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嚴礪一直保持擁抱她的姿勢,紋絲不動。如果是旁人,許青鳥或許會認為他在佔便宜,但是嚴礪不同,一定正在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才會讓他的神情如此緊張。是的,緊張,許青鳥頭一次在嚴礪的臉上看到除冰冷以外的表情。
轟隆隆!雷聲一陣接一陣,比盛夏時分的雷還要響亮駭人。以前听鄰居女乃女乃說,秋雷陣斬,必有冤孽。但什麼樣的冤孽,會讓鬼王也如此不安?
終于,雷聲消失了,嚴礪又謹慎地等了一會兒,才重新按下冰藍色的按鈕,將車窗的黑玻璃降下。許青鳥倒吸一口氣,緊接著微微勾起了唇角,外面是一片碧綠的青草地,還有一棵極高大的合/歡樹。那棵合/歡樹,和小時候院子里的那棵特別像。
「我我可不可以下車看看那棵樹?」
嚴礪微微一怔,遙望著那棵蒼翠的合/歡樹。怎麼會,把她帶到了這里?
「嚴總?」
「嗯。」他點點頭,放手,讓她下車。
毛毛細雨點綴陰沉的秋日天空,細碎地落在蒼白的臉上,讓她清醒無比。許青鳥站在合/歡樹下,撫模著粗糲的樹干,記起了自己很小的時候,爸爸把她扛在肩頭,讓她去夠漂亮的合/歡花。可是轉眼間,一切皆成雲煙。
許青鳥伸出手接下一滴雨水,突然有些感嘆︰「其實人生也如同雨水,奔流,蒸發,下落。每個人都希望人生只有奔流,卻又都難免蒸發墜落。」就像她那位偉大的可愛的爸爸,再強再好,也抵不過死神的召喚;就像前世的她,生命隕落的那樣淒涼。
嚴礪望著此時的許青鳥,在細雨迷蒙之中,她的表情好像籠著一層煙紗,瘦削的臉頰滑潤女敕白,蒼白的雙唇宛若病中西施,泛著奇異的頹廢的美感。她的臉和另一張臉重合,讓他心中一跳,一種奇異的沖動充盈心間。他突然很想吻她,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樣
「嚴總,你有沒有相機?」
嚴礪驟然回神,恢復了冰冷的模樣︰「做什麼?」
陰霾過去,細雨消失,周遭的景物也變幻莫測。合/歡樹和碧綠的草地消失在眼前,但發下誓言的畫面記錄在手機中。
許青鳥摩挲著手中深黑色的精致手機,唇角微勾。這是紅鬼簿鬼執的專用靈機,比七年後的隻果還要精致好看、功能強大,據說是紅鬼簿的計算機專家設計的。嚴礪用這個手機給她拍了照片,然後直接將手機交給了她。以後,它就是許青鳥和嚴礪聯系的工具了。
回到學校,開始上課。許青鳥把課本翻開到老師講的那一頁,頭一次認認真真地听老師講課。要變強,首先要武裝自己的頭腦,獲得在社會上立足所必須的學歷和知識。
身體雖然很疼,頭腦卻格外清醒,老師說的每一句話,講的每一個知識點,她竟都听得懂。
司宇不停地往許青鳥的方向望,見她左頰還微微紅腫,臉色蒼白無比,他就覺得分外對不住她。
其實,停好車以後,司宇趕到了候機室,一路跟到了陸家專屬的休息室。他在門外听到了欒玉梅對她的侮辱和虐待,可是他沒有出手護她,而是選擇了明哲保身。他這樣的行為,愧對好兄弟陸新,也愧對「班長」這個名號。
歷史老師發現司宇總往許青鳥的方向看,心里很是不高興。司宇身為班長,上課從來都是認真無比,而許青鳥上課素來渾渾噩噩,這回司宇表現這麼不正常,肯定是受了許青鳥的影響。
「這個問題,請許青鳥來回答!」歷史老師怒道。
其他學生把目光唰唰地射向許青鳥,公主派和Darkgirls的女生嗤笑起來,都準備看她的笑話。
許青鳥心中有些緊張,雖然都听懂了,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她怎麼可能一下子都記得住?
見許青鳥乖乖站了起來,歷史老師問道︰「文藝復興運動的基本主張?!」
公主派們嘀嘀咕咕地說︰「嘿,文藝復興時期的名人,許青鳥差不多能說出來幾個。可現在問這個,她肯定要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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