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是誰的 第51章

作者 ︰ 穆幕

「他回不來的!」一個慵懶的女聲在宮神焰他們身後響起,不大不小的音量咬字清晰。

宮神焰聞言一愣轉過身看向來人,這是一個相當年輕的女人,一個長相非常西方的女人,金色的長發梳著西方中世紀貴婦的高髻,純白色的抹胸蓬蓬裙露出一半渾圓高聳的胸部,縴長的脖子上圈著一條花樣復雜的藍寶石項鏈。

高抬的下巴兩邊垂掛著同是藍寶石為主體的耳環,套著雪白蕾絲長手套的手里拿著一把小巧的白色瓖毛折扇,紅艷艷的雙唇微微勾起,整個姿態都在展現她的高貴和奢華。

當然,如果不去看她猶如黑洞般空無一物的左眼。

「公爵……夫人?」尹浩的聲音里有明顯的戰栗,不由自主地喊完之後立刻搖頭,「不,不對,公爵夫人三千年前就過世了,你是什麼人?」

公爵夫人?宮神焰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然後立刻清明起來,這個女人她見過,就在前不久紅家祖宅的牆壁上。

沙希爾•卡帕多西亞,出身西庭吸血一族,虹橋現任公爵已經過世的妻子。

「呵呵呵……你不是都叫了公爵夫人了麼?怎麼還問本夫人是誰?」沙希爾執起扇子掩著嘴,右邊的藍色眼眸微微彎著,只是那眼中並沒有笑意,冰冷的目光看著他們三個,猶如看著三具尸體。

「你怎麼肯定紅寒不會回來?」宮神焰才沒心思糾結這個在理論上,應該已經死了三千年的吸血鬼怎麼會活生生的站在這里,還成了獨眼,畢竟妖怪的世界麼,什麼不可能發生,而且在她的認知中,傳說中的吸血鬼本來就是可以蓋著棺材一睡幾百上千年,然後睡醒了爬起來照樣活蹦亂跳,完全不會存在肌肉萎縮這類低檔次問題的詭異存在。

「……」沙希爾似乎這才剛剛看到宮神焰,微微一愣後,一種詭異的火光迅速在藍色眼眸里凝集,然後劇烈跳躍,「宮神家的女人!」

那樣輕飄飄的聲音卻帶著無邊無盡的仇恨,優雅高貴的西方中世紀貴婦一瞬間就立到了宮神焰面前,帶著蕾絲手套的修長手指模上那截能看得到青色血管的白皙脖子︰「為什麼他不會回來?因為我想他死!」紅艷艷的唇彎起,「而你,我無比憎恨的宮神家女人,你同樣要去死!」

「小姐!」娜娜才不管眼前這缺了一個眼楮的女妖到底什麼來歷,作為管家她絕對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主人在面前出現意外,娜娜抬腳轉身往後躍出兩步,伸平左手,銀色的細小光線由她的手指延伸迅速繚繞,下一秒一張閃閃發光目測長度在一米以上的銀色巨弓出現在娜娜手中,只見她右手在空中虛握,然後搭上弓身最後拉出三只閃爍著點點寒光的長箭,分別鎖住沙希爾的頭,胸和下月復三個致命點。

「精靈族?」沙希爾打量著已經半妖化的娜娜,笑容里帶著譏笑,「純潔的精靈族竟然也有你這樣的……雜種?真是讓本夫人大開眼界!莫非你就是傳說中被剪掉翅膀,最後在亡靈族魔鬼床上被發現的,那個光精靈小公主的後裔?!」

娜娜定定的注視著笑容燦爛的沙希爾,握著弓箭的手沒有絲毫顫動,只是冷冷的開口︰「從小姐的身邊離開!」

竟然妄想用這種話來擾亂她,她是太看得起她自己還是太看不起她了,作為一個從出生就低人一等的混血妖族,娜娜從懂事起就明白了這個世界最黑暗的地方是什麼樣子,每一天她都徘徊在生死的邊緣,因為不想死所以她一步步變得強大,因為她想活得更好,所以她嚴格地照著這個世界的規則,只為有一天能抬頭挺胸的站在赤色的虹橋之下,而不是永遠縮在灰暗的角落,躲避著,被躲避著。

她很早就已經以優異的成績從管家這一科目畢業了,然而願意雇佣她的貴族很少,大貴族看不上她這種混血管家,小貴族則雇不起她這種高等級的管家,除了偶爾幾個換新鮮的雇佣她幾十年之外,她並沒有遇到真正的雇主,直到她遇到了她,她現在的雇主,一個人類女孩,一個懷著虹橋最尊貴子嗣的人類女孩。

從那一天起她就像一個真正的管家,不是供時時打趣的丑角,也不是可隨意其辱的玩物。

「抱歉,不管你是不是公爵夫人,三少的人都不是你該動的。」一柄兩米多長的大砍刀架到了沙希爾的脖子上,尹浩雙手握著長長的刀柄,嘴角帶著笑容,話語卻也冰冷。

這還是宮神焰第一次看到這兩個拿武器的樣子,可真算得上是拉風極了。

而且這一左一右,也不知是不是跟紅寒相處得久的關系,裝起冰山冷面什麼的完全沒有絲毫違和感,自然得不得了!

宮神焰抬起一手握住掐著自己脖子的手,一陣倒人牙的  聲之後,沙希爾的手腕垂了下來。

「……」

「……」

「……」

沙希爾微微甩了甩手,手腕瞬間就恢復如初,看得宮神焰一陣遺憾,果然妖怪什麼的最討厭了,對作為人類的她而言這簡直就是開外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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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色的火焰中,一個淡紫色的光暈圈成一個小小的球,在這一大片無邊無際的烈焰中看起來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脆弱,但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火海中的淡紫色光球在烈焰中沉在沉浮,確沒有傷到分毫,反而樣子十分悠閑的,慢條斯理的慢慢往烈焰的深處沉去。

紅蓮業火燃盡世間一切業障,紅寒在被那一朵朵綻放的火焰蓮花包裹的一瞬間,就知道他這一次肯定是有死無生的,更甚者在察覺自己被下短時間禁制之後,發現紅蓮業火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明白,自己已經沒有逃月兌的希望了。

這種通過血脈傳承而來的禁制,只要施咒的那一方站在他本身血脈的頂端,那麼他作為子嗣是絕對沒有辦法逃月兌的。

這種咒術本來是用來對付家族調皮的子嗣的,對子嗣的半妖形態有一定限制而已,在普通情況下那都是無傷大雅的,只是如果配合其他就可以變成置妖死地的黑咒術,比如他。

只是這種咒術從出現到現在幾萬萬年,從來沒有變質得如此的徹底過,畢竟子嗣對于生育力低下的妖族而言是何等的重要,誰又會做出這種斷自己血脈的事情?

是呀……在生死存亡的時候,血脈的傳承是何等的重要,那就像是刻在靈魂深處的本能!

被烈火吞噬的一瞬間,死在他手里的妖族一個接一個掠過他眼前,有清晰的,有模糊的,絕大部分他是沒有絲毫印象的,畢竟一場戰爭死在他手里的妖族都是以千記的,被烈火吞噬之前這些死在他手里的妖族是他作為軍人的榮耀,被烈火吞噬之後雙手上沾染的鮮血就是他的業障,這些業障環繞著他的全身,浸濕他的靈魂。

紅蓮業火以淨化之名灼燒他的身體和靈魂,能讓他在幾個呼吸間化為灰燼,泯滅在八度空間中!

然而奇異的是,紅寒發現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執念,短短六七百年的時間,對普通妖族而言不過十分之一的生命,他竟然覺得圓滿了?

不對……這不對,他還是有遺憾的……

他的小東西,他好不容易才發現的小東西,那麼順眼的小東西就這麼再也見不到了,本來還遺憾小東西的壽命太短暫了,結果連那短短幾十年時間他都沒有了……

我心悅你說出這四個字的那一刻他自己也嚇了一跳,那麼的突然,就這樣月兌口而出,在那種時刻說著如此不合時宜的話。

我心悅你四個字又那麼的自然,說出的那一刻他自己感覺心里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順暢了,生出原來如此的感覺。

原來自己是一直心悅她的麼?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紅寒的思緒飛得很遠很遠……

那一次他受傷了,其實不過是一個小傷,只是剛好趕上青家的請托,老六的成人禮也只是順帶,于是他就在老宅里多留了幾天。

傷其實在回來的第一天就好了,不過他不耐應付那些討人厭的蒼蠅們,更何況因為老六的關系蒼蠅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來得多,善于處理交際問題的尹浩被他扔在軍部處理日常並沒有帶回來,于是他直接變回原身找了個地方安安靜靜窩著,畢竟作為一個在職的軍人,這樣悠閑的時光是很少的,應該好好休息才對。

原本在床頂上閉目養神的他听到十分細小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張開一只眼楮看見老六的兩個跟班鬼鬼祟祟的搬著一個長條狀的東西,兩只妖折騰了半天才從袋子里弄出一個……人類?

這是他第一見到他的小東西,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紫色的長發柔軟的披散在白色的長枕上,小小的臉上神情安詳,床邊不知何時點起的香薰燈散著甜甜的淡香,繚繞開的霧氣把躺在床上的人襯得有些不真實。

安安靜靜盯著一動不動只有淺淺呼吸的人類,他覺得自己原本已經痊愈的傷口又有些癢了起來,呼吸和心跳都稍稍急促了起來,就在他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時,門再度被打開,兩個腦袋湊了進來,是調皮的小十三和內向的小十六,兩個小丫頭端著一塊看上去異常精致的蛋糕走了進來,蛋糕被放在床的另一邊,放好蛋糕兩個小丫頭巡視了一遍房間就出去了……她們似乎就是來送蛋糕的。

一般的男性或是因為主觀或是由于客觀,對待甜食都不可能有女性那麼放得開,紅家的男子也同樣,他們並沒有哪個特別喜歡甜食,但朱梨果蛋糕是特別的,就像蛇喜歡蛇果,猴子喜歡香蕉,熊喜歡蜂蜜……黑羽血鴉最愛朱梨果。

紅寒化成人形從床頂輕輕躍下,拿起盤子里的叉子插上蛋糕就往嘴里送,先不說朱梨果對黑羽血鴉的吸引力有巨大,單說這身處自己祖宅如果連東西都不能隨意吃,那可真算是直接扇公爵府耳光了,所以他吃了,毫無壓力的吃了,于是中招了……有時候太鐵齒真的不好,但這次的錯誤他犯得十分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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