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三年才一次,她那麼喜歡湊熱鬧怎麼會錯過,再說了,她可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遵守閨門的女子。
季琪听柳三說人已經在等著了,松了口氣,還怕被忽悠了。
她下了馬車笑著道「讓晉世子久等了!」
有求于人,臉色好看一點在所難免。
「知道就好,換上衣服就過來,時辰不早了。別耽誤本世子的時間!」丟了一包東西給她,瀟灑的轉身上了馬車等著。
囂張的模樣讓季琪心里不爽,暗暗撇了撇嘴,她上了馬車打開包袱一看,原來是一套男裝,她今日身上為了方便,也穿著男裝。
掀開車簾就要上馬車,莊晉瞟了她一眼,一腳把人踢下去「換衣服!」
「干什麼!」要不是柳三扶著,她肯定摔在地上了!
莊晉看她好端端的,說「難道你要穿這身進宮?」
「不好看嗎?這也是男裝呀!我挺喜歡的!」她拉著長袍在他面前轉了一圈,長袍飛了起來,讓他恍惚想起了中秋節那晚的畫面,心跳了一下。
他什麼都沒說,拉了一下鈴鐺甩了簾子,不打算和她多說。
季琪見狀連忙拉住車夫「等等,我很快就回來了!」一溜煙的上了馬車,生怕他們走了,她就進不了宮了,雖然很想硬氣的說愛走不走。
沒了他帶領,她就是擠破頭也進不了宮,只能委屈一下了!
很快的換了他準備的藏青長袍,再看看玄青的衣服,她頓時明白,這是工作裝呀。
還以為他有什麼辦法讓自己進去,原來是做小廝,仔細想想似乎也就只能這樣了。
她換好衣袍撩開車簾坐進去,馬車里的人正在假寐,瞄了她一眼繼續閉上眼,卻不忘吩咐「腿酸,捏一下!」
季琪看了看不大的馬車,沒發現第三個人知道他是對自己說的,她假裝沒听見,掀開簾子一角看著越來越多的行人,知道時辰不早了。
沒得到回應的人皺了皺眉睜開眼,就看見她面朝窗戶,側對著他,專注的看著外面的風景。瑩白的小手拉著深色的窗簾,顯得手指越發瑩白如玉。
他頓時沒了折騰她的興趣,索性閉上眼休息,今日起得早,睡得並不好,這會兒有些犯困了。
等了一會兒見他沒出聲,她悄悄看了一番,發現他已經睡著了,暗暗松了口氣,沒一會兒她也開始犯困,打了兩個哈欠,揉了揉眼楮,靠著車壁開始昏昏欲睡。
睡夢中似乎被顛簸了一下,她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繼續睡得香甜。
醒來時竟然發現睡在莊晉的腿上,而他還閉著眼楮在休息,在他沒發現之前,她連忙坐起來,臉上有些燒,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瞧著他還未醒暗暗松了口氣,決定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兒才停下,她理了理頭發,用腳踢了一下熟睡的人「到了!」
莊晉看了她一眼,眼神清明得很,讓人覺得不像是剛睡醒的。
她沒帶柳三,他只能帶兩位小廝進去,帶不了三個人。跟著他,季琪很順利的混了進去,她還是第一次進宮,心情有些小激動,看什麼都覺得稀奇,眼楮亂飄,被莊晉不客氣的罵了一頓。
「別像土包子似的,一點規矩都沒有,本世子若是被人笑話帶了個沒見識的奴才,到時有你好果子吃的!」
「你才沒見識,你們全家都沒見識!」她在心里暗自嘀咕幾句,她見過的稀奇東西加起來比他頭發還多。就當時這個皇宮還沒她去過的紫禁城大氣宏偉了。
不管他說什麼,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繼續左看看右飄飄,假裝沒看見他不悅的目光。
他們徑直去了馬場,馬場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他們算是來得最晚的了,還未走進馬場莊晉就變了一副紈褲子弟的模樣,她默默的看著,什麼話都沒說。
這兒是皇宮,他不會太胡來,不過她在他身邊,就算不胡來別人瞧著她面容白淨,清秀瘦弱,都把她當成了他的面首,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
季琪沒發現,若是知道了非戳瞎他們的眼楮不可,她看起來像面首嗎?
她進來就在找蕭瑞之的身影,無奈人太多,她根本看不到,正要站到高地去看看,被人拎著後頸的衣服拉了回來。
莊晉不悅道「別亂跑,小心惹了事丟了小命,我可不會救你的!」
「知道了!」畢竟還需要他的庇護,她沒計較太多,乖乖的跟著他走,莊晉和幾位狐朋狗友寒暄了幾句,笑眯眯的說今日上馬一定要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引得眾人一陣怪叫,似乎在笑他不自量力。
季琪才知道原來他也要入場,只是不知道他會怎麼做,若是那個月復黑的人估計有點看頭,若是草包的話,只能增加笑料了。
鑼鼓響起時是選手們準備的時間,她想趁機找蕭瑞之,被人拉進了一個臨時搭建換衣服的棚子里,懷里塞了一包衣服,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莊晉背對著她伸開手臂,一副讓她伺候換衣的模樣。
回應他的事一腳踢過去,以及整套衣服丟在他身上,她暗爽不已的跑出去,還未走兩步小辮子被人揪住,回頭就看見玄青冷著臉揪著她的頭發把人弄了回去。
莊晉揉了揉**看著眼前的人呵呵的笑了兩聲,他是被氣的,這個女人真是膽大包天,連他都敢打。
玄青把人丟了進去繼續守在門口。
季琪看著他走近,有些膽怯了,笑嘻嘻道「開玩笑而已,別當真嘛!時間來不及了,你還是快點穿好衣服出去吧!」
「這會兒知道怕了?」莊晉逼近她,看著她縮在角落里,忍不住笑了一聲「膽子不是挺大的,這會兒怎麼躲起來了,放心,本世子不輕易殺女人,若是個別女人不識好歹,老虎**上拔毛的話,本世子也不會介意髒了手的。」
他似笑非笑,說出這樣的話令水听了都會心里發庥,毛骨茸然的。
好在他只是嚇嚇人而已,並沒有下一步動作,盯了她一眼之後轉過身去利落的換了一身騎裝,慵懶的頭發被他利落的束好,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百倍,元氣泛發。
她抱著球桿跟在身後,目光掃過奼紫嫣紅一片的看台,不少千金小姐,公主女眷都出席了,果然是大型運動,否則難能集聚這麼多人。
她希望季夫人沒來,否則被發現了可就有麻煩了。
好在她穿著男裝,還是跟在晉世子身後,就算認出來了,她不承認,假裝被看見,她們也不能確定就是自己。
如此一想,她松了口氣,亦步亦趨的跟著莊晉走到馬場邊沿,比操場大許多的馬場上此時站了不少運動選手,以及他們的寶貝駿馬,趁著他和其他人寒暄時,她掃了一圈,在右手邊上看見了一群穿著淡黃色騎裝的人,其中一位正在和林康之說話的人不是蕭瑞之是誰?
她一激動,腳步就飛了出去,還沒跑兩步,衣服再次被揪住,她差點被前襟勒死,捂著脖頸咳了兩聲,暗暗在他腳上踩了兩下,氣得莊晉後悔把她帶進來,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喲!都這時候了大哥還有閑情跟人打鬧,難道大哥對這次的比賽胸有成竹?」
循聲望去,一位同樣穿著黑色暗紋勁裝的頎長男子站在三步之外,嘴角噙著一抹嘲笑的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讓人很不舒服,她皺了皺眉,當是狗叫。
偏偏這狗還不識相,繼續汪汪的叫著「父王說了,這次的冠軍我們一定要拿到,金陵城是繁華溫柔鄉,最是軟化男人的心骨,大哥若是不舒服今日可以不用上場的,父王也說了,他不會怪你!」
「多謝三弟關心,既然父王想要冠軍,我這個做兒子的怎麼能不盡力?就算是不舒服,今日也要上場為父王拼上一拼。」
兩人言語過招,季琪听出來他們兄弟感情並不好,他這位三弟看起來不好對付呀!
莊崇見他討不到好處,也不好當著大家面和他大哥撕破臉,勉強笑道「如此就等著看大哥的風采了!」
「過獎了!」莊晉小人得志的呵呵一笑,笑得莊崇心里一陣冒火。
莊崇不能把他怎麼樣,可是對付一個小廝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因此路過時,故意找季琪的麻煩,路過時故意丟了腰上的香袋,季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腳踢了出去,正好踢在肚子上「沒長眼楮,竟然弄掉了我的香袋!」
季琪捂著肚子跌坐在地上,疼得她臉都綠了,額上冒汗。
莊晉見狀,連忙上前把她扶起來,她難受得弓著身子。
莊晉不傻,他這個三弟是不能把自己如何就遷怒身邊的人,正好讓她遇上了,若是玄青踢一腳不算什麼,可她這副小身板怎麼守得住?
「三弟。你做什麼?」他生氣了,質問。
「大哥可要好好看著身邊的人,竟然把我的香囊弄掉了,這可是我娘親自縫給我的,若是弄髒了她賠得起嗎?」
莊崇有恃無恐的搬出莊王妃,讓莊晉和眾人啞口無言,比起一個命賤的小廝來說,莊王妃代表著孝義就要貴重多了。
季琪捂著肚子一時沒緩過起來,听他這樣一說,差點暈了過去,媽蛋,今日這一腳她記下了。
這邊的爭執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林康之瞧了一會兒捅捅蕭瑞之示意他看看「晉世子和他弟弟鬧矛盾了,一個弟弟都這麼囂張,難怪晉世子呆在金陵城不願意回去,想來那個王府也沒他的一席之地了。」
「倒是沒想到你還怎麼熱心,別人的事情都這麼關心!」蕭瑞之看了一眼不在意,掃了一眼看台上眾多女眷,若是她來了不知道又是怎樣的光景。
林康之假裝沒听見他的取笑,盯著那邊又看了一會兒,看著看著他突然皺了皺眉,狐狸眼微眯,然後激動驚訝的拉了拉身旁人「瑞之瑞之,你看那個小廝是不是,是不是那位柳小姐」
話音未落,蕭瑞之猛然看去,此時正被莊晉扶著離開的人,盡管側對著他們,他還是看清了除了她還能是誰?
大腦空白一片,他顧不得多想她是怎麼進宮的,又是怎麼和莊晉扯上關系的,他只覺得驚訝中更多的是憤怒,她怎麼可以和他如此親密?
「喂,瑞之,瑞之,比賽馬上開始了,你去哪?」
「怎麼樣?要不要看大夫?」莊晉看她滿頭大汗,臉色慘白,心里愧疚了,若不是他,莊崇也不會遷怒于她,她也不會白白受這一腳,他可以想象那一腳有多重。
莊晉暗暗發誓,此時不能把他如何,將來一定會把今日這一腳加倍的討回來。
「還好,不用找大夫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肚子還有些隱隱作痛,她抹了一把汗,感覺一道熟悉的目光,偏頭就看見蕭瑞之面色陰沉的走來,她下意識推開莊晉站起來,月復部一陣抽痛。
蕭瑞之盯著她看了一眼,季琪剛要打招呼就被他不由分說的拉著就走,她肚子還有些疼,根本走不快。
走了沒兩步,另一只手也被拉住,莊晉欠扁的聲音傳來「蕭大人這是做什麼,她可是本世子的小廝,沒有本世子的吩咐哪都不能去!」
「你是他的小廝?」看了莊晉一眼,蕭瑞之語氣詢問,眼楮卻盯著她,無風無波,季琪知道這樣的他才更可怕。
她連連搖頭「不是!」
莊晉聞言,拉著的手松開,什麼都沒說扭頭走了,她都承認不是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說的話你是不是從來都沒記住,為何又和他在一起,還舉止那麼親密,你到底知不知道男女大防?」
把她拉到安靜的地方,一直強忍著怒氣的蕭瑞之爆發了,對著她就是一陣呵斥。
「誰讓你不帶我進宮的!」她還埋怨起他來「說到男女大防,蕭公子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孤男寡女,拉拉扯扯的,被人看見了對我的名聲不好!」
「哈!」蕭瑞之從來都知道她很會說話,也知道如何讓人無話可說,這倒打一耙的本事他可是學都學不會的。
「還名聲,你還有名聲嗎?你都已經和我有了親密關系了,你以為別人會在乎?」他一生氣便有些口無遮攔了,說者無意,她听起來就有心了。
「你什麼意思?」頓時變了臉色,如果她沒听錯,他這是嫌棄自己了?
「快開始比賽了,我不想和你多說,季琪,以後不準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你要知道,一個女人的名聲對她有多重要,我不希望以後娶得妻子有詬病!」說完不看她難看的臉色,甩袖離開。
季琪氣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又不甘心就這麼放他走了,在身上模了一通沒什麼稱手的東西,所幸月兌了鞋子丟過去。
蕭瑞之被打得一愣,看著鞋子從頭上落到肩膀上,再掉下去,臉色變了幾變,回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她今日的行為真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