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柔一路施展輕功,腦中什麼也不想,只顧著一個勁兒的加速,終于趕在太陽落山前來到了西山,她頓住身形回首去望,懷瑾已經不見身影,看來已經被甩開了……
在西山山口站了片刻,繞過西山獵場,向墓地走去,準確的說,這里是廢棄的墓場,但亡靈卻眾多。她若死了,恐怕也會被葬在這兒吧……
距離墓場兩里地左右,隱隱能听到濃霧後嘈雜的人聲,濃霧後是一片巨大的空曠地帶,那是幾年前她偷偷埋藏的兵力,是由南詔流亡百姓自發組成,並由她親自挑選的,可以說無論是民心還是兵力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她一直沒用!為的就是有一日,清夜歸來,她與他一齊攻得天下!
她早就觀察過了,這一處地勢極好,除了適合作為練兵場,還極為隱秘,外有墓場作掩護,更因山形氣候,常年累月濃霧不散,是最佳的自然屏障,再施加一些鬼神言論傳說,在夏季干燥季節還有鬼火做輔,讓士兵們時不時在夜間裝神弄鬼……世俗迷信,自然不知道鬼火實際上是磷火,是一種很普通的自然現象,起初,百姓也會害怕它,可是在她的勸說之下,試了幾晚都沒事,之後就愈發的大膽……
隨著時間的推移,西山鬧鬼成了天澈乃至邊境國都人盡皆知的事情,久而久之,獵場也被廢棄,西山也就成了天澈的一處荒山野嶺。
靠近後營還有兩里地左右,隱隱听到西山大營的廣場上傳來練兵的聲音,她腳步一頓,駐足看了片刻,繼續向後營走去。
靠近後營一里地左右時,見到了兩隊巡邏兵走來,她足尖輕點,無聲無息的從兩隊巡邏兵頭頂飛過,轉眼間便進入了後營,後營是軍機大營的食宿之地,她這算是暗訪也算是突襲,自然不會過分打草驚蛇,為的就是給他們一個驚喜!失憶以來,最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了……
太陽已經落山,士兵的操練聲卻不斷,這讓她很欣慰,不知看了有多久,直到整個軍機大營都燈火通明,她才回過神來,驀然有一種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的心情。她鮮有的退步了,徘徊在軍機大營的上方。
即便已經入夜,後營的巡邏也只見加密,看來大伙兒都還沒睡!
懷柔終于忍不住來到最後一處營房門前,那一間營房並未亮著燈,她揮手打開窗子,無聲無息閃入那間房子,腳尖剛一落地,只听一聲低喝,「何人?」
「鐵老兒,是我!」懷柔輕聲回話。
「公主?」鐵老兒一驚,躺著的身子騰地就從床上坐起,轉而跪在了地上,「老奴拜見公主,公主,您怎麼來了?」
「鐵老兒,這可使不得,快起來,都說了我再不是公主之身了,往後不必行禮!」懷柔看了一眼老人,神色凝重,慌忙去扶。直至老人起身才舒緩眉頭道︰「我…過來看看大家!」
「您有何事派人傳一句話就行了,何苦親自跑一趟呢?」鐵老兒大約五十多歲,他批好衣帶,話音一轉道︰「不過大家伙兒還真是都想您了,您如今來了,他們鐵定歡喜!」
懷柔淺笑,「都還好吧?」
「好!就是陰夜那小子前幾日進城出了一樁事情,受了點傷,不過如今無大礙了。我想著公主這些日子以來都沒什麼消息,大約是在忙著應對皇上……就沒將這個消息報給您……」鐵老兒猶豫了一下,緩緩道。
「陰夜出了什麼事情?」懷柔忽然向北角的壁櫥處走去,聞言回頭看向鐵老兒。
「陰家不知為何撞見了他,要他回去。他不回去,和陰家打了起來,所以受了傷。」鐵老兒道。
「哦?你說陰家人找到了陰夜?那這大營……」懷柔忽然有些擔心道。
「公主放心,陰夜行事極為小心,他費力擺月兌了陰家人才逃回軍機大營,,到如今已經有半月了,陰家人依然在城中四處尋找呢!所幸這小子學乖了,受了傷知道規矩了再沒出過大營,更別說進城了!」鐵老兒說到這兒,忽然嘆息一聲,「本來這陰家人也不會這麼費盡心機尋他回去,但是好似是陰家這一代本來既定的繼承人在一個月前得了重病不治身亡了。而老二卻是個女孩兒,不得傳承。陰家人這才知道悔悟,如今正遍布天下在尋找那年趕出府中的小兒子,如今得知他還活著,又是唯一的嫡系繼承人,怎麼可能輕易罷手?」
「嗯!我們過去看看他們!」懷柔伸手在壁櫥上一劃,壁櫥打開了一扇小門,她探身鑽了進去。
鐵老兒小心行事,見無人跟來,也鑽了進去。
跟著二人進入,打開的暗門無聲無息的關上。
暗門後是一處密道,密道僅能容下兩人並排行走,原本只容得下一名壯漢,因為二人瘦削,所以並排走倒也不擠。每隔幾米處,瓖嵌著一小顆夜明珠,大約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懷柔轉動了一下最後一顆夜明珠,一陣天旋地轉,她伸手一拉身後的鐵老兒,二人頃刻間向下墜去。
「這一條路也就公主和陰夜那小子敢走了,我老頭子可不敢,每次都要在山中走好幾個時辰的路才能到後山懸崖。」鐵老兒話落,又訝異地道︰「公主武功似乎又高了!」
「嗯!」懷柔應了一聲。
鐵老兒總感覺今日公主情緒不對,便不再說話。
大約半柱香,懷柔忽然伸腳踢了左側的壁角,壁角無聲無息打開了一道門,她拉著鐵老兒走了出去,眼前豁然開朗,是一處半山崖,尋常人定然想不到這懸崖之下還會有此景此地,所以此處也是機密之地,只有傷員或是暗衛才會隱居于此。不到萬不得已,她是絕對不會動用他們的,可以說是殺手 。
她駐足看了片刻,拉著鐵老兒順著繩索飛身而下,大約下了五十米處,她忽然伸手拽住崖壁的兩根蔓藤,順著蔓藤滑向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