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回到府中,又是刮風,卻仍無雪,今年北方的旱情,是越來越嚴重了。剛過了元宵節,時序進入春季,但這風越來越寒了。申伯延坐在轎中由皇宮回府,心中既期待又抗拒,不知他的小妻子又會出什麼招,想將他留在房間里。
進了府後,果然劉管家又負責地前來告知他,夫人將宵夜擺在房里,要他回房享用。申伯延心道果然如此,但腳步卻不听話地自動移向了房門之前。
「咳!我回來了。」他低聲道。
「大人請進。」樓月恩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清亮悅耳,然而如果仔細听,便能听出今日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絲的緊張。
申伯延不疑有他,推開門進去,然後關好門後回頭一看,他差點看直了眼。這這這……這是他的小妻子?才十四歲還沒及笄的小妻子?
樓月恩穿了件曲線畢露的絲質里衣,那不知是什麼剪裁,在她行動之間,修長的美腿竟然若隱若現。雖然身材稱不上火辣魅惑,但那清純嫵媚的氣質,在他眼中卻比任何成熟女人都要來得誘人。
北方旱荒之事已致重災,自峪門以南……申伯延只能在心里默誦著今日寫給皇上的奏折以平心靜氣,天知道這樣的大冷天,他已熱得流了一身汗。
「大人!你終于回來了……」樓月恩一把撲了上去,居然就這麼緊貼著他,雙手勾著他的脖子。
請聖上命北方知縣大開糧倉……申伯延目不斜視,直在心里念著,莊重的臉上有著一點扭曲,只差沒大叫出惡靈退散了。
「大人,你今夜要吃飯還是吃我呢?」樓月恩見他竟像根木頭一樣,索性出了大絕招,拿出現代女性誘惑男人最老套卻最有用的那一句話。
申伯延果然中招,什麼奏折什麼原則都拋到一邊了。他驀然低頭凝視著她,那眸亮得像是一把可以燒掉她的烈火,更像是能一口吞噬她的猛獸。
樓月恩有點後悔,她是不是玩過火了……
不過已經來不及,申伯延突然一口吻住她,讓她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一月兌去那老成持重的外皮,剝掉那嚴肅古板的束縛,他居然也可以這麼熱情,這麼激烈,光是一個吻就令她神魂顛倒,不能自己。
而她挑起的,可不只是一個吻而已。申伯延的大手伸入了她薄薄的里衣,恣意**每個能令她尖叫的敏感處,令她瑟瑟發抖,婉轉嚶嚀。而那像是求饒又像是求歡的聲音,讓申伯延幾乎要將她剝光,品嘗著她每一寸肌膚的甜美。
現代的她,也是交過男朋友的,卻沒有人能讓她如此失控,如此忘我。
這個時代她還沒有被任何男人踫過,身子正是處于最敏感的時候,兩人還沒有真正的到達最後一步,就讓她覺得自己快虛月兌、快崩潰了。
就是今晚了嗎?她會成為他的人嗎?
在她暈陶陶地這麼想著時,外頭突然一陣大風刮起,呼呼的聲音都把窗吹開了,那刺骨的寒意令房內的兩人是一震,旖旎纏綿的氣氛頓時消散不少。
「大人……」她雙眼迷蒙地看著他,幾乎是任君采擷了。
然而這一刻,申伯延卻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離開她嬌美的身子,而後月兌下了自己的大氅,蓋到了她身上。
「夜里冷,快睡吧!」說完,他便轉身欲離開。在這房里再多待一刻,他都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只能繼續在心里念著,「……務必速行敉平缺糧之殤,南北運輸需革新通暢因應……」
「大人!」樓月恩也清醒了,卻是相當不滿,「你在碎碎念什麼?」
「啊?本官念出來了嗎?」申伯延一個機伶,才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把心里想的全說出口。幸好剛才不是在想一些風花雪月yin猥不堪之事,否則說出來的全是些yin辭穢語,他這剛正不阿的形象大概會毀于一旦。
「大人抱著妾身,居然還一直想著什麼缺糧的事,你這超級工作狂……」樓月恩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政事繁忙、政事繁忙啊。我和你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好好歇著吧!」申伯延不敢再多留,只是扔下這麼一句話,離開之前,還不忘把所有沒關好沒鎖好的門窗都關緊了。
他小妻子的春光,連月亮都不能偷窺一眼,哼!
樓月恩傻眼地看著他的動作,直到他整個人消失在她面前,她才甩了甩頭,臉蛋皺成一團,小拳頭在空中直揮著。
「臭男人!可惡的男人!要不是我對你身體狀況了若指掌,真以為你『那里』不行了!就差臨門一腳,你居然給我開空調煞車……」
氣煞人也!氣煞人也!他吃也吃過,模也模過,反悔也來不及了!
她真的不明白他所謂的不是時候是什麼意思,那究竟要什麼時候才可以,難道是要等她「長大」的那一天嗎?
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還在發育的胸部,似乎尺寸真能再有長進一點。
「好!泵娘我決定從明天開始,就來個『蜜桃成熟時』計劃,什麼炖女乃、青木瓜、豆槳,吃到吐也要吃,絕對要讓他逃不過下一次!」
小拳頭停了下來,現在拳中緊握的是一股決心。
身上的大氅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他絕對不是沒有感覺的,否則不會受她引誘,只是那惱人的風令他停了下來。
感受他模過吻過的部位,她不由得全身都發熱起來,好些地方都還泛著迷人的粉紅,心頭那一股氣惱也化成了羞齦。
剛才的感覺……實在太刺激了!她一定要再來一次!
然而樓月恩不知道的是,申伯延第一次在出房門後沒有回到書房,而是在寒風中站了一整晚。
這樣或許可以澆熄他心頭一些蠢蠢欲動的壞念頭,也讓他不會再一直回想方才自己和小妻子親熱時,那活色生香的香懿畫面。
君子坐懷不亂,坐懷不亂啊!
確實,申伯延成功地壓下了欲火,而且是非常成功,絕對能讓他好一陣子都對沒興趣。因為這個笨蛋衣著單薄又吹了一整夜的風!終于病倒了,還是被早起的家丁發現他昏倒在院子里。
先不說申伯延平時就有過勞的問題,加上長期營養失調、作息不正常,導致外強中干。原本在樓月恩的滋補下有了長足的進步,但在還沒完全調養過來之前,他又將自己害病了,這一次身體就像在向他抗議一樣,所有的癥狀一次大爆發,讓他只能發著高燒、全身無力地躺在床上。
「我不管!你今天不準上朝……不,你至少五天都不能踫公文,只能好好的休息!不趁著這次把身體調養好,落下了病謗,你以後絕對毛病不斷,要再治好就千難萬難了!」樓月恩恐嚇著他。
天知道他是為什麼犯病啊!申伯延在心中嘆息著。不過難道他能去怪她沒事誘惑他?明明是他禁不起誘惑!吧下了一些禽獸不如的事,難怪遭天譴啊!
「咳咳……」申伯延想說些什麼,但一激動,卻引來一連串的猛咳,最後仍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趁他病,要他命……啊不是,是趁他生病,要他听命!樓月恩知道他心懷國事,便斬斷他最後一絲希望。
「我請沈大人替你到朝中請假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是她親自診治他的,自然知道他有多嚴重,根本不可能上朝,就算上朝也站不住,不如在家養病。
「你休假,那百官也可以不用在你眼皮子下天天加班,總有幾天可以下朝就回家了吧?我爹也好久沒有準時回府了,這陣子就當讓眾臣也松口氣,說不定大家還會因此感謝你呢!」樓月恩有些天馬行空地說著
「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他吃力地說完這句話。「三天內,我得出府……」
樓月恩不敢相信他都病成這樣了還不肯休息。「三天?三天你連站起來都有問題了,還出府……」
「我必須起來……」申伯延喘著,卻用盡力氣想拉開棉被,仿佛想要下床。
「你你你……你別亂動……」樓月恩瞧出他眼中的堅持,玉齒一咬。
「好嘛!我盡力幫你養病,但你也不能亂動,三日之後我保證你能起來不過你要帶我一起出府!」
喘息了一陣之後,听到她這麼說,他終于妥協不再掙扎,乖乖地躺平。
他三天後是想去做一次必要的視察,讓他的奏折更有說服力。原本他不希望她煩政事,但既然她一定要跟,那讓她跟著也無妨,或許可以讓她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勞心勞力。
王朝的現實情況,已經壞到不能再壞了啊!
三天後。
不知該說樓月恩醫術精湛還是說申伯延毅力驚人,就這麼短短三天,他竟真的能夠站起來,臉色也不再那麼蒼白難看,甚至可以喝些熱粥了,一日服五次藥也變成三次。
「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樓月恩咕噥著。
「夫人,你在說什麼?」申伯延穿好了外衣,再拉上大氅,似乎听到她瞪著自己在說些什麼,納悶地望向她。
「沒什麼。」樓月恩打了個哈哈,「走了走了,你不是要出府嗎?我倒很想知道你如此放不下的事究竟是什麼呢!」
申伯延點點頭,帶著她進入馬車,出了丞相府,緩緩地往城外行去。
今日天氣終于放晴,不再像前些日子陰風慘慘,樓月恩也才勉強答應讓申伯延出門。
她是現代醫師,可沒那麼迂腐一定要病人躺到病愈,有時候曬曬太陽是有益病情的,何況他又心急如斯。
馬車慢慢地出了城門,走了約十里路之後,停了下來。沈祿上前揭開車簾,扶著申伯延下車。
「快快快!我也要下車,前幾年父親帶著我們全家到城外出游一次之後,我就沒有再出過京城了呢!」樓月恩幾乎把這一趟視察當成郊游了。
「下車後看到了風景,你可別驚。」申伯延虛弱地一笑,象征性地搭了她的手,讓她下車,事實上該說是她自己跳下來的。
樓月恩先是閉著眼,深吸了口新鮮空氣,感受了下陽光的溫暖氣息,才慢慢張開眼。然而放眼望去的風景,卻令她張口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什麼?」她抖著手指著前方,「我記得這里該是一大片田地,現在簡直就像廢棄的河道,這土裂成了一塊塊,連草都不長一根啊!」
申伯延帶她來的,便是京城外種糧的農地。在數年前還是黍稷如海,高梁如浪,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然而如今卻是一片荒蕪,土地干涸,作物枯萎,氣氛蕭索猶如鬼域。
申伯延凝重地看著這片土地,果然如他所料,干旱的情況更嚴重了,要是再靠近其他城鎮,路有凍死骨的情況都算尋常。「去年夏天少雨,冬日又無雪,北方的旱情,已經嚴重到粒米不產了,全靠過去的儲糧在撐著,但也撐不了多久。」
樓月恩偏著頭,思索著現代遇到這種情形時,政府是怎麼解決的。「可以把南方的稻米先運一些過來啊!南方不是稻米之鄉?沒听說那里有什麼災情不是?」
申伯延並不知道這是她在現代的常識,只暗贊她不愧是大學士之女,這些政事都能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