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夜白的嘴角在顫,這個女人,膽子真大,居然敢揶揄他!看著她渾身狼狽,卻笑容燦爛的樣子,他突然有種想毀滅這份美好的沖動。
「你救本王,那也是你的事,本王又沒有求你?」以其人之道換至其人身,孤夜白冷冷反駁回去。
誰知,容靜笑得更開心了,「就是嘛,都心甘情願的。」
孤夜白真心拿她沒轍,玩索地打量起她狼狽的模樣,眉峰輕挑,「那你來做什麼?」
「跟殿下談筆買賣。」容靜說道。
孤夜白禁不住大笑起來,這個女人居然敢跟他談買賣,天下還不曾有人有這麼大膽子,還從來沒有人跟他談得起買賣的呢!
「你拿什麼跟本王談?」
「我的籌碼,想必王爺會非常感興趣。」容靜笑容無害。
這話一出,孤夜白雙眸立馬變得陰鷙起來,在昏暗的大殿里,整個人散發出無形的殺氣,如同夜之主宰。
「容靜,你打算拿刺客一事,威脅本王?」
容靜心下微驚,被這個家伙的強勢的氣場震撼到了,她想刺客一事必有驚人秘密。
但是,她是聰明人,她拒絕陌王府女史位置,一是拒絕同情和施舍,二則是女史殿試讓她看透了,仕途終究不是她所習慣的。
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無條件臣服,後宮前朝勾心斗角,她說服不了自己去習慣。
她要的是敢愛敢恨,敢做敢當,轟轟烈烈,自己當自己的王!
「陌王殿下,你誤會了,我只是想替你取出體內的兩枚銀針,順便討些應得的診金。」容靜非常平靜地回答。
可是,一貫冷靜如冰的孤夜白卻瞬間炸毛,險些從座位上跳起來,「容靜,你對本王做了什麼?」
府上只有侍衛,沒有侍從,從來不會讓任何人近身的他,居然被一個陌生的女人在體內留下兩枚銀針,竟還什麼都不知道。
孤夜白看著容靜,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女人要殺他,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容靜嘴角抽搐著,沒想到這面癱的家伙也會炸毛呀,這種反應會不會太了點呢?
他這麼問,好歧義的說……
「陌王殿下,民女一個婦道人家,對你做不了什麼的,就是替你退燒的時候,連枚銀針沒來得及取下。」容靜依舊很平靜。
這話一出,一旁的沁姨險些暈倒!
容靜,你夠了!
你調戲顧逸那個窮酸書生也就算了,眼前這尊大神,不是你調戲得起的,你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的節奏呀!
如果不是殿內太昏暗,容靜一定能看到孤夜白那張冰神一般冷峻的臉,青一陣、黑一陣、白一陣,相當之精彩!
忽然之間,孤夜白身影一閃,瞬間掠過,將容靜扯入懷中。
沁姨只覺得身旁一陣風過,定神一看,便見容靜被陌王抵在牆壁上,困在懷中,動彈不得了。
孤夜白的手臂撐在容靜腦袋邊,低頭邪佞的睥睨她,「那你覺得,本王現在會對你做些什麼呢?」
俊美滔天的臉逼得很近很近,容靜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同他對視,他的黑眸似寒潭,幽冷深邃,讓人一旦跌入,便永遠都上不了岸。
容靜下意識避開目光,這個家伙實在靠太近了,鼻息吐在她額頭上,似乎在撩撥著什麼。
「陌王殿下,那兩枚銀針越早取出越好,否則,定會影響到你還未完全恢復的元氣。民女,是認真的。」
容靜說著,小心翼翼伸手低著在他胸膛上想推開他,只是小手一按住他的胸膛,輕輕一用力,立馬像觸電一樣縮回來了,這個家伙的胸肌好結實!
容靜,你確定你是推,不是模?
與此同時,孤夜白胸膛上傳來一陣酥麻感,立馬躥遍全身,惹得他的身體都微微一顫。
該死!
這個女人居然真的調戲他!而令他更惱火的是自己居然輕易就有了反應。
女人,玩火,是要付出代價!
看到孤夜白的瞳眸緊縮,陰沉得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烏雲,容靜真的嚇到了,趁著他不注意,從他手臂下急急逃出來!
「陌王,容靜真的來為你取針的!」她認真地強調。
孤夜白臉澀很難看,卻也沒有再為難她,「你要多少診金?」
「容靜不敢要,陌王殿下看著給便是,畢竟,事關殿下性命,殿下的性命應該是無價的。」容靜很恭敬。
伶牙俐齒,這話說得真心漂亮,而事實也正如她所說,他的命,無價!
當然,她也很清楚,陌王殿下出手,再隨便給,也不會少。
她救他,他付錢,兩不相欠,這要求不過分吧。
從容家逃出來,她一無所有,別說在帝都,就算在鄉下也回避也混不下去,她需要銀子,更需要大把的銀子去打造一些純正的金針,讓自己真正一計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愁。
看著容靜平靜的目光,孤夜白很詫異,沒想到這個落魄的女人真的就只是來要銀子的,其實,她完全可以要挾他更多,只要他一聲令下,容家西府便將永遠在大周帝都消失。
看她這一身狼狽,今夜必定吃了不少苦頭,可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要銀子,而且,要銀子也得光明磊落,大大方方。
並非上門伸手來乞討,而是討得有理有據!
「留在本王身旁當差,如何?」孤夜白又一次拋出橄欖枝,這已經是例外中的例外。
誰知,容靜後退一步,恭恭敬敬欠身,「容靜落難之時,能讓陌王殿下賞識,感激不盡,只是,容靜天生不喜拘束,殿下這份美意,容靜心領了!」
這個女人,盈盈笑意中,自有錚錚鐵骨。
哪怕落難成落水狗,哪怕對他欠身低頭行大禮,渾身上下都無不散發著不可侵犯的尊貴,不可彎折的傲氣。
「好!只要你順利替本王取出銀針,本王送你黃金千兩。」孤夜白很爽快地答應了。
只是,容靜下一句話便讓他目瞪口呆了。
她說,「那就請陌王殿下把衣服月兌了吧。」
這一回孤夜白的尷尬真心沒藏好,被容靜看到了,她眼底掠過一抹不屑,她都不尷尬,他一個大男人尷尬什麼,他也不想想,該看的那天晚上早就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