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黎晨耳朵動了動,那腳步聲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良久之後再沒有一絲聲音的時候才慢慢的睜開了雙眼,那緊緊的握著玫瑰花束的手不由的更加收緊了一些。手指微微彎曲的時候隱隱可以看到白皙不健康,更準確的說是蒼白的皮膚下的血管,被包裹在包裝紙里面的玫瑰睫部也順著手指的彎曲扭曲成了標準的九十度。
謬黎晨手微微松開,手指上沾染了新鮮玫瑰枝干上的綠色粘稠物,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眉頭微微皺起。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膛,那上面青青紫紫的看起來的確萬分恐怖,但是也只是表面上恐怖而已。其實傷勢並不重。只是原身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太差,雖然避開了容易受傷的部位,依舊還能感覺些許刺痛。
看來以後這種犧牲自己的計劃,要在所用的身體足夠支撐計劃實施的情況下才行。若是不小心真的將身體玩壞了受苦的還會是他。
謬黎晨看著自己手上的玫瑰,無論是曾經作為學生的他,還是後來成為心理醫生之後。他都是被女生追捧的天之驕子,玫瑰什麼的自然也會有女孩子送給他。這束玫瑰,大概是他收到的玫瑰中最名不正言不順的吧。
伸手將一片玫瑰花瓣扯下來。紅色的玫瑰,沒有陽光的映射,這種紅色倒顯得有幾分死氣沉沉。沒有喜慶的味道,反而像是凝固的鮮血一樣濃烈的讓人作嘔。他的手指驀然收緊,花瓣因為過于強大的力道在手心暈染出了一片鮮紅。
謬黎晨將手攤開,看著手心的鮮紅色唇邊這才出現了一絲笑意。起身走到水龍頭旁,將染上了顏色的手心洗的干干淨淨。手指一根一根的在水龍頭下面清洗,直到那雙白色的手上因為用力染上了紅暈。手中的青色與紅色的暈染早已經消失不見,醫生總會難免的染上潔癖的毛病。
側頭看了一眼那束玫瑰花,似乎想到了什麼,環視了一下四周。終于在垃圾桶內找到了可用的東西,猶豫了一下將剛剛清晰干淨的手伸進垃圾桶,拿出了一個不知道是誰扔掉的透明礦泉水瓶。從背包中拿出水果刀,將礦泉水瓶的上半部分截取了下去,只留下下面比較粗的地方。一遍遍清洗干淨之後接上干淨的清水。
將玫瑰從它睫部彎曲的地方剪去,只留下那靠近花朵的枝干。然後將玫瑰放在了瓶子里,十一多上好的玫瑰,相對于來說礦泉水瓶的空間似乎有些狹窄。謬黎晨猛地用力,成功的將玫瑰放在了瓶子里。但是,這樣做的後果是那玫瑰的頸部表皮被相對來說極為堅韌的飲料瓶生生的剝掉。瓶子里的水也涌了出來,濺射到他的上衣上面。甚至有幾滴從他的頸部順著那青青紫紫的胸膛滑落了下來。
低垂這腦袋將礦泉水瓶外的青色的睫部表皮一點點的揭下來,似乎有無限的耐心做這樣的事情。把它放在水龍頭下再次清洗了一遍。玫瑰花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些水跡,但是卻顯得更加的妖艷,似乎連那香氣都增加了不少。
做完這些,他再次從玫瑰上面拿下了一個花瓣,靜靜的躺回到床上,從背包里拿出了《美人圖》把花瓣夾在書里。翻閱書籍繼續自己對心理學的研究。唇邊帶著一絲笑意,對于一個心理醫生來說,保持自己的心理健康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心理醫生,也同樣是心理疾病的多發人群。
「你很喜歡心理學,還是很喜歡醫學?」傅書行,這所貴族學院年邁的校醫老伯走了過來,他身邊的氣息總是讓人感覺到被人珍視的慈愛感。在第一眼看到那別具一格的美人圖的時候,明顯的他有一秒鐘的皺眉。將自己的照片整成這個樣子的男子,或許可以說是對古典文學的熱愛,但是怎麼說都不能讓人太過喜歡。尤其是對于一個相對于傳統的老人來說,但是看到那書中的內容,剛剛升起的那一點點小不滿便被他拋棄了。
「醫學。」謬黎晨繼續翻動著書本,他很喜歡醫生這個職業。否則也不會放棄家族產業的繼承權成為一個小小的心理醫生了。無論是外科、還是內科的醫學知識他都有所涉獵,只是恰好心理這方面最神秘,也讓他最感興趣,所以他才會是一名心理醫生。
「心理學在醫學界倒是有些偏了,而且很復雜不適合你一個高中生接觸。如果是喜歡醫學可以先看一些外科的書籍……」傅書行沒有在意少年的態度,比起東方家的那個小子,這個寡言的小家伙看起來可愛多了。在貴族學院要找一個對醫學感興趣的孩子可不容易,除非像他們家族一樣,傳承的便是醫學的事業。
只是,這個小家伙看起來不像。要說為什麼不像,從他的身體中便可以看出來。如果家里是開醫院的,自家孩子的身體如此亞健康,根本不可能。除非,這孩子本身有什麼難以根治的病癥。以他一個做了幾十年醫生的眼光來說,這個孩子除了相對虛弱來說一切都很好。或許還有些沉默寡言了一點•••
「它很有趣。」謬黎晨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那里面是真真的喜愛。似乎讓他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對于這個原身並沒有過多接觸,但是在最後卻間接的保住了原身性命的人。他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不過•••看現在的樣子,這個老人此時似乎並不知道他曾經患過自閉癥,並且到現在還沒有痊愈。不過不需要在意,這個老人與原身應該沒有多親密的關系,否則也不可能只是告訴了男主與男二他的病史,而放任對方將他整到牢中,還是永遠不可能出來的無期徒刑。
「是啊,學醫是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如果你喜歡,有空的時候可以多往這里走走。我這里有不少的醫學書籍。」出于自己的愛才之心,傅書行發出了自己的邀請。對于一個長者來說,惜才是很正常的。因為這出現一兩分好感也很正常,但是也只不過是一兩分而已。
「謝謝伯父。」謬黎晨並沒有在意這個承諾,他想要看什麼書美人圖都可以提供。可以說是上到天文地理,下到某些禁忌書籍,對他來說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雖說封面的書皮有些奇怪了一點,但是內容絕對是百分百正版。
傅書行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醫書在他的身邊翻看。時不時的看向謬黎晨,發現對方看書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的疑惑,似乎只是單純的翻看書籍而已。難不成是他想錯了,這個小家伙只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剛剛的回答並不像是敷衍,他能看出來這個孩子對醫學的態度是認真的。現在的小孩子心思還真的不怎麼好猜,一個個都早熟到叛逆。
之後便是長時間的沉默,只留下刷刷的翻書聲。將最後一頁看完之後,謬黎晨伸了一個懶腰,合上了美人圖裝入背包中。從旁邊將他的衣服扯了過來,準備穿在身上。
「要走了,現在感覺怎麼樣?」傅書行抬頭看向謬黎晨,從他身上的那些傷口上看了過去。那些青青紫紫不是那麼容易消下去的。現在的小女孩動手的時候可一點都不比男孩的危險性低。
「大概還要在這里待一會兒,學長說讓我在這里等他。這些傷只是看著恐怖點,其實並沒什麼。」謬黎晨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上面的時間。看到上面的屏幕微微一滯,好吧,他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自閉癥患者疑似深沉控的家伙身上有其他的東西。手機是黑色的,但是上面的屏幕卻是青色的•••生機勃勃的顏色,但是若是這個顏色組成的形狀是心形就不怎麼好了。宋清馨啊••••••
「就算是小傷也不能夠忽視。」傅書行將一瓶藥膏放在他的手上。
「很抱歉,學生會有一些事情,我來晚了。」林墨汐明顯是急匆匆的跑過來的,進入醫務室的時候還帶著明顯的喘息。應該說不愧是學院里的兩大校草之一,衣服因為奔跑有些凌亂,額頭上也沾染了汗跡,卻依舊沒有損害他完美的校草形象。比起來原本的溫文爾雅如同鏡花水月一般的溫柔,這樣的他反而顯得更加真實。
那已經入緩緩落下的太陽余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看起來是格外的酷炫。謬黎晨將藥膏防盜背包里,拿起背包,果真這逆光而行的光效和說曹操曹操到的情況,只有在小說里才能看的到吧。「沒關系,我也是剛剛才看完書。」
「那麼,謬學弟,現在我送你回家吧!」林墨汐唇角微微勾起,將謬黎晨手中的背包接了過來,紳士風度絕對是百分百。
「好。」謬黎晨沒有拒絕,跟在林墨汐的身後準備離開。
「小家伙,你的玫瑰花不要了?」傅書行看了一眼病房床頭櫃上的玫瑰花,明顯經過了細心的處理。
「嗯,這並不是他想要送給我的,留在我手里大概也沒有什麼用。」謬黎晨唇角微微勾起,蒼白的臉頰帶出了幾分脆弱與堅強交織的迷茫。夕陽的余暉灑在那張面孔上,似乎無限放大了他的脆弱。謬黎晨表示——有用的資源不好好利用那就是浪費了。夕陽余暉下的美景,的確很好看不是嗎?顏控絕對是任何人都擺月兌不了的特點。
「我們走吧。」林墨汐拉著謬黎晨的胳膊離開,感覺自己現在很想要嘆息一下。只不過是一個女人,用得著這個樣子嗎?作為一個貴族子弟,這麼大了還像是一個沒見過女人的雛一樣,不覺得丟臉嗎?恨鐵不成鋼什麼的,林墨汐少年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雛的事實。
「怎麼今天在這里呆那麼久?」傅書行看著兩人離開,把那束玫瑰花放在了書櫃的上方,避免有人不小心踫到。
「啊∼沒什麼。」東方亦打了個哈欠,從另外一個房間里走了進來。看了玫瑰花一眼,臉上帶著與平日里沒什麼兩樣的傲慢。心中有一絲不爽,原本還以為他只是喜歡玫瑰花,沒想到卻是因為宋清馨。那家伙是自己看上的女人,就他那個樣子還想要與自己搶,真是不自量力。所以•••這樣的人被女人打也是活該!
「目標人物東方亦好感度︰30,請闖關者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