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回憶著我和聖襲從初識到現在,到底為了什麼?讓兩人處于痛苦之中,真的是一次快樂也沒有過,即使是聖襲和Sunday也不見得很開心,誰知道當時我在埋怨什麼,誰又能理解一顆心在那時要扮演兩個角色的痛苦,現在好了,什麼都揭開了,什麼都輕松了,什麼都無奈了。
仔細想想,當看到聖襲房間里的畫時,我真的感動過,雖然當時我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欣賞著另一個人的角色,但內心,它永遠是亦心的心。
我真的會失憶嗎?今天沒有,那明天呢?明天沒有,那後天呢?還有幾天時間?為什麼連讓我有個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老天真的對我好殘忍,成天擔心,成天營養不足,體力正在直線下降。現在我甚至有時連一天一頓都快不能保持得住了。要用藥物控制嗎?即使控制了,也無法像常人一樣。人體隨時都會產生免疫。那到時要服用多少?即使服用了,也會隨時睡著,這樣的藥物控制有用嗎?
忽忽……真有點《紅樓夢》里的林黛玉樣了。再來幾滴眼淚,我可能真成了現實版的林黛玉了。林黛玉為賈寶玉,用一生眼淚還盡;病態的我又是為了誰?
因為我和聖襲出去看海了,家里鬧得天翻地覆,美珍因為我說的所剩時間,擔心到了極點。爸媽更是坐立不安,派了好幾批人去尋找我的下落。雷凌星則開著他的寶馬到處竄,在party開完後的那幾個小時,他們累得受不了了,還要到處尋找我,根本想不到我既然會去一個遠離大家的海邊,經過好幾個小時的勘察,才知道我和聖襲在海邊,因為聖襲的身份,我暫時留在了聖襲身邊,大部分人把心安下了,至少知道了我的行蹤,爸媽害怕又出現事端,從找到我的那一刻起,我就被監視著,因為我的安全和病狀,最後一天怎麼能不擔心害怕,還好在聖襲家什麼事都沒發生。
「 」房門的敲打聲打破了半夜的寧靜。也打破我內心的恐慌,來了個釋放。
「請進!」從我回國後,我再也沒把門鎖上了,為了方便通行,要是出現什麼事,爸媽他們可以立即趕到而不被門阻擋,「門沒鎖!」
進來的是媽咪,她顯得格外憔悴,眼袋也深了,還出現了黑眼圈,感覺老了好多,我知道這都是因為我,媽咪回到家後,爸媽關系轉好,她就像年輕了幾十歲的人。媽咪擁有美麗的外表和魔鬼的身材,擁有一種貴族氣質,即使生過一場大病,也還是那麼吸引眼球,現在的她,就像失去了自己的最愛,整個人都瘦了。精神也不如從前,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因為我的病,因為愛我,擔心我。
「媽咪。」我靠著豎起的枕頭,坐在**頭,微微笑著。雖然疲憊了那麼久,但是我還是覺得好欣慰,那麼多人喜歡著我,擔心著我。
「天雪,媽咪有件事想跟你說。」媽咪走到**邊,面對著我。
「恩!」
「天雪,媽咪想說的是關于你和野聖襲之間的事。」媽咪真誠地看著我,注意著我臉上的表情。擔心顯在她臉上,她擔心我會生氣。
「媽咪,你想知道什麼?」我仍然帶著笑。
「天雪,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那個聖襲?我知道你怨媽咪。但是……」媽咪好像很難過,眼楮里已有淚球在跳動了。
「我不怨媽咪,真的。我知道媽咪是為了我好的。凌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凌星要是和聖襲要是站在一起,大家都只會注意到凌星。聖襲是影,凌星是光,誰不是喜歡光的呢?媽咪,我也已經決定了。選擇凌星,聖襲應該擁有更好的女生,他很優秀。」我明白媽咪對我的愛,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媽咪愛我勝過雅玲,同是她的女兒,同一個時間出生,可是我所獲得的親情比雅玲多上好幾倍。這些話有些是說給自己的,有些是安慰媽咪的。
「你不喜歡聖襲了?」媽咪滿臉的疑惑,其中大半是對我半信半疑吧。
「不是。」我仍是喜歡聖襲的,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心。
「那是……」
「媽咪,你是怎麼了?不贊同我的做法?」
「……不是贊不贊同的原因……這樣做你會開心嗎?」
「那不是以後的事了嗎!你不用擔心我的,不是嗎?我會忘記一切,忘記所有的人,也包括聖襲,重新開始。這不是已是注定的?以後我,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忘記了還會不開心嗎?應該很幸福才對,擁有一個那麼優秀的男朋友,誰還會去了解自己曾喜歡過誰,愛過誰。
「你都知道了?」媽咪明顯很驚訝,他們極力想讓不了解自己病情直到忘記,會有一個新的人生,沒有必要讓我為將失憶而苦惱。
「嗯!媽咪,無論怎樣,我都是你的女兒。媽咪,去睡吧,這兩天辛苦你了。」我微微笑笑,算是一種感謝了。
「嗯,晚安!」媽咪親了下我的額頭,回房睡覺去了。
「晚安!」我輕輕回了一聲。我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大腦就像失控般不听使喚,只要一有空閑,人就會馬上睡去,這就是我的病況。除非自己自動醒來,不然都沒辦法讓自己在下一刻就睜開眼楮。
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已經好幾天了,美珍來找我,我都沒辦法理會她了,真不夠盡作為朋友的責任。這段時間,清醒的時間已縮短到了只有半個小時了,也許半個小時都不到。像我這種病,醫生也只是說大概我會失憶,但總體來說,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病。我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長眠,或者說是植物人,還會不會醒來,還是永遠的睡去。
永遠也無法醒來,也未曾不好。不用再因為各種事而煩惱,不用再痛苦,只因睡著了,沒有了知覺。但,我再也見不著大家,再也無法見到世上美麗的事物,這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只是一個空軀殼佔了一個位置,沒有了靈魂般的身體,只因它不會腐爛,細胞照樣分裂,人去是直挺挺地躺著,也許真是我想太多了。
比起當「睡美人」,我更希望自己只是失憶。
美珍離開時,給我留了一封信。信的內容是關于我去美國後那幾天的情況,大部分是關于聖襲的,我粗略了解了一下。
「亦心,也許以後又要重新叫你天雪了。說實在話,天雪這名字更好听,這是我昨晚把這些天你不在的日子的情報總結出來的。你也知道我的文采不好,也偶爾會錯別字,別介意。
你離開的第一天,我從唐仁杰口中得知聖襲在幸福湖等你。我趕到那時,他仍然在等你,我罵他傻,天那麼冷,見不到人就應該回家。我是第一次罵帥哥呢,而且還是超帥型的。我告訴他,你去澳大利亞,他先是愣住了,也許是他不小心溜出口的話,我知道你作為Sunday時,說過要去澳大利亞,他是聰明人,他一听我說你去了澳大利亞,只是愣了一下而已,就反問我,你是不是Sunday。面對那情形,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不過你放心,我只是反問Sunday是誰。假裝自己不認識Sunday,說真的,演戲還真累,心驚膽戰的。真不曉得你是怎麼做到的,沒辦法,你是才女嘛。
雅玲,你妹妹和唐仁杰成天忙于你爸爸的公司,我見了都有點同情他們了。他們可是成天希望你們快點回來,我也好希望你的病會好,可是沒想到……
說實在話,你的朋友真不少,該說是追求者吧。四大校草都敗在你的石榴裙下了,雷凌星倒不用說。他也只是偶爾去你家走走,問問你回來了沒有,當然我也有去。其他兩位則直接來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仿佛只要找到我就能知道你狀況、下落,做你的好朋友還真有點難。
阮彬琪,你應該記得。我真的喜歡他也,可是人家不喜歡我,只要有你,我再漂亮也不行,再漂亮也沒你好看,即使有,也不見得人家會喜歡我,就像你和你妹妹,一張同樣地臉,你的追求者絕對比你妹妹多,氣質也要有呀,還有個性。
我想你還是最關心聖襲的情報吧,他也去了澳大利亞,就在第二天,他去找你了,不過還好你轉票了,你要乘坐的那架飛機出了故障,大部分人都死了,當時你的名字還在登記冊上,大家都以為你死了,聖襲為了查實,第二天就出發了,勢力就是問題,一出門就有票,他根本找不著你,那是當然,你臨時轉票去了美國,要是找著了那就見鬼了。
他也只是你回國的前一天回來的。他瘦了好多,整個人悠悠忽忽的,收到你妹妹的來信,我馬上約了聖襲,你也知道我最看不慣帥哥失魂了。
之後,你就已經回國了,聖襲知道你還活著,不知有多高興呢,那神情一看就知道聖襲有多在乎你。
也許是天妒英才,像你這麼完美的人卻將面對失憶。
一想到你要忘記我,我就好難過,我們之間的美好回憶,那些場景將只有我能記得,亦心,你要是失憶了,還能不能恢復呢?就是找回過去,也許我電視看太多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記得一切,而不是重新開始,忘記雖然比現在老是睡覺來的好,可是我就是好希望你能像從前那樣。
呵呵!也許我說傻話了。看著現在一直沉睡的你,我更希望你只是失憶。這樣睡下去,你怎麼可能受得了,不是嗎?
自從你們一家人團聚之後,你明顯比以前幸福了,快樂了,笑容也多了。可是老天就是眼紅,狠了心要這麼傷害你,我好恨他。
我知道這一切都怨不得誰,但就是希望你能快樂。」
我真的很高興自己擁有一個這麼好的朋友,我的這一時期真的很滿足了,雖然我朋友不多,但能認識美珍,是多麼的幸運,也算是老天給我恩賜了。
人生難得有知己,像美珍這樣的人,我想世上也不多見了,一億人里也許才只有那麼一個,我真幸福。
阮彬琪不懂得美珍的好,是他不識貨,如果錯過了,阮彬琪那真叫一個笨蛋了。
想到聖襲去找我,心里就洋溢著幸福。他真的很在乎我,這我知道,打心底里我也同樣在乎他,但是聖襲那麼優秀,應該擁有更好的女
生。也許是我自私,可是現在的我之後會怎樣都不知道,活在恐慌里的我能如何做,誰能忍心讓自己心愛的人面對這一切。我真誠地祝福他,只要他忘記了我,他會快樂的,不再因為我傷心了。
我會忘記他,這並非我所願,但是天不由人願,雷凌星會比聖襲更適合我吧。只是也做到了作為男朋友的職責了,他每天來,仿佛一天不來就有失他男朋友的身份。有這麼一個男朋友會使失憶後的我活得很快樂吧。也許我會愛上他也說不定呢,到時候還真是皆大歡喜了。聖襲就先放著吧,但願我的選擇是正確的,沒有我,聖襲會有更好的選擇,他和我在一起,不會有快樂的一天,至少現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