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定段太太 第二十一章

作者 ︰ 黎孅

陶嘉樂苦惱擔憂時,手機響了,是屬于家人的專屬來電鈴響,讓她立刻想起了她答應老媽今天要回家一趟。

死定了!

「媽,對不起,我忘了要回家!」

「你個死丫頭,我就知道你忘記。」

陶媽媽只念了一句,很快就放過她,沒有繼續念到她求饒,承諾馬上去乘車,這讓陶嘉樂很疑惑。

「媽?你病了嗎?」

「你才病了咧,咒我死啊!死丫頭。」陶媽媽被女兒氣到快吐血,嘆了一口氣,然後說︰「你啊,幫我跟正淳說聲謝謝,如果不是他,事情不會這麼圓滿落幕,這幾天真是辛苦他了,台北、苗栗來來回回的跑……他身體還好吧?我今天炖一鍋雞湯寄上去,你再弄熱給他喝。」

咦?最近段正淳台北苗栗來回跑,為什麼?

家鄉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

「喔對,鄰居說不好意思,麻煩正淳的朋友,說要送東西給那位石先生,我明天一起把東西包一包寄上去,你把地址給我。」

慢著,什麼石先生?「石先生?段正淳?他們去老家做什麼?」

「欸?正淳沒有告訴你嗎?他說他會跟你說的呀,你記不記得之前有建商要來買地?就河堤旁邊那一整片候鳥的棲息地,說要蓋什麼藥廠,花女乃女乃和大家當然不肯,干麼讓藥廠趕走我們的候鳥呀?

「沒想到你前兩年帶回來的那個同事,叫家齊的男生你記不記得?他現在在建設公司上班,公司派他來買地,他啊,利用你帶他們一群人去送貨過,騙了花女乃女乃的簽名蓋章,花女乃女乃連現在住的房子都被他騙走了,還有鐵皮爺爺,他找了幾個少年仔,把你鐵皮爺爺的房子砸得亂七八糟,人也受了傷,是大牛去找正淳,請他幫忙的,他找來一個石先生,也不知道那石先生怎麼跟建商談的,總之,合約作廢了,花女乃女乃的地還是她的,也不用付什麼違約金,至于鐵皮爺爺傷得有點重,正淳勸他去贍養中心,昨天送他去,還找了個看護照顧他呢。」

陶嘉樂呆掉,腦袋一片空白。

剛才的節目以及媽媽告知的訊息,讓她組織出一個令她想哭的答案。

段正淳那瓶珍藏的葡萄酒,是為了要幫助一群跟他沒有關系的人,才拿出來跟建商談判的籌碼。

而那群跟他無關的人,是她深愛的家鄉親友……

為什麼?在他們冷戰之後,不說話的這些日子,他默默的做了這些事,卻不告訴她。

為什麼心里裝著別人,卻這樣對她好?為什麼?

胸口壓著的情緒讓她站了起來,激動的道︰「媽,我現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不跟你說了,Bye。」

說完,掛上電話,只拎著手機以及未還給段正淳的備份鑰匙,跑出了家門。

她要見他,現在!

拖著奔波數日的疲憊身軀,段正淳回到住處。

在門口掏出鑰匙時,他突然想到,今天是一月三十一日,她說要搬出去的日子。

忙了好些天,直到下午才回來,他到家後,她應該已經打包搬走了吧?也許備份鑰匙還會留在餐桌上——想到這個畫面可能出現在眼前,段正淳就不太想進家門面對。

但他真的很累。

「欸,老弟,你花了那麼大力氣,連我這條人脈都動用了,那個妞你到底擺平沒?」送他一程,海派灑月兌的石姓建商笑笑拍他的肩。

「用擺平來說女生,你實在是……」

「看你這紳士樣就知道你還沒有搞定,什麼甜頭都沒有嘗到。」石姓建商眼神憐憫。「我跟你說,對女人有時候要直接一點,例如把她壓在牆上強吻,她就知道你對她多有感覺。」

段正淳無語。「被甩一巴掌的機率也挺高的。」尤其對象是陶嘉樂的話。

「听我的準沒錯,對女人要強勢一點,嘖,怎麼都三十幾歲了還要我教你?我國中的兒子都比你厲害!看在你送我一瓶好酒的分上,往後有事情別客氣,來找我——只要讓我進你私人酒窖挑一瓶好酒走就行。」

「這種事情一次就夠了!」無論是事情的嚴重性,還是他損失的藏酒。

兩人在門口聊了一會才分開,段正淳打起精神,用鑰匙開了門。

房子里靜悄悄的。

星期六,她應該在樓上打電動,激動不已的大吼大叫,中場休息穿著破洞起毛球的運動服,厚臉皮的來樓下翻冰箱找吃的。

冬季下午四點多的天氣,天空陰陰的,就連他家也沒有足夠的照明,暗暗的。

只要開燈就會讓客廳明亮,但他不想,因為一開燈,明亮對比空間的寂寥,只會讓他更沉重。

而不出他所料,一進門段正淳就看見擺在餐桌上的備份鑰匙。

「shit!」他低咒一聲,心情更為惡劣。

那女人就這樣丟了就走?沒有想過要親自把鑰匙還給他,好好說再見。

他忙了這麼久,兩人這麼多天沒有見面,她一點也不想見他嗎?

「白痴……」頹喪的垂下肩頭,把自己拋進客廳沙發里,段正淳任憑自己的身體躺得歪七扭八,一手搗住眼,懊悔著。「早知道她這麼蠢,我跟她氣什麼?」

明知她誤會了,卻在意起這點小事情,別扭的跟她生氣,沒立刻把她追回來說清楚。

他應該追上去,說他對前女友早就沒有感情了,不可能復合,因為他心里住了一個叫陶嘉樂的蠢女人,一個正義感十足,像個女戰士般,听見對他不利的傳言,會站出來為他說話的女人。

現在她走了,怎麼辦?

這時再去告訴她,她家鄉出了事,不等于拿這事邀功,逼她跟他在一起嗎?

「啊!」他忍不住大叫,絕望之下竟然覺得石大哥說的有道理,如果遇見她,就把她壓在牆上強吻——

忽然一雙冰冷的小手,觸及段正淳覆在額上的手臂。

他大驚,整個人像蝦子一樣彈跳起來,迅速握住那只冰涼的手。

陰陰暗暗的客廳並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段正淳看見了那雙發亮的雙眸,屬于那個怕冷的女人。

陶嘉樂。

她在這兒,沒有走!

「我——」陶嘉樂手被握住,她嚇了一跳,被他盯住讓她忘了要說的話。

本想出聲的,站在廚房看見他回來,她呆了,看他拖著疲憊的身體癱在沙發上,她想開口提醒他自己在這里,嗓子卻像被掐住般,發不出半點聲音。

過了好久,她才有辦法移動,慢慢走向他,探出手觸踫他。

段正淳沒讓她說話,拉著她的手將她往自己方向一帶,男人天生的氣力讓陶嘉樂無力抵擋,她被放倒在沙發上,懸在上方的男人沒有給她思考的空間,低下頭,吻了她。

男人的氣息撲天蓋地而來,像酒精濃度四十度以上的烈酒,陶嘉樂酒量不佳,抿一口便頭暈腳輕,像浮在空中。

幾乎要將她揉碎的吻,讓她沉淪其中,不想停下來。

交換的呼吸,交纏的唇舌四肢,令人害羞的喘息,除了吻,還有他一點也不紳士,侵略性十足的**,不知何時,他的手伸進她衣服底下,撫模她的肌膚,緩緩向上握住她胸前的豐盈……

她好喜歡他這樣對待自己,但是一想到他可能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別的女人,「嗚嗚嗚嗚……」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段正淳像被淋了一桶冷水,頓時清醒,他看著身下頭發散亂,臉色酡紅,衣服被他撩到露出的女人,兩手搗著眼楮,嚶嚶啜泣。

「不要……我不要……」她哭到快斷氣。

深深的無力感涌向段正淳。「對不起,我不會再對你做這種事。」她不喜歡,她之所以留下來,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別哭……」

他不敢再踫她了,就怕她會哭得更慘烈,段正淳狼狽得不知道手要擺哪里,更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也許,他離開會好一點?

于是他從沙發起身,離開她。

「不要走——」陶嘉樂伸手拉住他,可憐兮兮的說。

段正淳被搞混了,正要問,便听她說︰「不要你這樣對別的女人……我不要你也對別人這樣。」

聞言,段正淳楞住了,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陶嘉樂。

他有耳背嗎?她剛才是說他可以對她這樣那樣,但不可以對別的女人?是這樣沒錯嗎?他真的沒有會錯意嗎?

「我可以住在這里嗎?」陶嘉樂沒顧及衣服被弄得有多亂,爆哭後的樣子有多糟,顫抖的小手輕觸在段正淳胸口的位置。「她住了十二年,可以換我住了嗎?」

她在講什麼鬼?他心里住了哪個她?

「蛤?」段正淳發出有點蠢的音節。

「你的前女友啊,你不是對她還不能忘情,想要跟她復合嗎?可不可以不要……」

段正淳仰頭嘆息。「你怎麼會覺得我會想跟她復合?」一個嫌棄他沒前途的女人在他事業有成的時候要求回到他身邊,怎麼,他就一定要接受?

「我問過別人了,一個男人跟女友分手後單身了十二年,一定是對前女友不能忘情。」

段正淳想昏倒。「你就是問出這些答案,才推論出我想復合的結論,對我擺出冷冷的態度?你為何不來問當事人?」

「大概是……怕听見不想听的答案,會更傷心吧。」陶嘉樂可憐兮兮的道。

段正淳想掐死她!

「好吧,剛分手前兩年,我的確沒辦法再投入新戀情,女友嫌貧愛富,舍棄我嫁給了個富二代,我需要時間療傷,那時候正值學業和兵役要忙,待畢業了、退伍了,我便進入業界。一開始是有想再談戀愛,但隨著工作越來越忙,加上我二十七歲那年成立軒轅,龐大的貸款壓力讓我除了工作之外,沒有心情去談戀愛,也覺得自己沒有辦法照顧好女朋友,我得先照顧好我的事業和跟著我的員工,這一忙就過了三十歲。

「等事業穩定,覺得自己能夠照顧人了,卻想想都這把年紀,談的戀情應該是以結婚為前提,不能隨便找,這個對象要能接受我的家人,理解我的工作性質,條件可說是很不容易,加上沒遇到心儀的人,才一直單身至今,我單身十二年不過是陰錯陽差,跟我忘不忘情一點關系也沒有。」

段正淳總算解釋清楚了,這真是個可怕的誤會!

陶樂眼淚也不流了,她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男人,疑惑的問︰「既然你想結婚,為什麼你母親幫你報名婚友社,你會那麼排斥?」

「我想結婚,有戀愛意願,但不喜歡參與這種有目的性的集會,感情還是隨緣的好。」

「是這樣啊。」太好了,他沒有對前女友念念不忘,也沒有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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