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長劍插入劍柄,孟楚絕看都懶得看她,直接道︰「說重點。」
他話說出半天,腳下的人卻跟啞巴一樣絲毫回音都沒有,他不由得擰起眉頭,施舍的低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看之下,才發覺,那個糞坑里長得的人,此刻正撥弄著一只毛筆,手底下還壓著一張宣紙,似是要寫什麼,只不過,卻在寫的時候犯難的緊皺眉頭。孟楚絕眉心一動,正要說什麼,卻見溫錦言已經抬起一張傷口遍布十分可怖的臉看著他,可憐巴巴道︰「王爺,契約兩個字怎麼寫?」
孟楚絕看了一眼她拿毛筆的姿勢,就跟拿一根棍子沒什麼兩樣,心里嘲弄的想要翻白眼︰「你要契約干什麼?」
「不寫契約,怎麼能保證,我說完之後,王爺不會把我犒賞三軍?」
孟楚絕俊美無儔的面癱臉上露出一抹鄙夷之色,看她就跟看個白痴似的︰「你覺得,一張契約書就能拴住本王?」他要毀約也就一句話的事,跟個小女娃根本就沒有必要信守承諾。
「當然不是。」溫錦言抿了抿唇,「我知道王爺不拿我當角色,所以,等下契約書寫好之後,我不跟王爺你簽,我跟王爺你的寶璽簽。」
雖然溫錦言不是很懂古代簽名的功效,但是皇帝的聖旨重要啊。聖旨為什麼重要,那是因為蓋上了最權威的玉璽,而王爺的寶璽自然也等同于王爺的身份象征,到時候,就是想反悔,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她不傻,驟然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還身為俘虜,身邊沒有一個人可用。想要活下去的唯一法子,便只有自救。
孟楚絕俊美的面容之上,終于浮現出一抹別樣的情緒來,他別有深意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溫錦言一圈,狹
長的鳳眸半眯,似在思索著什麼,溫錦言卻始終看著他,也並不畏懼他的目光打量,孟楚絕的鳳眸之中,忽然就露出一絲別有興致的光芒來︰「想要本王的寶璽不是不可以,那可就得看,你的回答,能不能讓本王信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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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里,山林之內,孤狼的叫聲,此起彼伏。溫錦言抖著身子,被身後兩個士兵押著,有意無意的回頭瞪了那個一身綰色華服,連走路都優雅帥氣的王爺一眼,孟楚絕忽然就抬起頭,對上她凶神惡煞的視線,溫錦言嚇得哆了一子,急忙小媳婦一樣的尋路,心里卻將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她明明都答應了他會找溫月公主,可是這廝竟然一刻也等不得,大半夜的趕她來找,她可是都被大火燒得半死不活了。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沒有風度,沒有溫情,這個王爺一定是個斷臂!
心里這麼恨恨想著,溫錦言這才覺得解氣了。
軍營到出事地點的路,並不算太長,可是溫錦言手軟腳軟,沒啥力氣,以至于明明一里路不到,她卻走了半個小時。孟楚絕在她身後,幾次三番拿著長劍指她,到最後,幾乎是被他的劍架在脖子上走完了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