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戰凌雙凝起秀氣的雙眉,低頭瞥了一眼手中還有剩余的茶杯,眸中的色彩愈加濃烈。須臾,將茶杯輕置在矮桌上,輕啟櫻唇問道。
不待那女子回答,身旁的許蘇蘇驚慌地搖了搖手,道︰「凌雙,不是啊!我也不知道這茶有問題……」
「我信你。」戰凌雙朝許蘇蘇遞去一個安心的眼神後,目光緩緩移開,朝不遠處看似認真梳妝的女子望去。
這時女子轉過身來,淺笑搖搖頭,表明了不想說。手上卻放下了握著的銅鏡,眼神轉接到戰凌雙身上時,雙目煥發出耀眼的色彩。
「這樣如何,只要你待會隨我一起表演,知曉你琴藝不精,不要求你能奪得第一,但是能壓過歐陽蕾一籌,那麼我便告訴你,是誰下藥害你。」
「你覺得我為什麼要答應你?沒有你的告知,我照樣可以找到給我下藥之人。」
戰凌雙勾起唇角,身子微微往後傾,一條修長的腿搭在另一條腿上,素白的手輕叩膝蓋,鳳眸輕挑,渾身慵懶與邪肆的風韻緩緩散發出來。
可慢慢的,戰凌雙的雙眸眸底愈發的幽深,似有一絲黑沉的寒氣上涌,唇角的笑意與坐姿始終保持不變。
「不,你會答應的,因為你現在需要我。」
女子淡笑,平緩的話語從唇瓣間吐出。一雙美眸中閃耀著自信,一眼便看出了戰凌雙在壓制體內亂躥的藥素。
她喜歡眼前這個傲倔的女子,雖說父親告囑過她,不要與京華國的人有交集,可傾藥堡實在太無趣了,十幾年來都是一撤,上上下下的人都是一副恭敬無比的模樣,沒有人能夠讓她來傾吐心事和郁悶。所以她偷跑了出來,來到了京華國境內游玩。
可當她見到戰凌雙的那一刻起,她便覺得好似生命中有了一絲光芒一般,直覺告訴她戰凌雙值得深交,千萬不能讓戰凌雙與她擦肩而過!
倏然。
謐靜的船艙內瞬間香氣四溢,可卻這香味卻來得有些詭譎。戰凌雙蹙眉,是迷香!
果然,下一秒,船艙內剩余的幾人都紛紛噗通倒地,被迷暈了過去。而那女子卻笑眯眯道。
「既然誠心合作,那麼我化清子絕不會害你。怎麼樣,反正我們互相都不吃虧!」
「你是化清子?!」身旁的許蘇蘇突然失態站了起來,一臉的警惕和敵意。她真的沒有想到眼前如此甜美的女子,竟然是亦可從鬼門關救人,也亦可殺人不眨眼的傾藥堡千金!
傾藥堡是天下第一醫堡。世人皆傳傾藥堡里面住著救人救命的活菩薩,可誰又知道,里面的人不僅醫術卓絕,手段亦是狠辣無比?若是有人以重金聘下傾藥堡里的子弟救人性命,可最後卻支付不出那所約定好的價格,那麼傾藥堡里的人便會全力擊殺失信之人,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沒錯!我就是傾藥堡堡主的女兒,化清子!」化清子好不扭捏的承認道。
但傾藥堡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一向沒有他們事兒的時候都比較低調,也不喜別人知曉她們的身份。因此在化清子說出她的身份前,早早地用迷香迷暈了船艙里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戰凌雙微抬眸,凝眸望向化清子,原來這個女子名喚化清子。可京華國內有化姓麼。
可不等戰凌雙深思,心髒倏然跳的甚快,體內一團氣升起,猛烈的沖撞著她的五髒六肺,戰凌雙秀眉緊鎖,光潔的額頭冒著少許薄汗。迅速抬起手,兩指合並,朝心脈處唰唰一點,臉色才緩了不少。
「你懂醫術?對了,之前听歐陽蕾喚你妙醫,可有此事?」
化清子看著戰凌雙如此嫻熟的動作,眼中閃過驚訝與贊賞。而之前不少听說歐陽蕾她們如何詆毀戰凌雙的話,自然也從中知道了不少的事情。曾經的戰凌雙是一個家族棄子,而如今卻搖身一變成了妙醫。
戰凌雙身上都是一切新奇的事物,讓她不禁想要去探索。已經很久沒有人能讓她如此痴迷了,除了一身奇妙醫術的父親,曾經她也以父親這個信仰崇拜過,但如今才發現,沒有人能像戰凌雙一樣,讓她如此熱烈狂求!
就如以往的父親,都不曾像現在讓她那麼激動過。
戰凌雙卻一挑秀眉,極其自然的說道︰「你只听到了前半句,妙醫是有這麼一回事。可那後半句,歐陽蕾沒有告訴你我是這個妙醫從何得來的麼?」
「啊,知道。有說你討好皇上,也有說你不擇手段。」化清子雙眸明亮,義正言辭地直口說了出來。可說完了後,突然笑的甜美,又突然吐出幾字,「可我不信。」
「為何?」戰凌雙饒有興趣順勢的問道。
化清子卻在這個時候對她眨眨眼,隱晦了笑了笑,道︰「你听。」
船艙外已經響起了一片優美的奏樂聲,宛如首首美妙旋律在無際的黑夜中飄蕩,同時在這樂聲中也響起了不絕的夸贊聲和歌聲。
「只要你現在挑選一件樂器,跟我出去表演。你一切想知道的東西,我都會告訴你。」
「好說。」戰凌雙爽朗答應,雖然體內還有一陣痛楚,但還是強制給她壓了下去。雙眸浮起一絲狂傲,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麼吊著胃口,但眼前的化清子,貌似不錯!
可許蘇蘇卻擔憂咬唇的看著戰凌雙,弱弱的說道︰「可是凌雙,你身上的藥素……」
「那人下的藥雖然量多,再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藥素早已侵入骨髓,平常的大夫已經無法救治了。但有我化清子在,保準戰凌雙無事!」
化清子見許蘇蘇很關心戰凌雙的情況,當下輕笑一聲,拍拍胸脯保證道。
「那化小姐一定要救凌雙!」許蘇蘇听聞,大喜,雙眸映射出驚喜的光芒,抓著化清子的袖擺,激動的說道。
「蘇蘇,你難道忘了我自身也會醫術麼,這點小事我自己便可以做好。再若不行,放掉半身血也就成了。」
戰凌雙對于許蘇蘇的真心關懷,心中一暖,忍耐著體內的疼痛,彎彎嘴角,說道。
若她沒記錯,蘇蘇在幾日前跟她講起過,戰雲冰打算和赫連逸軒合謀,在她喝的壺水下下藥,不僅讓她當眾出丑,還讓她失去清白!
那這茶壺里的藥素,要不是戰雲冰下的,要不就是赫連逸軒了。雖說這倆人對她恨之入骨,但下藥歸下藥,戰雲冰和赫連逸軒還沒有那個膽子,來下毒殘害她的性命,頂多讓她受些生不如死的疼痛罷了。
「凌雙,你真的受得住麼?」可許蘇蘇一听戰凌雙打算放血,猛然一驚,忍不住又開口,眉眼間的憂愁和擔心,讓許蘇蘇此刻內心十分沉重。
要知道,凌雙會遭別人計算,跟自己月兌不了關系。若當時她沒有遞給凌雙那一杯茶水,那麼凌雙便會安然無恙,哪會像現在一樣還要凌雙差點需要放血才能挽救性命?
放血,想想都恐怖不已!
若是凌雙出了什麼事,她真的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蘇蘇,我看上去很弱不禁風的樣子嗎?你且安心,這事與你無關,要怪就怪那幕後給我下藥之人。」
戰凌雙一瞧許蘇蘇自我責怪的模樣,便知道了許蘇蘇定是為了這事愧疚不已。雖然這事跟蘇蘇無關,但畢竟那一杯茶是由她親自送到自己手里的,若是自己真出了點什麼事,那蘇蘇這輩子都無法釋懷。
最後許蘇蘇妥協,一同與化清子走出了船艙,確定倆人不會再回來後,戰凌雙盤腿而坐,皓腕上的金鳳閃耀如星,好似跟戰凌雙有感應一般。
「小鳥,出來!」戰凌雙輕喝道。
「……是金鳳,我不是小鳥!」金鳳抽搐的回了一句,金玉鐲在雪白的皓腕上不停閃耀。
它也曾想不跟戰凌雙計較,可那小鳥……它就長的這麼像那些低等物種麼啊喂!它以前的主人可是風華絕世的,怎麼眼前這人有點痞氣呢!
「小鳥,我中了別人下的藥,你幫我把我體內的藥素去除怎麼樣?」
可戰凌雙卻直接無視了金鳳的抗議,顧自說道。蔥白如玉的指尖一下沒一下地劃著金手鐲。
金鳳沉默了許久,但光芒卻還在閃現。戰凌雙挑眉,敢不理她?手指繼續劃,可金鳳卻始終沉默。終于戰凌雙忍不住了,大喊道︰「小鳥!」
「……」
「我靠,小鳥你膽肥了,竟然敢不理你主人?!」
「……」
「信不信我……」
「你模到我的胸了……」
霎間,整個船艙突兀地安靜,戰凌雙驚愣地停下了手,鳳眸微挑,看著皓腕上的閃現光芒的金手鐲,抽了抽嘴角。
「你一個全身都是毛的小鳥,還有胸?」
小鳥一听這話就不依了,頓時光芒大顯,不停地閃耀,金手鐲里傳出一絲吼聲︰「你幾個意思?!小鳥怎麼了,小鳥怎麼了!小鳥就活該沒有胸嗎!」
「你再吼句試試?」
戰凌雙挑挑秀眉,微挽的唇角扯出一抹危險的弧度,喉間逸出脅迫感的話語。這小鳥造反了藥,竟然敢吼她?!
「……我幫你治愈……」
小鳥咽了咽口水,縮了下脖子。可她如今的形態卻是金手鐲,所以金手鐲上也只是閃了幾下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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