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許仙這樣說,楊主任看了江州一眼︰「你會醫術?」
「略懂!」江州點頭.
「豈止是略懂,他妹妹臉上的傷,都被他自己治好了。」許仙幫江州抬了一杠子。
「自己治?」楊主任不敢相信,要知道,江媛媛臉上如此多的傷口,只有上手術台,才能處理。自己治,這麼多短時間,會有成效?
「喏,我妹妹臉上的傷已經痊愈了。」江州指向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妹妹。
「不會是隨便找個人冒充的吧?」一個骨外科的禿發醫生,很不屑的說道。
「拜托,你覺得我有神經病嗎?還是說你有神經病?我妹妹受了重傷在身,我還有功夫找人假冒她?」江州忽然就被這醫生挑起了火氣。
其他人也都望向輪椅上一動不動坐著的江媛媛,雖然相隔十幾米遠,但是能清晰看到,江媛媛的一張臉完好無損,非但看不少傷疤,皮膚還白皙清透。
怎麼可能?這完全不可能,任何醫師都不可能做到。
然而,江媛媛就坐在那里,誰都可以看的清晰。
眼看著一張被徹底毀容的臉,忽然間恢復如處,這讓這群以科學嚴謹的態度工作的人,一個個目瞪口呆
江州辦完了出院手續,推著妹妹的輪椅離開了,旁邊還跟著白素貞、小青和許仙。
人都走開了,禿醫生靠近楊主任,見他望著江州等人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就問道︰「楊主任,我覺得這事情蹊蹺,他怎麼可能把那臉傷治好,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還要一點疤痕不留。我想,他們一定在搗什麼鬼了。」
楊主任重重嘆了口氣︰「老朱,我不認為有什麼可搗鬼的,人命一條,誰敢兒戲。用你的豬腦袋去想想,他跟誰搗鬼,跟誰使詐?這里有他仇人還是對手?」
老朱連連點頭︰「是是,楊主任,是我想太多了。」
「可你說事有蹊蹺,卻是說對了。知道我跟許漢文什麼時候認識的嗎?」
「主任您說。」
楊主任一邊走著,一邊講解著︰「8年前,西川地帶地震頻發,瘟疫橫行,那時我被派帶一隊醫療救護小組過去。雖說醫生見慣了生死,無所畏懼,但真的到了那個地方,我才知道什麼是人間地獄,我想,當我有一天真的去了地獄,也不會被它們嚇到了。」
楊主任已經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前,開門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此時老朱看到了他眼中噙著一點淚光。
楊主任抽動了一下鼻翼,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繼續講道︰「你是沒去過,去看過現場的人,無不失聲痛哭,無數個生命,就那樣毫無尊嚴的狼狽死去。扒開房屋,或多或少都能看到完整或不完整的尸體。很快,腐臭味就會讓人難以忍受了。而大家還要繼續救援工作,那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結束的。」
「鼠疫在這個時間段爆發了,又有很多醫療救護小組前來,合力應對鼠疫疫情。其中,就有一個中醫院派來的救護小組。為首的正是許漢文,那時候他不過十**歲,竟然帶了一個小組過來,當然也沒人認為,這隊中醫小組能幫得上什麼忙。當時,許漢文的身邊就跟著那個穿白裙子的女人,時隔8年了,她的容貌竟然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這真是令人意外。」
老朱頭一次听楊主任聊往事,竟听的入迷了︰「楊主任,最後怎麼樣了,許漢文有沒有踫到一些難堪的事情?」
「沒有,我們正在全力以赴對付鼠疫的時候,又爆發了一種新型的流感,我們上報之後,說需要至少三個月的時間研究疫苗。那個時候,爆發區都被封鎖了,誰也不能進來,也沒有人能出去。就連我們做醫生的也不例外,要吃要喝供著你,但不能錯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感染的人。」
「那時候我們都害怕了,只有許漢文和那個白裙的女人,整日恩恩愛愛甜甜蜜蜜的,好像是去度假。我們這些西醫組的,都急了,好幾個人去指責他倆。當時說的很難听,許漢文激憤之下,非要盤點功績,結果每個組拿出救助的記錄出來,許漢文帶的那個中醫組,卻比我們這些帶著點設備來的每個西醫組救助的人多好幾倍,眾人無話可說了。」
「後來呢?」老朱現在就像是一個睡前听女乃女乃講故事的乖孫子一樣。
「後來那穿白裙的女人消失了幾天,封鎖就解除了,我們被隔離觀察了一周,確定沒事了就放人。後來听說,這次流感的疫苗已經研制成功了。」
「听楊主任說來,那個白裙美人,跟這有關?」
「研究疫苗是需要幾個月的時間,能夠在短短一周的時間內研制出來,也有點太夸張了。我倒不是說這疫苗是那個白裙的女人研制的,我只是說,每次她的出現,都顯得很神秘。許漢文如今家大業大,中醫院開了兩個,中藥店更是各地連鎖。如此知名度的一個人,別人對他卻還是知之甚少。甚至別人都不知道他有沒有結婚生子。」
「楊主任一直在強調許漢文,是不是想要告訴我,許漢文底子硬,以後咱不能得罪他?」老朱獨自揣測道。
「我是說,許漢文是個人物,但那江媛媛的哥哥,能勞煩許漢文和他那神秘的女人一同前來接送,想必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倘若他的醫術真的神通到可以讓傷口愈合如初,那麼就可以解釋的通,許仙為何著重他了。」楊主任手指扶著太陽穴,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想跟老朱討論。
「楊主任你不會真的信了那小子的話了吧?你覺得這可能嗎?」
楊主任心里的話是憋了8年了,8年前在西川救災現場的時候,有一天夜晚他曾驚見一條白色巨蛇,體形之巨,令他匪夷所思。當時他悄悄躲起來,看著那條白色的巨蟒用蛇頭拱開倒塌的建築,楊主任本以為白蛇是要吃里面的尸體的。結果白蛇把尸體叼出來,整齊的擺放在空地上,忽然見到一個活著的孩子,它化作了白裙女子,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急匆匆的走了。
他回去之後,將所見告訴同事,結果被人說勞累過度,出現幻象了。沒人肯相信他,于是他就一直憋在心中。當再次看到那畢生難忘的白裙的時候,那次的所見又回想起來。
他雖然是醫生,應該維護科學的世界觀,但是那晚的夜色下,他如此清晰的看到了白蛇化作人形,這還能有假。這豈不就是妖了!
白裙女子和許漢文,讓楊主任想起了古代的神話傳說,白素貞與許仙。難道他們就是現實版的白蛇和許仙嗎?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想,都是如此貼合傳說。
如果白蛇是妖的話,那麼江媛媛的那個哥哥就很可能也是妖了,否則怎麼解釋一下子就把他妹妹的臉傷治好?
如果他哥哥是妖,那江媛媛豈不也是妖了?那為什麼拍片的時候,跟正常的人類一模一樣?難不成妖精化成了人形,內髒骨骼也會完全變得和人類完全一樣?
楊主任晃了晃腦袋,照樣想下去,能把頭想破了。
「楊主任?你沒事吧?」老朱看到楊主任的神情有些異常,隨即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昨天睡眠不足,現在有些迷糊,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楊主任說著,就靠在靠椅上,閉目養神。
老朱也就沒話說了,關上門輕飄飄的走了,生怕腳步聲會打擾到楊主任。
許仙倒不是一個張揚的人,他白色探險者來的,沒有跟其他富家子弟那樣,愛炫富,愛高調裝逼。探險者不超過五十萬,像這種價位的車子,在省城里,太平常不過了。然而,許仙此時的身家,已經有幾億了。
小青去退掉了輪椅,幾人上了車子,江州小心翼翼的抱著妹妹,要知道她現在正處在危險期,可能不經意的震蕩,就能要了她的命。盡管白素貞已經說過了,以天罡之氣,在妹妹周身上下布下結界,此時,就連抱著她的江州,手也不能踫到她。
車子停在了一所醫院的停車場,醫院中最高的建築是十八層的住院大樓,住院大樓上掛著幾個巨大的字︰漢華中醫院。
中醫院坐落在城市的郊區,離開了城市的喧囂聲,這對于醫院內許多需要靜心療養的人來說,是非常有益的。並且,中醫院依山傍水,醫院後面是個山丘,醫院旁,有個不太大的人工湖。如果拋掉醫院兩個字,單論環境來說,可算是度假聖地一樣的景致了。
許仙還特意在山上修建了一些涼亭石桌椅,鋪了層層石階,在湖邊也捐修建了一處小廣場,起初只是中醫院的病人來這里閑逛,後來不知怎麼的,熱鬧了起來,為此,政府撥錢,建了個漂亮的公園。
中醫院的佔地面積不是太大,可夠用就行了,這是許仙的算盤,與其多買地在醫院中建空地草坪建活動廣場,不如把這些挪到外面去。
結果表明,他這一招確實很經濟,即省錢,又能達到效果。
許仙安排了一下,醫院里的人哪敢怠慢,趕緊就給找了一間最敞亮最舒適的病房。
許仙交代,沒有他和病人家屬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要讓進這個房間,當然,白素貞和小青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