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界果然食言而肥,當許青鳥按照交易要求完成演出後,他只留下一句「鬼王是真的愛你」,就消失無蹤了。()
愛她?許青鳥悲哀地微笑,仰起頭望著天邊夜幕星光。曾經,在同樣的夜空下,她懷著千萬分的信任,倒在嚴礪懷中,只為心底那份愛意。她相信他心里有她,所以會全意護她、教她,吻她。縱然他的懷抱冰寒,可心,溫暖如春。
然而,嚴礪已經當面宣告,他不愛她,不要她,甚至連她做他永世奴僕的祈求亦不屑一顧。季界如今這個所謂的「秘密」,不過是他自己想當然罷了。
她突然感到很累,眉心陣陣疼痛,她模了模血魂砂的傷口,原先兩厘米長的傷口漸漸愈合,如今只剩下一厘米,不似原先那般駭人了。可是,鬼露既然已經充滿靈力,為何血魂砂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難道,靈力依然不足?
「姐,你額頭怎麼了?!」呂緒緒從外面回來,便看見青鳥在照鏡子,眉心赫然一道血紅的傷口。
許青鳥連忙用創可貼將傷口貼住,放下厚厚的劉海兒,疲憊地笑道︰「沒什麼,不小心磕到而已。你買了宵夜?是木耳滑脊肉湯?」
「哇,姐,你鼻子越來越靈了唉!」呂緒緒驚訝地說,「我這蓋子還蓋的牢牢的咧,你就能猜出來?」
「少拿你姐開玩笑。」許青鳥笑道,「我的鼻子,哪有你這個小吃貨靈?快吃罷,別涼了。」
「這不是我的,是給你的。」呂緒緒把夜宵盒放在她跟前,鄭重地打開,「瞧,這些都是你的。」
夜宵盒中食物極其豐盛,既有鮮美可口的木耳滑脊肉湯,還有一道青菜香菇、一道炒三鮮。呂緒緒從包包里又翻出一個盒子,里面裝著紅燒雞腿、麻辣魚丸。
「我的?」許青鳥有些納悶兒,呂緒緒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吃東西的機會,不可能輕易將到嘴邊的美食放棄。莫非,這孩子今兒有事相求?
「嗨,我去夜市買東西吃,踫到話劇社的人聚餐,社長說你身體不舒服沒有參加聚餐,一個人回來了,肯定還餓著,就弄了這些菜,讓我帶回來給你。不過嘿嘿,其他都是你的,這個麻辣魚丸是我的,你不吃辣嘛!」
呵原來這孩子還是為了吃。許青鳥愛憐地將那個盒子推到她跟前,輕道︰「我不愛吃肉,這些都是你的。」
「真真的嗎?」。
「嗯。」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啦!」呂緒緒火速沖向自己的桌子,翻出筷子和勺子,又火速沖回來,對著肉食狂吃起來。見筷子太慢,索性丟了筷子,直接下手抓雞腿,猛啃起來。
「慢點兒吃,別噎著。」許青鳥輕聲提醒道,自己也稍稍喝了兩口湯,吃了些木耳滑脊肉。忙活了一晚上,確實是累極、餓極。
前世里,再餓再累再難過,都是忍著,因為她總覺得媽媽和弟弟有了張啟江,對她已經無所謂了。後來重生,漸漸懂得媽媽和弟弟的心,再累再難,她亦是忍著,因為不想讓媽媽和弟弟擔心,不想讓他們承受不該承受的仇恨和罪孽。
現在,許青鳥依然在忍耐,卻已經十分坦然。因為有呂緒緒和朱嬌這兩個貼心女孩兒,總是在細微處關心她,讓她在疲憊了一天後,能夠吃上一口熱飯、喝上一口熱茶。她們倆總說,青鳥是她們的姐姐,總是關心著她們、照顧著她們。但青鳥總覺得,事實正好相反,是她們彌補了她心中的缺口,讓她對「友情」這種人類的必備情感,重新有了些許信任。也是她們,讓她開始變得樂觀,多了微笑。
看著呂緒緒這糟糕的吃相,許青鳥心里一暖,微笑起來。眉心的傷口已經好了一半,這是個好兆頭,就算尚未完全痊愈,但只要多多吸納靈力,一切都會好的。
吃完東西,呂緒緒讓青鳥趕緊好好休息,她自個兒把垃圾收拾好。許青鳥一個人躺在床上,左手拿著茉莉花紋懷表,看著右手手心。她很確定,這塊懷表同陸功成他們手中的一模一樣,那麼是不是所有這種懷表都能夠有吸納靈力的功能?陸功成他們究竟是從哪里得到了這些東西?那張照片里的人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關聯?許青鳥總有種莫名的預感,如果能夠解開陸功成和這些懷碑間的聯系,定能夠發現些什麼東西,而且是可以給陸功成致命一擊的東西。
與此同時,蘇翼正在詳細地搜索監控錄像的內容。他發現,錄像變黑的時間,恰好就在秋天死亡前後。而經過幾個錄像的互相對比,在錄像一個又一個變黑的地點,恰好是那個假護士經過的地點。幾乎在她進入監控錄像監控區域的前一秒,錄像就會自動變黑。這種情況太過詭異,難道如電影電視里所演繹的,是高明的技術性犯罪?可是,假護士只是過來看了一眼,她的全程動作都在他的目擊之下,她並沒有任何犯罪性的動作。既然無利可圖,誰又會大費周章地去實施這樣耗時耗力的技術性犯罪呢?
蘇翼繼續比照各個監控區域的錄像,希望能夠尋到許青鳥的蹤跡,只要能夠見到她的臉,應當就可以確定那個假護士的身份了。
突然,蘇翼在衛生間附近的監控錄像中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之間她提著裙子,手里拿了一件護士服,正要進入女廁。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麼,轉身望著遠處的攝像頭,陰冷一笑。
蘇翼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猛地一擊,屏幕上許青鳥像是正在向他笑。她終于對他笑了,卻不是溫柔的笑、羞澀的笑,而是陰冷算計的笑容。這這真的是許青鳥嗎?
下一秒,更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許青鳥伸出右手,指向屏幕,食指微勾,屏幕便立刻黑了,就像方才看到的所有監控錄像一樣!是許青鳥做的,這一切真的是許青鳥做的。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蘇翼捂著月復部,低頭看了看手心沾染的血跡,恍惚記起,在索爾市步行街的那家網吧附近,那個流浪漢杜學明倒在血泊中時,他在血光反照之中看到的影像。那張陰冷的臉,正是許青鳥!
「怎麼會這樣?」蘇翼驚喘,氣息不定,月復部的傷口因了那一腳,驟然崩裂。許青鳥力氣不大,但看那腳力和氣勢,像是練了許久的跆拳道功夫。她那樣一個與世無爭的小女孩兒,為什麼突然要學習功夫?昨夜在他懷中的青鳥,分明柔弱堪憐膽小敏感,怎麼可能是擁有陰冷笑容,甚至是可能涉及人命的詭異存在?
這麼多年,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錯過了陪她長大最重要的時光?
突然,監視屏幕上閃過一絲裂痕,一道碧綠的身影穿過裂痕,凝聚成一個渾身透綠的氣團。氣團中央,一只巨大的獨眼布滿赤紅血絲,這正是當初被鬼王嚴礪懲罰導致身形收縮的病魅。如今,它以人類的病氣為養料,重又修煉壯大。
病魅瞅準了蘇翼月復部的傷口,伸出巨大的血紅舌頭,舌忝了舌忝眼珠子︰「啊哈,這個味道定不錯!」它鑽入滲血的傷口,大肆啃噬起來。蘇翼感到月復部一痛,血似乎流得越發厲害,原本還很清晰的頭腦漸漸有些糊涂。他甩了甩頭,艱難地握緊鼠標,將出現許青鳥正面的那一段,全數刪去
話劇社的演出結束後,許青鳥成了京都大學中頗有些名氣的女生,公認為京都大學有史以來演得最有特色,但也是爭議最多的茱莉葉。許青鳥對此不以為意,因為原本她所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雖然大家對她的討論很多,但並未出現有誰特意跑來招惹她,或者干擾她活動的情況。
不過,這次演出還是帶來了一些副作用,其一,認識她的人明顯增多了,以後若有除冤行動,或者同鬼魂接觸,需要更加小心,防止被人發現;其二,關于她的八卦越來越多,甚至有人傳出了關于她的幾段戀愛經歷,不僅將她和陸新之間的事情,流傳成了現代版的父母「棒打鴛鴦」,還扒出她的成績進步神速,是因為新近校學生會干部司宇的幫助,認為她和司宇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不僅如此,連曾經送她來學校的蘇翼,也被傳出和她「有一腿」,甚至傳言蘇翼和她才是真正的戀愛關系。
這其中,以金果的相信程度最甚,以至于許青鳥她們正在食堂吃飯,便遠遠見著金果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吃飯了沒?坐下來一起吃啊。」呂緒緒好心道。
金果「 」地一聲把粗壯的拳頭砸到許青鳥碗邊,怒道︰「蘇翼都昏迷一個星期了,你怎麼可以一點兒都不擔心?!」
許青鳥眉頭微皺,蘇翼昏迷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前,正是她去了結惡靈秋天的魂魄的那天。她那一腳並不重,應該不會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