。我早已確定南宮就是凶手,卻只可惜我不是他對手。而他又太過狡猾。我只能一直隱忍至今。沒想到我自以為周密布局,卻還是失敗了。」
雲染一行人全部沉默地望著抱著自己的腦袋,神情痛苦的徐霖,不知說什麼是好。
「徐師兄不必難過和著急,若你真有證據證明南宮予玄殺害同門,等我們返回岳麓宗,稟明師門長輩後,也定會處置了他,還雨柔師妹一個公道。」良久,燕南樓開口徐徐勸慰道。
徐霖卻冷笑了一聲,「我哪里有證據,他隱藏得太深。所有事情都假借他人之手完成,將自己撇得一干二淨!」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多謝雲師妹和燕師弟的相助,替雨柔師妹報仇一事,交給我一人即可。你們不用插手。」
雲染急忙一把抓住他,「你要到哪里去。」
「去找南宮予玄。只要還在試煉之地中,我就有機會。」徐霖拿出他的試煉符咒,緊緊盯著上面的三道紅色的箭頭。
「你一個人對付他們三個人太危險了。我幫你!」雲染月兌口而出。
「不必。」徐霖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緊緊皺起眉頭,「如果你們真的不小心踫上了南宮予玄,定要小心他!」
徐霖一向沉著的臉上,突然流露出了幾分驚疑不定的神情。
雲染看見徐霖臉上有些驚駭的表情,心中突然一動,不由自主地問出盤旋在她心頭許久的疑問。
「南宮予玄是否結識什麼暗系術士?還是他本身就……」雲染的話停住了,那個猜想太過駭人,她還是沒有說出來,但是,在方才看見南宮予玄的舉動時,她的心中便有了如此想法。
徐霖點了點頭,「我想你應該沒有猜錯。我早就懷疑南宮予玄懂得一些暗系的術法。而且,」他將拳頭握得格格直響,「我懷疑他跟那些弟子被害月兌離不了關系。應該就是凶手。」
雲染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而燕南樓跟章揚早被這個消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跟他走的比較近,有幾次察覺到他身上的淡淡血腥氣和沒有完全收斂的暗系氣息。雲師妹應該知道,光系跟暗系術法互斥,光系術士對暗系氣息會比較敏感。」
徐霖出神地回憶著,「尤其是,有一次他可能被人發現,倉皇回來,鞋子上面還沾有沒完全處理干淨的血跡。我後來悄悄打听,在他借口探路離開我們的時候,又有一名弟子被害了。」
雖然雲染早就有此懷疑,但是听見徐霖的描述,應該有九成的把握南宮予玄就是一名暗系術士,也還是不免有些驚訝。
雙系術士是很稀少的,而其中能領悟暗系元素的又是少之又少。沒想到身邊居然就隱藏了一個。
而燕南樓卻臉色鐵青。一是為了南宮予玄居然如此殘忍,二來如果查明這些弟子被害是跟南宮予玄有關,恐怕岳麓宗的聲名也要被他帶累盡毀。
徐霖說完,朝著眾人抱拳道,「總之,你們自己小心。我背叛南宮予玄,知道他那麼多秘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只要他回來找我,我就還有機會對付他。我們還是就此別過為好。」
燕南樓一把按住徐霖的手,「別說你我是同門,我絕對不會放你去送死。就說南宮予玄如此殘害參賽弟子,我們也不能就放任他這樣下去。大家還是一同行動,彼此照應為好。」
雲染淡淡地道,「如果雨柔師妹在天有靈,也不會想看你為了替她報仇白白犧牲性命。」
听見唐雨柔的名字,徐霖眼眶一陣酸澀,半晌沒有說話,最終點頭同意跟雲染他們一起行動。
有徐霖的試煉符咒指引,雲染他們順著南宮予玄前進的方向緊追不舍。
走了不知道多遠,突然在路旁發現兩具血液流盡的尸體。赫然便是陸宗和他的那位師兄。
徐霖握緊了手中的試煉符咒,沉默不語。符咒上的兩個紅色箭頭已經消失。
「我猜想,他殺害陸宗兩人,可能是為了療傷。」雲染的眸中射出憤怒的目光,回憶著南宮予玄對徐霖施展的那個術法。
「我在書上看見過,有一些比較邪門的暗系術法可以快速提升和恢復修為,但是以謀害他人性命為代價。」
雲染說的其實是在邢意的玉簡上所看見的一些術法。因為太過殘忍,她只匆匆掃過。
此時再看陸宗和他師兄的慘狀,她就突然反應過來了。那些死亡弟子出現的全身血液流盡和靈脈干涸的狀況並不是噬血咒和吸靈術造成的。而是邢意自行發明的一種攫取他人生機,來加快自身元素力恢復的術法。
「大家在這里休息一下,補充好體力,然後我們再追。南宮予玄看樣子受了傷,應該跑不了多遠,我們趁這個機會將他抓捕。」燕南樓看大家一路追蹤,幾乎不眠不休,便提議道。
早就疲倦至極的章揚自然第一個同意。萬閑也樂呵呵地掏出自己隨身帶的酒,喝了幾口小睡了。
而雲染卻怎麼都睡不著,閉上眼楮腦海中一片紛雜。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听見耳畔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雲染偷偷張開眼楮,發現徐霖正將一張紙用一塊石頭壓在了熟睡的燕南樓身邊。然後悄悄地朝外走去。
雲染無奈地苦笑了下,這徐師兄,還是打算獨自行動!
等徐霖走了一段距離以後,雲染才一躍而起,也輕飄飄地隨著徐霖而去。
她沒有留意到,她剛離開。好似睡著了的端木澗就驀地睜開了眼楮。
徐霖一路盯著自己的試煉符咒,沒有留意到身後還有人尾隨。
他按照箭頭的指示,一直走到了一片被乳白色的霧氣所籠罩住的密林中,然後停了下來,冷冷地打量著不遠處盤膝打坐的男子。
南宮予玄的臉龐上籠罩著一層黑氣。黑氣下的皮膚薄得近乎透明,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靈脈中,快速地閃爍過紫色跟黑色交織的光芒。
他好似沒有發現徐霖的到來,又似乎完全不在意徐霖的到來。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徐霖原本性格謹慎,然而他太想手刃南宮予玄,看見南宮予玄沒有反應,揮手就準備上前攻擊,卻被一雙白皙縴細的手掌給按住了。
「雲師妹!」徐霖回頭看見雲染,差點震驚地呼喚出聲。
雲染低聲道,「徐師兄不要沖動。他的周身設有暗系防御術法,可反彈外界攻擊。」
「你怎麼知道?」徐霖扭頭繼續打量著南宮予玄,在他看來,南宮予玄除了臉上的黑氣,周圍什麼也沒有。
「雲師妹,你懂得的還真多。」一聲長笑從閉著雙目的南宮予玄口中發出。看來,他已經發現了徐霖和雲染的到來。
雲染抿唇不語。徐霖不是暗系術士,看不見南宮予玄周身聚集的暗系元素,而她,卻可以看見。
「只有你們兩人來了?」南宮予玄緩緩睜開雙眼,他的眸中閃過一絲譏誚的光芒,「即使我負了傷,以你們兩個光系術士的攻擊力,就想來對付我,是不是也太過托大了一點?」
雲染不急不怒,語調沒有一點情緒,「是不是托大,打一場不就知道了。」
徐霖卻朝後推著雲染,有些擔憂地低聲道,「雲師妹,你還是別淌這趟渾水了。我來對付他。」
雲染搖了搖頭,「我不會將徐師兄一個人丟下的。而且,我現在也出不去了。」
她的目光投向自己前來的方向。一只被吵醒的低級食土鼠有些驚惶地朝外蹦著,卻突然撞上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瞬間化為了灰燼。
「想不到你身上的寶貝挺多。這是邢意給你的?」雲染仿佛根本不在意似地打量著被封住的出口。
南宮予玄應該使用了一個小型的陣盤,產生了暗之領域的效果。
「雲師妹居然連我的師傅都知道,我還真是小瞧你了。莫非,我師傅的死跟你有關?可是以你的本事,怎麼也殺不了一個暗系權術士。」南宮予玄的臉沉了下來。
徐霖也是愕然,「你的師傅不是靜江長老,這個邢意又是何人?」
南宮予玄眯起眼楮冷笑了聲,「靜江長老這些年來傳授給我的不及邢意師傅一個月所授。若不是師傅,我到今天都還在為自己能看見暗系元素之事擔驚受怕,哪里知曉這是上天給我的豐厚禮物!」
他的眼眸中閃過興奮的光芒,顯然十分得意。
雲染嗤笑了一聲,「邢意跟你還真不愧是天生的師徒。他利用你替他售賣藥材。你利用其他人替你賣命。」
「你懂什麼!」南宮予玄瞪住雲染,「我跟師傅間的羈絆是你們外人無法揣測的。師傅出事之時你正在外歷練,說,你是否知道師傅死亡內幕。」
「對呀。想報仇麼?那去找神聖聯盟去吧。」雲染懶洋洋地直接將一切推到了神聖聯盟的頭上。神聖聯盟見暗系術士必誅,她就不信南宮予玄有那個魄力找上門去!
南宮予玄冷哼了一聲,傲然道,「神聖聯盟算什麼?總有一天,我會將華夏大陸的眾生全部踩在腳底。」
雲染跟徐霖面面相覷,這南宮予玄莫不是瘋魔了,這麼狂傲?
少女忍不住笑了起來,「南宮予玄,我很期待能看見那一天。可惜,估計是沒人看得見了。」
雲染本意譏諷南宮予玄不自量力。可是南宮予玄卻冷然一笑,「你們處于師傅留我的暗之領域陣盤中,恐怕是沒那個機會看見了。」
他的話一說話,徐霖就面色一變,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光元素在急速地流失著。
暗之領域不但可以讓處于領域內的暗系術士攻擊力加倍,還可以不斷地消耗和吸納領域內的其他元素力和其他靈修靈脈內的元素力。
雲染也是面色凝重,她體內的其他系元素力也在不斷減少,好在她的暗系元素力卻是在不斷增多的。
看見雲染和徐霖的臉色,南宮予玄輕輕一笑,「雲染,我一直很欣賞你,若是你現在認清局勢,與我結盟。我便饒你一命。」
雲染還未說出拒絕的話,徐霖就一按她的手,「雲師妹,我來對付他,你趁機趕緊逃吧。回去告訴師傅,徐霖不能再侍奉師傅他老人家了。」
「你要做什麼!」雲染揚起眉,心中隱隱覺得不安。
徐霖淡淡一笑,身上浮現出瑩白色的光輝,肌膚在白色的光芒下開始隱隱變得透明,仿佛吹彈可破。
「笨蛋師兄!」雲染又驚又怒。
徐霖眼看自身的光元素在不斷流逝,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趁著靈脈衰竭之前自爆靈脈,來跟南宮予玄同歸于盡。
雲染驀地伸出被劍氣覆蓋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朝著徐霖的腦後狠狠一劈。
「雲師妹!」徐霖愕然,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就在雲染的面前軟軟地倒了下去,周身的光芒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沒有主人控制的最後一點光元素也被暗之領域盡數吸收。
「我一向不喜歡這種為了傷敵一千還要自毀八百的打法。」雲染淡淡地道,抬眸望向一直饒有興致站在前面看戲,絲毫不緊張的南宮予玄。
「也不喜歡在我面前托大的人。」雲染補充了一句,凌空一抓,一團黑色的光芒從她的手中出現,毫不留情地朝著南宮予玄砸去。
南宮予玄漫不經心的笑容定格在了臉上,「你、你居然也是暗系術士!這怎麼可能!」
光系跟暗系元素相斥,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這是華夏大陸上的常識,眼見雲染做出完全違背常識的事情,南宮予玄鎮定的心一下子就亂了。
「坐井觀天,你又以為自己知道多少東西?」雲染譏諷地道,手下不停,隨著她的動作,一圈圈黑色的漣漪在空中蕩開,帶著一股可怖的吸力朝著南宮予玄直吸而去。
南宮予玄只覺得自己的血氣翻涌,好似全身的血液都要不受控制一般朝著那些黑色圓圈而去。
「噬血咒?」他冷哼一聲,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揮手在自己的面前豎起一道黑色的屏障。
「雲師妹,你可給了我很大的驚喜。我現在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南宮予玄拿住一根頂端抓著一顆雞蛋大小黑色圓珠形狀的法杖,凌空一劃,數道肉眼看不清的細小黑芒朝著雲染急速射去。
這個只是初級暗系術法的暗夜之芒攻擊力並不強,但是一旦近身,那些細小的黑芒就會滲透進靈脈內,將靈脈的要害之處暫時封鎖,無法再施展術法。
雲染的眼神一凝,跟南宮予玄一樣在身前展開一道暗系防御術法黑暗屏障,那些細小的黑芒一接觸到她的屏障,就立刻被反彈了回去,反而朝著南宮予玄激射而去。
然而這些被反彈回來的黑芒,去勢早已不如來的時候,南宮予玄輕飄飄地一揮法杖,就將他們給擊潰。
他現在有些叫苦不迭起來。畢竟南宮予玄接觸暗系術法的時間不算長,運用起來自然不如他使用雷系術法那樣得心應手。
當初他依仗自己是暗系術士,用陣盤展開暗之領域,增強自己的實力,削弱他人的元素力。
卻沒料到雲染也是暗系術士,而且施展起來比自己還要嫻熟。
一下子,他的優勢就變成了劣勢。
兩人在領域之中你來我往,各種暗系術法扔來扔去,也沒有給對方造成什麼實際的傷害。
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啟陣盤的暗系晶石給消耗得差不多了,暗之領域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不陪你玩了。」雲染淡淡的一句話差點讓南宮予玄吐血,敢情之前雲染只是在玩,沒有出盡全力?
然而來不及等南宮予玄細想,雲染的眸子突然一下子變得如同黑洞一般深沉,宛如可以吸納一切。
「亂神咒!」她低聲喃喃道,強大的精神力挾著暗系元素朝著南宮予玄席卷而去。
與此同時,他們的頭頂,突然緩緩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好似有什麼巨大的東西正慢悠悠地飄過來。
此刻,在這一層中,有一名參賽女弟子突然驚駭地指向了天際,「那是什麼?」
她的隊友紛紛仰起頭,只見原本昏黃的天際突然緩緩地顯現出一個黑色的巨大漩渦,宛如萬龍出海般,帶動著周圍的雲層,攪起無數道巨大的圓圈。
時間,仿佛在這瞬間靜止了下來。
終于,有一名弟子顫巍巍地打破了沉默,「這、這莫非就是那些長老所說的黑色封印!」
此言一處,他的隊友面面相覷,都在對方的臉上看見了驚駭和興奮交織的復雜情緒。
「走!過去看看!」終于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一名膽大的弟子咬牙道。
此時,發現雲染和徐霖不見,追著他們前來的燕南樓等人也發現了前方的黑色漩渦,紛紛臉色一變,加快了前進的速度,朝著漩渦的方向急速前行。
而端木澗卻停頓了一下腳步,自言自語了一句,「終于出現了嗎。」
在雲染的強大精神力下,南宮予玄輕而易舉就被雲染的亂神咒給控制了。
然而,這突然出現的黑色漩渦令雲染分了神。南宮予玄不愧也是精神力強悍之人,抓住雲染這一瞬間的破綻,就掙月兌了亂神咒的控制。
他望著緩緩朝著自己跟雲染壓過來的黑色漩渦,臉上流露出掩藏不住的興奮。
通往試煉之地最後十層的黑色封印,如果可以成功打開通過,也許會遇到外人難以想象的機遇。
「雲師妹!你我若是聯手,日後這片大陸可任憑我倆馳騁。可惜,」南宮予玄發出一陣大笑,掌中出現一枚黑色的符咒。
這是邢意留給他的暗系禁咒的符咒,也是他的底牌。
南宮予玄說話間,指尖就燃起一道黑芒,符咒瞬間消失。
接著,一陣滔天的黑浪平底而起,直沖黑色的漩渦。
漩渦顫抖了一下,好似被人硬生生地從中間撕開了一樣,緩緩張開一個被黑色霧氣籠蓋住的巨大裂縫,宛如眼楮一般,浮動在半空中。
然而還沒有結束,那陣黑浪再度從天上落入了地下,正好隔斷了南宮予玄和雲染。以摧枯拉朽之勢朝四面八方蔓延著,凡是被黑浪沖擊的地方,所有的草木皆化為齏粉。
南宮予玄哈哈大笑著,轉身就想要往封印的缺口走去。
然而這個時候,不知何時已經蘇醒的徐霖突然從背後撲向了他,將猝不及防的南宮予玄
推向黑浪蔓延的地域。
「徐霖!」
「徐師兄!」
南宮予玄跟雲染雙雙發一聲驚呼。
一道黑網籠罩住了南宮予玄,將徐霖瞬間彈開。
然而徐霖卻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須臾間再度撲了上去,死命地拖住了南宮予玄。
兩人爭斗間,那一線黑浪已經快要蔓延到他們所在的區域。
雲染驚惶之下凝聚僅剩的光元素給徐霖套上了一個光之護壁。
瑩白色的光芒在滔天的黑浪中只存在了一秒鐘就黯淡了下來。
「徐師兄!」雲染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
燕南樓等人趕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徐霖和南宮予玄雙雙被黑浪吞噬的畫面。
在最後的瞬間,雲染覺得自己依稀看見兩道互相扭打的身影一起被黑浪卷起的能量掀進了封印之中。
「小子們,小心了嘍!」萬閑哈哈笑著,周身驟然爆發出手腕粗的紫色電芒,那些黑浪一接觸到那些電芒,就畏懼地紛紛退開。
燕南樓和章揚踉踉蹌蹌地被萬閑一手抓著一個,帶進了黑色的封印之中。
「快走!」端木澗一把拉住還在愣神的雲染,那柄暗黑色的長劍在端木澗的身前懸浮著,將朝著兩人席卷而來的黑浪打散,開闢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等到在這一層的其他弟子听到動靜趕來的時候,那道恐怖的黑浪已經消散無蹤。而這片原本草木茂盛的密林卻好似被人屠戮過一般,沒有留下一片葉子。
只余下,還在散發著強烈暗系氣息的焦黑土壤和正緩慢閉合的黑色漩渦。
「徐師兄!」雲染一落地,就立刻去尋找徐霖的蹤跡。
然而他們落在一片空曠的廢墟之上,這里除了他們五個人,再也沒有第六個人的蹤跡。
「不要亂跑!」端木澗拉住雲染,嚴肅地道。
雲染不敢相信徐霖真的跟南宮予玄一起在那道黑浪之中化為了灰燼,她固執地相信自己最後看見的不是幻覺,是他們真的跌入了漩渦之中。
可是,入眼所及,全是破碎的瓦礫,一片碎石堆砌的空曠區域,哪里有他們的身影。
「徐師兄,你真傻。」雲染喃喃道。頹然地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面。
眾人全部沉默不語。燕南樓抬起手模了模雲染的腦袋,發出一聲長嘆。清涼如水的眸子中劃過一絲傷感。
眼見自己同門相殘,更是雙雙殞命,任誰心中也不會好受。
突然,他們腳底傳來一陣震動。好似什麼東西在地底掙扎著,想要破土而出,帶動著整片區域都在晃動。
碎石與瓦礫紛紛滑落,強烈的晃動讓人幾乎站不穩。
「大家抓緊了!」燕南樓迅速地從悲傷中回過神來,朗聲喊道。
章揚直接一聲大喝,將自己的重劍插入廢墟之中,一手扶劍,另一手挽住了燕南樓。
五個人手挽著手,努力跟搖晃著的地面做著斗爭。過了好一會,震動才緩緩地平復了下來。
「地底是什麼鬼東西!」章揚罵罵咧咧地道,眼底還殘留著驚駭的神色。
雲染將手撫上自己的胸口。方才的震動傳來的時候,在自己體內沉睡了很久的混沌珠突然感應似地微微晃動了一下。而這一晃動,帶來的是地底更加猛烈的震動,仿佛回應一般。
在試煉之地的最深處,究竟存在著什麼樣的東西?
「小包子,你不舒服嗎?」章揚看雲染將手放在胸口,以為她身體有恙,有些擔憂地道。
「沒事。」雲染笑著抬起頭,看見端木澗沉默地注視著遠方,不知在想什麼。
似乎覺察到雲染的視線,他突然回過頭來,「我們在試煉之地的四十一層,這里危機重重,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他抬眸認真地掃過每一個人,「所以我建議,我們的探索到此為止吧。不要再繼續前進了。」
听了他的話,章揚第一個跳了起來,「哇!我們都到了四十一層!有些高級術士也未必能來到這里吧,我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不好好探索一番怎麼對得起我們的好運氣。」
萬閑也嘿嘿一笑,「小哥兒,我看你冷面冷語的,怎的這麼膽小?入得寶地來,不找點寶物就出去,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端木澗冷冷地道,「那也要你有命可以拿。」
「嘿!你怎麼說話呢!」萬閑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這不是咒我麼。」
燕南樓見兩人居然有些劍拔弩張起來,急忙插話打著圓場,「其實我覺得端木澗說得也有道理。這片區域很少有人探索,即使是高級術士前來也會遇上危險,以我們的能力,確實是在拿生命冒險。」
看見章揚和萬閑投來的哀怨眼神,他笑笑,「但是還有幾天才到最後十日,我們也不能現在就傳送出去。我看我們這幾天不如就在這層四處探尋一下,大家小心行事。遇上危險立刻捏碎試煉符咒,不要逞強。等到最後十天,我們立刻傳出去。」
听了燕南樓的話,章揚和萬閑的眼中都帶上了濃濃的失望,但是想想還可以探尋這一層,章揚又立馬高興起來。
端木澗沒有說話,緊緊抿住唇,看起來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但是大伙都同意,以他的性子也不會再爭執些什麼。
雲染隱約覺得有些奇怪。除了不知道什麼來路的萬閑,端木澗的修為絕對是在場之人中最高的。以他的能力和性格,不似畏懼之人,怎麼會如此反對大家在此探索和逗留。
她總有種感覺,端木澗知道一些關于試煉之地不為人知的秘密,但是他卻什麼也不肯說。
就在大伙商議完畢,準備找個方向前行的時候,卻看見面前一閃,出現了幾個狼狽的人影。
「哇!我們這是到了最後十層了嗎!」一名女子有些興奮地嚷道。
雲染有些意外地一挑眉,她已經認出來,這名說話的女子就是那日跟謝玉瑗爭執,名喚簡思的女弟子。
簡思是秋江府的弟子,她的隊友也都是她的同門,實力強悍,所以一路行進的很順利。在黑色的封印消失之前,她跟她的隊友正好趕到,便毫不猶豫地傳了進來。
緊接著,又是幾道光芒閃過,接二連三有一些弟子傳了過來。
「玉辰!清潤!」燕南樓有些驚喜地叫出聲來。
原本正茫然四顧的謝玉辰和李清潤看見燕南樓一行人,也有些意外。
李清潤直接撲過來給了燕南樓一拳頭,哈哈笑道,「南樓,沒想到我們居然還會在此地重逢。」
謝玉辰站在原地微微笑著,看見雲染,似乎想緩步移過去,卻又頓住了,只遙遙行了一個致歉的禮。
雲染淡淡笑了笑。上次謝玉瑗之事,到底讓她心中有些芥蒂,不想再跟謝家來往過密。
「你們不會也那麼巧,正好在那一層,看見那個黑色封印吧。」燕南樓笑道。
「嘿嘿,我們趕得很巧,發現的時候封印已經快消失了,再晚一步就進不來。」李清潤笑道。
他突然附在燕南樓的耳邊,悄聲道,「這個封印不會是你們打開的吧?」
燕南樓搖了搖頭,眼神黯淡了下來,「等找機會跟你慢慢說。」
李清潤見燕南樓神色有異,也不再多問。
眾人等了一會,見再沒有新人傳送過來,料想封印已經閉合,便清點了下人數。
居然有四個隊伍一共十九人傳送到了此地。恐怕在試煉比賽的歷史上,還沒有過這麼多參賽弟子同時到達最後十層的情況發生過。
燕南樓含著笑道︰「這一層不同三十層之前,比較危險,既然大家都有幸傳送過來。不如暫且放下隊伍之爭,結伴而行,也有個照應。」
別人還未說話,那個簡思就第一個插嘴道,「結伴而行可以呀,不過還是先討論好,萬一遇上寶貝,怎麼分的問題吧。」
謝玉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神情十分不屑。「堂堂秋江府弟子,眼皮居然如此淺,還未尋到寶貝,就開始算計!」
簡思不甘示弱,嗤笑了一聲,「謝大公子,小女子出身普通,比不上你是謝家繼承人,以後整個謝家都是你的,你自然看不上這里的殘舊破敗之物。可是,我怎麼記得,謝小姐好像眼皮淺到連駐顏果都舍不得,還恩將仇報,將救她的人推落山崖……」
她的面前突然爆發出一陣巨響,半截殘桓被擊得粉碎,嚇得她將沒說話的話給吞了下去。
謝玉辰冷冷一甩袖子,「簡姑娘莫不是不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簡思又驚又駭,她沒想到謝玉辰一個光系術士也會有如此強悍的攻擊力,方才光元素爆發的能量,她差點扛不住。
簡思的幾名同門見狀,立刻圍上前來。而謝家的兩名弟子也不甘示弱,冷冷地站在了謝玉辰的身邊。
謝玉辰有些歉意地朝著燕南樓抱了抱拳,「南樓兄弟,我不想跟有些人一同行動,我看,我們隊伍還是單獨行動吧。你們,多加小心。」
燕南樓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強求。
謝玉辰離開之前,又特意走到了雲染的面前,微微一笑,拿住一個藥囊模樣的存儲袋子,放在了她的手心。
「雲姑娘,舍妹之事,尚未跟你道歉。等出去之後,再好好地向姑娘致歉。此地危機重重,這里有些家中長輩煉制的高品藥劑,也許你們用得上。一定要多多小心!」
他不給雲染拒絕的機會,轉身就走。隨意找了一個方位邁步而去。
謝家的另外兩名弟子急忙追了上去。李清潤頻頻回頭看向燕南樓和雲染,似乎有些不舍,但最終還是匆匆跟著自己的隊友走了。這一路上,他們四人共同奮斗,早就結下了不亞于同門的友誼。
「我們也習慣單獨行動,也就此告辭吧!」另外一個隊伍里面隊長模樣的男子笑笑,也帶著自己的隊友離去。
這下子,只剩下雲染和簡思的隊伍。
眼看結盟失敗,燕南樓也十分無奈。不知是否是雲染的錯覺,她感覺端木澗在看見那些人自行離去以後,神情一下子輕松了下來。
「誰愛走誰走。」簡思滿不在乎地開口道了,自來熟地過來拍了拍雲染的肩膀,「咦,你不是那次被謝家那個刁蠻小姐給推下山崖的家伙?你的命真大!我們就跟你們一起走好了,沾沾你的好運氣!」
端木澗剛剛輕松下來的神色驟然一下子變得十分緊張,皺著眉頭冷冰冰地掃了簡思一眼。就差臉上寫上幾個大字,「我不願意!」了。
雲染不留痕跡地掙月兌了簡思的手,「跟我們一同行動?那要是真找到寶貝,要怎麼分?」
簡思笑嘻嘻地擺了擺手,「寶貝什麼乃是身外之物,誰先找到的歸誰就行了。我不介意的。」
「就這麼說定了!」簡思也不管雲染他們想不想答應,自顧自地拍板決定下來。
雲染在心底冷笑了一下,這個簡思,一看就是口不對心的人,現在嘴上這麼說,若沒有發現什麼還好說,如果真的遇上什麼奇遇,她說不定立馬就翻臉了。
「我們可沒有答應要跟你們一起行動。」一直默不作聲的端木澗似乎終于忍不住了,冷冰冰地開口道。
簡思立刻豎起自己的柳葉眉,「當初說大家結盟的是你們,怎麼現在又不願意了?看不起我們是嗎?」
端木澗抱著雙臂,無視簡思在一旁發出各種噪音。
「嘿嘿,小哥兒,他們要跟就跟唄,我們又沒啥損失。」萬閑不知怎的,今天似乎偏要跟端木澗反著來,在一旁嘻哈笑道。
「哼,又不是離了你們,我們就沒辦法了!誰稀罕和你們一同行動了!」沒想到簡思听了萬閑的話語,反而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樣,氣紅了臉,轉身就走。
她的那些師兄弟們似乎都以她馬首是瞻,也各個鼻孔里面哼著氣隨著她離去。
然而,當雲染一行人開始自己探索以後,卻總是感覺自己的身後似乎有人不遠不近地跟著。
雲染終于忍不住查看了一下,發現居然是簡思他們。
也不知他們想做什麼,看起來好像是在自行行動,但總是會跟在雲染他們走過的路途之後。
雲染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發現自己一行人被人跟蹤,但看大家都神色正常,連端木澗都恢復了一貫波瀾不驚的模樣,時不時出言指點大家避開危險之處。
「端木師兄!我看你那個地圖真是個寶貝,怎麼連陷阱都會標記出來。」章揚伸長脖子,不住地往端木澗手中的地圖瞟去。但是端木澗緊緊握住地圖,用卷起的邊緣擋住地圖展現出來的內容,就是不給大家看。
「我看端木小哥是未僕先知,知道咱們會來到最後十層,特意準備了這麼個寶貝地圖。」萬閑睨了一眼遮住地圖的端木澗,有意無意地說道。
端木澗緊抿住薄唇,不解釋也不回話。萬閑見他沒反應,也無趣地走開,到一旁去查探。
雲染感覺自己一直在一片建築物的廢墟上面行走,腳下一直是連綿不絕的碎瓦礫和碎石塊,偶爾會遇上一些傾塌圍牆。
她有時候會有一種感覺,在自己的腳下,埋藏著一個死去的古城。
「快看,這是什麼!」萬閑的大嗓門突然喊了起來。
雲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在一片荒涼與廢墟中,居然出現了一株潔白晶瑩的植物。
那株植物通體潔白,連根睫和枝葉也是白色,在這片死氣沉沉的區域里面,十分突兀和顯眼。
「幽泉草!」雲染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一株靈草的名字,露出驚喜的神色。
幽泉草是一種極其稀有的草藥。即使在神域大陸也不多見,沒有想到,在這荒無人煙的禁地之中,居然還有一株生長旺盛的幽泉草。
幽泉草,百年發芽,千年成型,萬年開花,花開只一夜,花落後瞬間結果。如果不能在一刻中內將果實摘下,則整株幽泉草會連帶著果實一起迅速枯萎。
而幽泉草的果實,不但可以避百毒,而且服用之後,在藥性消失之前都可以加快元素力和精神力的吸納和恢復速度。
如果以幽泉草煉藥,成品會是罕見的可以溫和加快修為提升的藥劑。
看這一株幽泉草的形態,也許不過數千年,但是雲染有那個時間控制秘寶,將它培育到萬年完全不是難事。
看見雲染興奮的神情,萬閑哈哈一笑,「丫頭,我就知道你們這種光系術士最喜歡這些花呀草呀的,看我幫你將它摘下來!」
「大叔!不可莽撞!」雲染急忙喊道。
以光元素護住草藥進行采擷可以最大限度保存草藥的藥性。而且,雲染隱約記得,幽泉草似乎有一種伴生的妖獸。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那株白色的植物中閃電般地竄起了一道白芒,直接朝著萬閑襲擊而去。
白芒的速度太快,雲染連示警都來不及,就眼睜睜看著它沒入萬閑的額頭。
「大叔!」
「萬大哥!」
這一幕,令所有人呆住了。
「嘿,這小蟲子,速度還真快!」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從雲染的身後傳來。
雲染又驚又喜地回過頭去,發現萬閑安然無恙地站在她的身後,而方才萬閑所站立的地方,一道殘影慢慢消散。
無數道細小的紫電形成了一個圓形的牢籠,困住了一條在里面不住掙扎著的白色小蛇。
「萬、萬大哥,你這速度怎麼練的,這麼快!」章揚有些瞠目結舌道。
雲染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地多打量了萬閑幾眼。
萬閑方才的速度太快,連她都騙過去了,完全沒發現原地站立的只是他的殘影。這種速度,真的是一名中級術士所擁有的?即使是風系的高級術士也未必可以達到吧!
「嘿、嘿嘿,家族遺傳、遺傳。」萬閑嘿嘿笑道,猛然一指被紫電牢籠困住的小蛇。
「這小家伙的速度才叫快呢!這是什麼鬼東西,都沒見過這樣子的蛇。」
那條小蛇通體潔白,周身散發瑩瑩白光,跟幽泉草十分相似,纏繞在幽泉草上,旁人難以發覺。
「是獨角白玉蛇,幽泉草的伴生妖獸。」雲染低聲道,「白玉蛇成年之時,如果吞下幽泉草的果實,就可以生出犄角,一躍成為大妖級別的妖獸。」
「丫頭,它有啥用沒有?」萬閑詢問道。
雲染搖了搖頭,「如果生出獨角的白玉蛇,它的角是入藥的很好材料。但是無角的卻沒用。」
「嘿嘿,無用的米粒,也敢偷襲你爺爺。」萬閑說完,毫不留情地猛然握緊右手,隨著他的動作,那個小小的紫電囚籠中突然落下無數道閃電,將那條白玉蛇擊為灰燼。
一株幽泉草只會有一只伴生妖獸,見再無危險,雲染便凝聚了一團光元素,小心翼翼地將那株幽泉草挖出,放入以光系晶石打磨而成的藥匣中,等那個時間控制秘寶修補好,再進行移植。
「你們找到什麼寶貝了嗎?」簡思的聲音突然從雲染的身後響起。
他們原本只是遠遠跟著雲染一行人,但是看他們突然停頓住,施展法術,便好奇地趕了上來,正好看見雲染將什麼東西收入盒中。
雲染笑笑,「不過是一株爛草。」裝作沒有看見簡思熾熱和好奇探尋的眼神,將藥匣給收了起來。
簡思的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可是很快,她就收斂了臉上的不甘心,笑眯眯地道,「好巧,我們又遇上了,不如同行一段路?」
簡思他們原本是指望讓雲染他們一隊人在前方探路,自己跟在後面,避開危險。但是現在發現,雖然跟在雲染他們後面危險是沒有了,但是卻也會錯失挖掘到寶貝的機會。
雲染他們對視了一眼,即使自己拒絕,恐怕這些人也會在暗中跟隨,甚至死皮賴臉地直接跟上來,還不如放在眼前,免得他們在身後突然使什麼絆子。
「想跟就跟吧,不過,我有言在先,遇上危險,大家一起上,你們不用指望我們在前面幫你們抗。」雲染直接了當堵死了簡思他們想拿自己這一方當打手的心思。
簡思臉上的笑意僵住了,「怎麼會!大家有難同當,有寶一起分!」
雲染在心底暗笑了下,恐怕後面的才是你非要賴上來的根本目的吧!
當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兩個隊伍結伴而行,在端木澗手中地圖的指引下,幾乎沒有遇上什麼危險。
簡思似乎對端木澗和他手中地圖十分感興趣,一直不遠不近地湊在他的面前,想要和他搭話。
然而端木澗除了指點大家的走向以外,不多說一言,讓簡思憋屈得一張臉都可以拉到地上去了。
又走了約莫半天,走在最前面帶路的端木澗突然頓住了腳步。
雲染趕上來一看,在一片荒涼的平地中出現了一個高聳的塔尖,以及半邊坍塌的塔頂。
望著前方露出頂端的廢塔,雲染隱約覺得自己心中猜測似乎成真了。
眼前的廢塔分明是被掩埋了大半個身子,但是由于過高,才會將塔尖露出。他們的腳下,居然真的掩埋著一座遠古城池!
這時,不知哪兒吹來一陣風,掛在塔檐下的風鈴頓時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雲染正震驚于塔下風鈴居然可以歷經萬年不腐朽,就看見隨著風鈴的踫撞,一道朦朧的金光緩緩地從風鈴上沁出,慢慢地籠罩住整個塔尖。
金光過處,原本塔頂上覆蓋著的灰塵居然全部一掃而空,露出暗紅色的塔頂,干淨鮮艷得宛如新鑄成。
「這塔中一定有什麼寶貝!」簡思的眼楮亮了起來。她朝著自己的隊友投去一個眼神。
疾風術被她瞬間施展給了自己的隊友,五道人影不顧雲染等人在身後的阻攔,朝著廢塔飛馳而去。
他們在塔前卻突然停住了,然後紛紛倒在了地上,好似被什麼無形的屏障給阻礙住了一般。
接著,簡思驟然爆發出一聲慘叫,身子一下子朝著地里陷了下去,像被什麼東西在往下拖一般。
「救命!」她胡亂抓著身邊的碎石瓦礫,回頭朝雲染一行人投來一個驚惶欲絕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