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江遠庭在一旁催促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快去找住處吧。」
阮鈴蘭點點頭,跟隨江遠庭和其他隨行的人一起離開了車站。
沒多久,兩個男子也下了車,其中一個將帽檐壓得極低,另一個拿出一根煙,點火後開始噴雲吐霧。
「走,跟上。」吸煙男子示意另一個男子。
晚間,江遠庭和阮鈴蘭按照事先的約定,和詹姆斯先生在新月飯店會面。
江遠庭和阮鈴蘭二人在座位上等了許久,詹姆斯才姍姍來遲,風塵僕僕地趕到。
「抱歉,江先生江太太」,詹姆斯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我路上有事耽擱了時間。」
「沒關系,詹姆斯先生貴人事忙。」江遠庭客氣地和詹姆斯握了握手。
待落座後,詹姆斯問候道︰「江老太太身體還好嗎?」
「多謝您的問候,我母親身體還好。」江遠庭客氣地應答。
「那就好」,詹姆斯先生說道,「寧州城是江南重鎮,而你們江家又是寧州城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戶,你母親雖為女子,卻是女中豪杰啊。」
「多謝詹姆斯先生夸獎,我母親這次叫我前來……」江遠庭想和詹姆斯先生開始洽談生意之事。
「說起寧州城,你們那里風光確實不錯,還有民風也十分淳樸……」詹姆斯先生並沒有接話茬。
「哦,是……」江遠庭接道,「寧州城還有一項重要的特產,就是絲綢……」
「說起絲綢,我想起來了,我母親倒是對江南絲綢非常感興趣。說到我母親,她近日也來了京城。她整天讓我陪她四處閑逛,我哪有這個時間呢,我每天忙得不得了……」詹姆斯滔滔不絕,不斷地轉移話題。
江遠庭此次前來京城,責任重大,不想錯失機會,只好開門見山地說道︰「現在,江家紗廠的銷量遠不及從前,近年來洋布傾銷得厲害,相比之下……」
「江先生,你和江太太一路旅途勞頓,今天算是我給你們接風洗塵。朋友相聚,自然是敘舊聊天,生意上的事,今天我們就不談了吧。」詹姆斯避重就輕,沒有絲毫要談合作的意向。
回到旅館後,江遠庭仍然怒氣十足,不滿地發起了牢騷︰「當年江家絲綢銷路好的時候,他從中不知得了多少好處。要不是江家照顧和幫襯他,他怎麼可能在遠東、在歐洲有這麼多產業?如今眼看江南絲綢市場前景不濟,他就急忙開始撇清關系。真是見利忘義的小人。」
這時,阮鈴蘭在一旁勸解道︰「生意中人,難免在商言商,將利益擺在最前面。不過,這件事也不是一點都沒有機會……」
「什麼意思?」江遠庭不解。
「我今天見這報紙上說,外國商會聯合會明晚要在京城舉辦一場晚宴,我們可以去試試。」
「這樣能行嗎?」江遠庭疑慮道。
「先試試看吧,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再找找其他門路,畢竟京城這麼大,做生意的機會也多。」
江遠庭點點頭,算是默認了阮鈴蘭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