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雨念虛軟的靠在牆上,甩了甩發脹的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將心底那份無力感驅散了幾分。
今天的她這是怎麼了?這太不像她了。
她為什麼看到陸奇駿會想要逃跑?
難道是因為昨天他那些奇怪的話?還是今天中午見到的那一幕?
郁結,煩悶,無力又緊緊的盤踞在心頭,像枷鎖一樣,牢牢地禁錮著她。
抬手,拍了拍臉,告訴自己,是自己太敏感了。
轉身,繼續往洗手間走去。
因為喝了不少酒的緣故,腳步有些虛浮,身上未消腫的過敏,在酒精的刺激下,異常的難受。
雨念扶著牆,盡量讓自己的步子穩定,可走廊上暈黃的燈光投射下來,讓她的頭更暈。
她只顧著低頭走路,沒看前方,一個趔趄,差點撞到剛從Vip包廂退出來的服務生。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服務生抱著托盤連忙恭敬的鞠躬致歉。
雨念扶牆站定,擺了擺手,「沒事,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沒看清路---」
話還沒說完,余光就已經瞟到那還未來記得及關緊的包廂門內,坐著的男人。
心擰緊,目光借著窄縫,又看到他身邊坐著的那個一臉幸福笑意的女人。
雨念的後腦勺仿佛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一股難以言喻的痛意漫上心頭,如同插上了一把利劍。
還未來得及將視線收回,眸光乍然撞上了男人投向門外的目光。
四目相對
空氣里浮起微妙的異樣。
陸柏昇眼底閃過一絲訝然,不過很快,眸子里便恢復成以往的平靜和深邃。
雨念冷冷一笑,將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受傷掩蓋起來,仿佛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一般,冷漠的將視線收回,越過服務生,繼續朝前走去。
每一步,她都走得十分有力,尖細的高跟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隱沒了那些尖銳的聲響,一如她此刻心底正狂妄叫囂的痛楚一般,無聲,無痕,卻是痛徹心扉……
洗手間
雨念機械的捧著一把把冷水往臉上潑,冰涼的溫度襲來,仿佛都不能溶解掉她身上那股徹骨的寒意。
胸口宛如被什麼堵著,連呼吸都困難,眼眶也在涼水的刺激下,漸漸泛紅。
陡然,手臂一緊,被一只大掌抓住,稍一用力,就將她從洗手台前,拉了起來。
「佟雨念,你這是在干什麼。」陸柏昇冷冰冰的質問在頭頂響起,硬邦邦的字句像石頭一樣落了下來。
雨念冷笑了一聲,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睜開眼,眼楮里早沒了先前的脆弱,倔強的對上他那雙染著怒火的眸子,「陸先生,沒看到麼,我在洗臉。」
該死的,他當然知道她在洗臉。
可她的手……
眼神下意識的望向她那雙因沾了水而泛紅的手背,瞳仁劇烈收縮了一圈,堅毅的側臉繃成一條線,她的臉也因沾著水的緣故,顯得越發紅暈起來。
陸柏昇眉心微蹙,沉聲問︰「你喝酒了?」
雨念掙了掙手,可陸柏昇卻更加用力的握著她,她掙不開,只好作罷,抬眼看他,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陸先生,這好像和你沒什麼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