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裂縫越來越大,又一滴透明的水滴滲透而出,滴落下來,眼看著就要落在龍茜頭發上。忽然,一陣微風拂過,那滴詭異的水珠被一只大手接住,接著一吹,便連同頭發上那第一滴水珠一同灰飛煙滅。
龍茜感覺身後有人,心里一緊。青鳥和礪哥一走,整棟別墅中只剩下她一人,方才她已經將大門鎖上,會有誰能進來?而且,此人行走無聲無息,透著森森冷氣,難道是鬼?
哼,就算是鬼,她也不怕,因為鬼是無法直接踫觸人類的。而且,她同紅鬼簿的竇月勾做過交易,只要她心中動了念頭,竇月就會知曉,並趕過來。
不過,後面這家伙似乎沒有什麼動靜,那森森寒氣也已消失,難道已經走了?龍茜轉過身來,便瞧見一個穿著運動服,頂著棒球帽,笑容壞壞的男子沖著她笑。
「你是誰?」奇怪,怎麼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人?
季界笑嘻嘻地道︰「你好,我叫季界,乃是鬼界一等一的鬼差黑無常,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你就是黑無常?」龍茜皺了皺眉,「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嘖嘖,那是你沒有看到我的本事!」季界笑嘻嘻地一甩右手,刑鏈猛地出擊,直搗天花板,將那道裂縫砸碎。
「喂,你怎麼能破壞別人家的天花板!」龍茜憤然吼道。
「哦,抱歉,我再將它復原便是了。稍等稍等。‘湊豆麻袋’。」季界拽了一句從韓劇里心學來的韓文。指尖一點,天花板便恢復如初,一絲裂紋也無。
龍茜挑了挑眉,看來這不靠譜的黑無常,還有那麼些本事。
忽然,季界身子前傾,湊了過來,在龍茜身上嗅了嗅。
龍茜忙退後道︰「你干什麼!」
「你身上有鬼氣!」季界神色肅穆地道。
「鬼氣?」龍茜怔了怔。難道黑無常知道她原本應該已經死了,所以身上有鬼氣。他該不會要把她帶回地府吧?
「嗯,很濃很濃的鬼氣」季界越靠越近,鄭重其事地說,「這鬼氣若是不除,會影響到你的後半生。」
「後半生?」龍茜越听越覺得怪異,他不像是鬼差,倒像是拐賣兒童婦女的神棍。
「不錯!」季界道,「需要一名鬼差來幫你吸走鬼氣,才能保你後半生平安無虞。」
果然。越說越像神棍了。龍茜冷笑兩聲,道︰「請問。要怎麼吸走鬼氣呢?」
「額這個嘛」季界沒繃住,嘴角一抽,壞笑起來,「鄙人不才,可以嘴對嘴吸走鬼氣,你放心,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一下下?」龍茜笑眯眯地瞅著她,突然抬腳一踢,正踢中季界的關鍵部位,疼得季界嗷嗷直叫喚。
「喂,我好心幫你,你你踢我做啥?!」
龍茜傲然地昂起頭,又抬了抬腳︰「對**,我還有更好的招數,要不要試試?」眼前這家伙根本就不是黑無常嘛,鬼都是虛無的,若她能踢中,就說明這家伙純乎一個色膽包天的家伙。他竟然敢跑到她龍茜的家里來,看她怎麼整死他!
季界心口一跳,月兌口而出︰「茜茜,你打人的時候,好漂亮啊!」
汗~~龍茜滿頭黑線,這人是瘋子還是傻子?對這樣的賤男,好像打他都沒啥意思了。
忽然,龍茜覺得身體動彈不了了,只見季界的雙眸發出紫黑色的光,緊緊地盯住她的眼楮。緊接著,她好像失去了自我意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摟住她的腰,俯身下來,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身體里像是有一陣又一陣的寒氣正在往頭頂匯聚,又涌向唇畔。那森寒的黑氣漸漸染黑了龍茜的嘴唇,卻又被季界吸了個一干二淨,轉瞬間又變回原來女敕紅的樣子。
季界松開她的唇,細細檢查,確認鬼氣已無,才松了口氣。若非茜茜太難搞,他也不想對她使用惑靈,就算是強吻,他也希望她能清清醒醒地感受到他的熱情。
季界打橫抱起龍茜,望向房頂,洪亮的聲音響徹整棟別墅︰「魅姜,龍茜是我黑無常的人,你若再敢打她的主意,休怪我讓你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他話音剛落,籠罩在澎館上空的濃黑煙霧漸漸西移,使得澎館的天空更加清澈碧藍。
想逃?季界雙眸一暗,刑鏈自腳下拔地而起,沖上雲霄,將那團濃黑煙霧擊潰,頓時消散!
那團濃黑煙霧,正是魅姜的惡靈漩渦之一。魅姜再囂張,也是不敢明目張膽地跟冥界之人對抗的。為了給陵哥報仇,季界想殺魅姜已經很久了,只可惜這漩渦並非魅姜的原身,否則他一定要好好折騰折騰它,再讓它魂飛魄散!
季界將龍茜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薄被,托著腮幫子,痴痴地望著她的臉。知道龍茜現在听不到也看不到,就算听到看到了,明天必定又會忘記。
他喃喃地道︰「過了兩千年,轉世三次,你還是喜歡陵哥麼?就一點點的喜歡都不能給我?茜茜不,拓跋昌秀,就算你詛咒我永生永世宿命孤身,永遠不被人記住,我依然會守在你身邊。你這麼優秀,這麼倔強,這麼美好,哪怕被魅姜的惡靈漩渦誘惑,依然可以堅守本心,沒有去害陵哥和許青鳥。別人不懂,我懂。」
龍茜躺在床上,似乎有些不舒服,眉頭皺了皺。
季界嘻嘻一笑,伸手幫她捋平眉頭︰「反正我不會記得,我再親你一下好不好?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說完,季界俯身下去,吻上了她的嘴巴。軟軟的,甜甜的,為了這等候千年的吻,就算被罵趁人之危,他也認了。
空氣中散發著誘人的清香,那是她發絲的味道,也是她唇畔的味道。
黑色越野中,許青鳥深深地凝望嚴礪的側臉,他那刀削般的面容鐫刻著抹不掉的冷削。他不笑的時候,她便仿佛看到了從前的鬼王,深沉冷厲,智慧嚴謹。
「你和龍浩一,誰布下的這個局?」
嚴礪一怔,溫柔地笑望她︰「靈雪,你果真越發聰慧了。」
嚴礪笑了,一掃方才冷厲的感覺,讓她如沐春風。但這並不能阻擋她問清真相的腳步︰「其實並不難猜,只是龍茜深陷局中,沒有看清罷了。」
「哦?」嚴礪笑道,「那你是如何看出的?」
「再嚴謹的布局,總會有它的漏洞。我做勾幫冤魂復仇的這些年,制造了這麼多的復仇殺局,沒有一次能夠將布局做到完美。」許青鳥道,「其實,一開始我也被你們制造的假象迷惑了,而且嚇得不清,還以為龍浩一真的要殺你。不過,你們出現了兩處漏洞。其一,你平時只喊我‘靈雪’,從來不會喊我‘青鳥’,而剛才你是在演戲;其二,同樣是盤龍綁縛法,你和龍茜的大不一樣。對龍茜,手腳都綁的極緊,是要讓她以為這一切都是真的;對你,卻是綁在輪椅上,看起來很緊,其實並沒有那麼緊。那是因為,龍浩一知道你不會逃,沒必要綁那麼狠。」
「第一點說對了,」嚴礪道,「那聲‘青鳥’,是說給他們听的,不過那句話是真心的。」
「哪一句?」
「若生命中沒了你,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嚴礪凝望著她。
許青鳥臉一紅,偏過臉道︰「那第二點呢?」
「第二點卻是巧合了,」嚴礪道,「我們都沒料到你會去,本是準備將我綁好之後,在綁龍茜的那個房間執行計劃的。豈料你會將龍茜救出去,我這手還沒綁好,只得隨便綁一綁,便趕鴨子上架了。」
「你沒有把我也算計進去?」
嚴礪一怔,深沉地道︰「靈雪,我不會算計你,如果如果有那麼一天,你便將我的心髒剜去,讓我永生永世雖生猶死!」
「說什麼呢!」許青鳥連忙捂住他的唇,眉頭緊皺,「不許說這種話!」
嚴礪握住她的手,輕輕吻上她的手背︰「你信我,我只是為了,讓你不再那麼憂愁。為了你的笑容,作什麼都值得。」
原來,早在幾個月前,龍浩一便發現了龍茜的心結。他極力地撮合嚴礪和龍茜,甚至不惜放下架子,私下里和嚴礪深談了一次。他看得出,經過那次生死大劫,阿礪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阿礪了。但不管是過去的阿礪還是現在的阿礪,對龍茜都只是兄妹之情。嚴礪明確表示,此生摯愛劉靈雪,不會娶其他任何人。
龍浩一雖則是黑道霸主,性子說一不二,但他對這個義子的疼愛不輸于任何一個父親對親生兒子的疼愛。見嚴礪不肯,龍浩一沒有強勢逼迫,而是和嚴礪商量該如何勸服龍茜。
龍茜的性子太隨龍浩一,太傲太自尊,這樣的性子有時候容易走近死胡同。而當時的龍茜,便一頭撞進了死胡同,怎麼也出不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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