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沒日沒夜的地方。
處處充斥著歡呼和咆哮,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場扭曲的表情。
有的笑的像哭,有的哭的像笑。
頭頂是意大利式的天使圖,一切裝飾和光線就感覺是身處天堂。
最中間的一桌百家樂,被幾十來號人圍的水泄不通。
桌上的籌碼堆積如山,擺無可擺。莊閑一邊倒。
到處都是帶著翡翠,鑽石的手腕。荷|官掏出手帕擦了擦臉上的薄汗,智商就快記不清楚誰是誰的籌碼。
「CEE,你那邊什麼情況?」
荷官身後的好幾個主管,一起帶上了耳麥。
「G.這里有一位客人叫囂聲音太大。」
回話的是一名葡萄牙男子,說著一口流利的中文。
「哦?是常客嗎?」
對講機一邊的男子,懶懶的回問。
CEE不動聲色的轉了轉眼光,望向坐于正中的美艷女人。
她雖然美艷,卻美艷的讓人不禁皺眉。
一頭酒紅的BOBO頭,紅的刺眼。睫毛濃長的勾人,還有一雙像吃了血的紅唇。她的服裝更是少見。
這的女人,哪個不是一身名媛晚禮。除了她,一身視覺系。連她的項鏈都是一串閃著金光的骷髏。
打量完,CEE立馬回道︰「G,是一個街妹,打扮的令人發指。是一個生面孔。」
「開心歸開心,讓她收著點,別影響了BLACK的調性。」
CEE咽了咽喉嚨,繼續道︰「是,屬下再觀察一下。」
「總裁今天歸國,十三分鐘後到,媒體那麼多,搞砸了你自己走。」
這是聞名遐邇的BLACK娛樂城從未遇過的狀況,來這里的金主哪一個不是紳士翩翩,溫文爾雅,如此街頭混混氣的女客人,她還是第一個。
蘇九九撐開染著紅黑色指甲油的手指,來回端詳了一會。她知道這幾個葡萄牙人都對她的存在極度不滿。
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抬起,點上一支香煙,朝著正打量自己的CEE嫵媚的吹去。
包里電話一響,蘇九九有些不耐煩的接起電話,拿著籌碼離開了座位。
「干什麼,我手氣正旺呢。」
電話那邊是一個聲音好听卻冰冷的男人,「旺?你還能旺多久?七爺帶人去BLACK那邊了。」
蘇九九一驚,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什麼?什麼?剛才沒听清。」
男人嘆了嘆氣,鄭重的說︰「我,說,讓你趕緊跑。」
「你說七爺他們…」
「是。」
蘇九九急忙四處張望著,動起了腳步,「這種事,你能不能語速快一點。」
好像電話那邊的男人一點都不緊張。
「你出不來了,去樓上酒店躲一會。」
蘇九九大步的邁著步子,忽然又調頭轉了個方向。
「躲?躲哪,躲多久,現在幾點?」
「我給你安排的船要六個小時以後。」
蘇九九繞過人多的地方取下帶了很久的酒紅假發,隨意撥了撥頭發,畢竟她的裝束實在顯眼。
「六個小時?你是想讓我斷胳膊還是斷腿?」
男人靜了一會繼續說︰「呆在BLACK里,畢竟那是BLACK的地盤,七爺也不敢怎麼樣。但千萬別被抓到。」
蘇九九快步走著,雖然驚慌但在這高檔的娛樂城跑動起來更引人注意。
邊走邊擦著嘴上的紅唇,「開什麼玩笑,我怎麼躲…」
「六個小時後,有人在南門接你。」
說完,男人掛了電話。
「喂~喂?野火!!」
蘇九九一臉無措時,人群都好像在往同一個地方聚集,帶著壓制不住的歡呼聲。
眼光不禁被一片此起彼伏的閃光燈吸引。估計是哪個明星又被BLACK請過來了,蘇九九雖然追星愛八卦,但現在也沒空理會,隨著奔走的人群她拐進了一側的衛生間。
洗掉了一臉的濃妝,重新整理了下披散于肩的純黑長發,從包里掏出一件白色長款襯衣,遮住了她這一身**小低胸和熱褲,露出一雙筆直白女敕的美腿。瞬間,整個人忽然就變得平靜溫柔許多。
「你快點啊,不然一會就看不見拓跋肆了。」
「行了行了,等我一下。」
一個靚麗女人毫不客氣的擠到蘇九九一旁補起了妝。
蘇九九洗了洗手,心里盤算了起來。她們嘴里的拓跋肆整個澳門都知道,他是首富榜第一的男人,整一個BLACK集團的最高話事人,可卻行為低調,很少出席公共場合,更不要八卦他的私生活,干淨的毫無污點。關于他的消息,永遠都是收購這里,並購那里的商務話題。不是沒有人可以做到像他那樣出色,而是他非常年輕,並且擁有一張傾城的臉。
這樣傳說的男人,蘇九九當然感興趣,和其他女人一樣。只不過她現在的狀況是無福消受了。
旁邊的美女從鏡中看了看身旁一臉素顏的蘇九九,投來了一股勝利的目光。
收到這種蔑視的眼神,蘇九九淡淡的冷笑一聲,簡直無語,好像所有同性都變成了她們的敵人一樣,要不是她有事纏身,哪里輪得到她們這些丑角在這里耀武揚威。
憤憤的甩了甩手上的水,蘇九九變裝結束,離開了女人是非最多的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