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病房,她木然的躺在*上,腦海里還是佟敏那張淚流滿面,卻依然驕傲的臉。
她應該也是痛的吧!
為什麼她要做這樣的決定?還是她的情況也和自己一樣?
突然,心口更疼了,眼楮也在一點一點失去聚焦。
她快速打開*頭櫃,拿出包包,掏出手機,開機。
她不顧上面的來電提醒,也不顧現在意大利是白天還是黑夜,只想快點撥通雨揚的電話。
「喂,姐!」明朗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讓雨念一下子就濕了眼眶。
「雨揚你回來好不好!」她要確定他沒事。
「姐,你怎麼了?」听出了她語氣里的異樣,雨揚緊張的問,「和姐夫吵架了嗎?」
雨念捂著自己的眼楮,再睜開,眼前是一片漆黑,她抬手模索著關了房間的燈,黑暗瞬間吞噬了整間房間,她告訴自己是關了燈的緣故,手緊緊的攥著手機,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調整好呼吸,平靜地躺在*上,「姐姐想你了,你回來好不好。」
「兩個月前不是剛見過麼,這可不像是姐你的作風。」雨揚在那頭笑著打趣。
雨念整顆心都像是泡在了水里,膨脹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躍出來,見雨揚不理她的話,她改為強硬的要求,「下周必須回來。」
「姐……那我的學業怎麼辦……」雨揚打小敬畏雨念,對她的要求,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只有些為難的問。
雨念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但她怕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她也不想讓雨揚左右為難,心又軟下來,「你請幾天假。」
「好吧,我買好機票告訴你!」佟雨揚妥協道。
雨念和他又聊了幾句,才把電話掛斷。
她的情況真的已經糟糕到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就在剛剛,醫生拿著她的檢查報告,一臉凝重勸她,結束妊娠。
她不同意。
醫生說,再這樣下去,她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她只問,寶寶好嗎?
醫生想要騙她,卻又于心不忍,只能如實說,孩子成長得很好。
她笑著說,這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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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後門的榕樹下,停著一輛奢華的豪車,車身是低調的黑色,墨黑的天際籠罩下來,若不細看,絕看不出那里還停著車。
「做了?」男人的聲音里沒有絲毫溫度。
佟敏抿著唇,虛弱的躺在座椅上,臉朝著窗外,心思重重的樣子,不願開口。
「以後學乖點,就省了遭罪!」男人抬手撫模上她冰冷的臉頰。
濕濕的,像是未干的淚痕,佟敏沒有躲開,只凝著深邃的夜闌,低低的說,「是雙胞胎!」
「醫生說有三個月了,長得很健康,小手小腳都長了出來……」佟敏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身邊的男人說。
「佟敏,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男人冷漠的嗓音里染了寒涼。
佟敏自嘲地輕笑一聲,「是啊,我自己選擇的,他們生下來,注定得不到幸福,還不如趁早送他們去一個極樂世界。」
「夠了!」男人似是被她的態度惹怒,低喝了一嗓子。
佟敏平時還有幾分懼憚身邊的男人,今天倒是不怕了樣,壓了壓嗓子,挑釁地笑了笑,「你說,你這樣的人會不會斷子絕孫,孤獨終生。」
啪,男人狠辣的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現在清醒過來了吧!」
臉頰是火辣辣的疼,佟敏連手都沒有抬一下,繼續笑著說,「醫生說我以後都不能生育了,要我把子宮也切了。」
男人堅毅地側顏,生出一條鋒銳的曲線來,他冷冷地瞥了眼,副駕駛上淚流滿面的女人,拿出火機,抽了一根煙,煙味辛辣,嗆得佟敏劇烈咳嗽起來。
「以後不要來見我了!」男人吐出一口煙圈,冷酷地說。
佟敏還是笑,一邊咳嗽,一邊笑,男人也隨她,她越笑越用力,到最後,整個人都蜷縮在座椅上。
「都說你沒有心,我以為,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至于這麼絕情!」佟敏喃喃地說,此刻的她早沒了往常的驕傲,就只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平凡女人。
男人沉默著。
車廂里只有煙頭發出的微弱星光,佟敏看不清他的神情,卻還是抬頭看著他,「如果,今天坐在這里的是佟雨念,你還會這樣嗎?」
她看到男人吸煙的動作一滯,她伸手搶過他的火機,啪嗒一聲,點燃,局促的火光足以讓她看清楚,男人臉上的神情。
她扔掉火機,大笑起來。
她臉上的笑,是猙獰的,是嫉妒的,是狠毒的……
「剛才我真該往她的藥水里,推點其他東西的。」
「你說什麼?」男人終于又有了反應,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捏住了佟敏完美的下頜。
「我說,我後悔剛才沒有心一狠,就將她弄死。」佟敏咬牙切齒道。
「你敢!」男人加大了手勁,近乎將她下巴撕下來的力度,「你在哪里看到她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連做母親的資格都失去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佟敏,我勸你,老實點!」男人警告她。
「有本事,你就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千萬別給我留下任何機會,否則,我可不保證你見到是一副冰冷的尸體。」佟敏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撫開他的手,拉開車門,就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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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雨念執念出了院。
醫生攔不住她,只再三囑咐她,千萬注意安全,每天來醫院檢查。
她先回的家,她沒想到陸柏昇那個點會在家。
不,準確的說,是沒想到陸柏昇還記得有這個家。
陳阿姨見到她回來,又驚又喜,「佟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雨念同她打了聲招呼,在玄關處換了鞋,徑直往樓上走,仿似沒看到陸柏昇。
陸柏昇剛下樓,見她身上還穿著昨天那套衣服,往樓梯口一欄,「陸太太也太貪玩了點吧,這個點才回家,你不知道陸家的門禁是晚上九點?」
雨念轉身,置若罔聞他的話,朝廚房走去。
陸柏昇竟也沒怒,亦步亦趨的跟上。
雨念在廚房倒了杯溫水,喝了兩口,壓下心頭的不快。
剛一轉身,就差點撞到陸柏昇的胸膛上。
她蹙了蹙眉,依然不開口說話,就要越過他,陸柏昇拉住了她的手。
她想也沒想的低頭就咬到了他的胳膊上,下口是卯足了勁,陸柏昇當下就疼得呲了一聲。
「佟雨念……」他拉著她沒松手,只瞪著她瘦了一圈的臉,沉聲叫她。
「你不覺得會髒了你的手麼!」她沒頭沒腦的扔出這麼一句,讓陸柏昇有些找不著北,很快,他便被她後面一句話激得眉頭緊皺。
「我嫌髒!」雨念撫開他的手,「我是下十八層地獄都不解恨的人生的女兒,如果你不同意離婚,從今以後,你最好別再踫我,免得讓你覺得惡心。」
陸柏昇怔了怔,沒想自己昨天說的那句話,她今天會用來噎自己。
「佟雨念,什麼時候,長了牙尖嘴利的本事?」陸柏昇伸手端起她剛喝過水的杯子,把剩下的水一口氣喝完,才算緩解了心口那團烈火。
「怎麼,這麼想和我離婚?」他看了眼,她冷淡的表情,「下家這麼快就找好了?」
昨天被他從車上趕下來的時候,她心里當真有了這輩子都不再見他的念頭。
可很快便意識到,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現在,她只想安安靜靜地過完剩下的日子,孩子的事,能瞞一天是一天,實在瞞不住的那天,大不了,她一走了之。
「找沒找好,好像也是我的事吧!難道,陸先生有好的介紹?」雨念也不急著走了,站定著和他對視。
她嘲諷地笑了笑,「麻煩幫我物色的時候,走點心,好歹,我佟雨念也是你睡過的玩物,質量太差的男人,我怕會掉了你陸柏昇的價!」
話畢,她抬腳往外走。
身後傳來男人沉重的腳步聲,她還剛走了兩步,腰就被陸柏昇鉗住,整個人被他往流理台上一壓,唇就被他狠狠地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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