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聲,床沉了沉,她知道他已經上床了,她躺著不動,背對著他沒吭聲。
莊晉月兌了衣服放在一旁,除了鞋襪躺在她身邊,感覺滿足極了,只是床太不結實了,他一動就咯吱咯吱響,他怕她嫌棄,沒挨著她,兩人中間隔著一碗的距離。
他看著眼前的身影踏實了,吸了口氣全都是她的氣息,讓他安心,讓他心滿意足。
屋子里很安靜,他躺下沒一會兒,安靜的屋子里響起咕嚕嚕的聲音,他有些不好意思,瞧著她沒動靜,自欺欺人的想她沒听見。
晚飯他沒吃多少,他向來胃口不少,她又在身邊,放松下來的他胃口也好了許多,餓了很正常。
咕嚕咕嚕的聲音隔了一會兒又傳了出來,季琪還是假裝沒听見,他也沒說什麼,暗暗揉了揉肚子。
咕嚕咕嚕
莊晉「」
季琪「」
「咕嚕」
「你夠了!」這次,季琪忍不住了,煩躁的掀開被子瞪著他,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羞紅的面容。
莊晉很無辜的說「我可以忍著點,娘子睡吧!」
「咕嚕咕嚕的叫著誰能睡得著?」她把他吼了一頓,氣呼呼的穿衣服下床,他不明所以,看著她走了出去,不放心的跟了出去。
她在廚房翻翻找找,發現沒什麼可吃的,瞧著放在櫥櫃里的兩個雞蛋,她決定用剩下的米飯被他炒碗蛋炒飯。
他跟了過來,大尾巴似得跟在她身後,看她忙碌,他說「別弄了,我不餓!」
「又沒說是給你吃的,我自己吃不行呀!」她一句話成功的噎得他無法可說,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燒火刷鍋。
廚房的事情他是一點都不會的。君子遠庖,他就是這樣的人,不過她在這兒,他舍不得走。
這還是第一次炒蛋炒飯。她有些擔心味道會不好,原本想給一個雞蛋的,她想了想把兩個雞蛋都打了進去,明日讓人去買些回來就好了,一大碗米飯只一個雞蛋根本就不夠。
一番翻炒,米飯的香味和雞蛋的香味泛發出來,蹲在地上燒火的人眼巴巴的盯著色澤明亮,香味四溢,黃白相間的蛋炒飯吞了吞口水。
季琪瞥了他一眼,有些得意得嘴角含笑。放鹽放醬油,沒有青菜蘿卜絲,這是最簡單的蛋炒飯也是最純粹的蛋炒飯。
翻炒得差不多了,她舀起來,莊晉怕燙著她。接了過去,她舀了一碗水開始刷鍋,收拾好灶台她回頭就看見眼巴巴的盯著炒飯,想吃又不敢吃,一臉糾結的人。
她洗了一把勺子插在堆出來的炒飯上「吃吧,給你炒的,吃完把碗刷了就睡吧!」
「娘子。謝謝你!」他很感動,一手捧著碗,一手抓著她不讓她走。
「嗯!」她應了一聲,說「快吃吧,不是餓了嗎?別吹涼了!」
他點點頭,拉著她坐在門檻上。吃了一口蛋炒飯,不知道是因為太餓了還是她炒的,他覺得美味極了,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炒飯!
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吃炒飯!
「好吃嗎?」看他吃的香甜。她問。
「好吃,娘子炒得太好吃了!」他笑容滿足,舀了一勺子給她,她張嘴吃下去,贊同的點點頭。
「味道確實不錯,若是有青菜更好了,下次放青菜試試!」他又舀了一勺子給她,她張嘴接住,一大碗蛋炒飯,兩人你一大口,我一小口,沒多久就吃得干干淨淨,季琪看他把最後一粒米飯吃下去,很有成就感。
他是準備刷碗的,季琪看他廣袖長袍,不像是會坐這事的人,讓他放下,兩人用鹽漱口,她洗了把臉,他又泡了一個腳,才重新躺著。
大概是因為一碗飯的原因,兩人的隔閡消除了,他爬上床就把她抱在懷里,她掙扎了一會兒掙扎不了,狠狠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疼得他大呼小叫的哎喲哎喲,以為她不知道他是裝的,她哼了一聲,在他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一腿搭在他腿上,舒服的睡去。
他听著她徐徐的呼吸聲,知道她睡著了,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滿足的抱著她香甜的睡去。
早上醒來就對上一雙亮閃閃的眼楮,她被嚇了一跳「嚇死我了,做什麼盯著我?」
「怕是做夢!」他笑著湊過去,在她嘴角親了一下「原來不是做夢,娘子,早上好!」
「好你個頭,快起床了!」她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他也不在乎,膩歪的把她抱在懷里「娘子,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好!」她想也沒想,拒絕。
他沉默的看著她,見她沒再多說,知道不是開玩笑,有些悻悻的穿衣起床。
一大早,何大嫂起來做早飯,還在發愁早上該做什麼,她打開櫥櫃看著一盆的雞蛋,揉揉眼楮以為是看錯了。
洗漱過後,她給他倒了一盆洗臉水,說「你回去吧,我不回去。」
「不回去也沒關系!」他神色不改,滿不在乎的說。
季琪听了有些心酸,她說不回去是賭氣的話,他竟然說不回去也沒關系!
沒關系嗎?
有關系!!!
她正要發怒,就听見他說「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我就住在這兒!」看著她,眸光溫柔「和你一起!」
季琪發現,他越來越會花言巧語了,她差點就感動了,撇撇嘴「隨便你!」
早飯是粥,粗面窩窩頭,咸菜,還有一碗韭菜雞蛋,綠油油的韭菜,黃燦燦的雞蛋,很有美感又很有食欲。
韭菜雞蛋他們不經常吃,三個孩子的目光都盯著那碗韭菜雞蛋,何大嫂看了他們一眼,他們愣是不敢夾。拿不出什麼東西,這盤韭菜雞蛋是用來待客的,再說了,平白冒出那麼多雞蛋。她還有些惴惴不安呢。
季琪知道何大嫂的心思,她給阿芝他們一人夾了韭菜雞蛋,又給自己夾了一些,她給的何大嫂不好多說。招呼著莊晉多吃點。
他沒客氣,筷子到了韭菜雞蛋的碗里就拔不出來了,眼看著一碗菜就快被他吃光了,她踢了他一腳,他幽怨的看了她一眼,被她瞪得默默的喝粥不敢吭聲。
飯後,瞧著他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皺眉「你真不回去?」
「娘子在哪我就在哪,我們是婦唱夫隨!」他笑著說,誰說他不想回去的。要不是她在這兒,他是一刻鐘都不想多呆。
他的出現給這個家帶來了太多的困擾,季琪看在眼里,終究是不想給善良熱情的何大嫂他們添麻煩,她也知道。他說到做到,自己不回去他肯定不會回去的。
她洗了手,沒找到擦手的布巾,又舍不得弄濕衣裙,她轉身,一直跟著她的莊晉就成了她可移動的抹布了,在他干淨的長袍擦干手。他一點都不在乎,還樂呵呵的瞧著她。
玄青瞧著這一幕,覺得他家主子太沒原則,太沒威嚴了!
她沒什麼可收拾的,換上的粗布衣服,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放在折疊好的衣服上。她走了出去,身後跟著一個滿臉笑容的大尾巴。
辭別何大嫂,她拉著季琪的手和她說體己話,大意是讓她和和氣氣,別任性。嫁了人就要以夫為天,切不可任性妄為,離家出走。
季琪耐心的听著,知道她是一番好意,也沒什麼不悅的意思,和阿芝他們擺擺手,她扶著莊晉的手穩穩的上了馬車。
馬車里,莊晉盯著她滿面笑容,讓人有種奸計得逞的感覺,她瞪了他一眼,他不在乎,抓著她的手捏了捏,這時他才發現她手上不少細小的口子,有的結痂了,他心疼,皺眉「怎麼弄的?」
「被竹片割的,沒事!」她收回手,她算是輕的,何大嫂常年編織竹籃,手上已經磨了厚厚的繭,傷口就更是不計其數了,三個孩子手上也不少傷口,她已經很注意了。
「疼不疼?」他低頭親了親她的手,關心問。
「不疼!」傷口不大,現在都快痊愈了,所以不疼,再說了,有他如此關心,她又怎麼會感覺到疼呢!
回到府上,得知消息的小春她們迎了出來,看見她眼眶紅紅的,像是被拋棄了一般,她說「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把眼淚收收,沒得讓人看了笑話!」
「夫人回來就好了,奴婢擔心壞了!」小春接過玄青手里的行李,對她說。
小夏贊同的點點頭,她們可是記得世子的臉色,那幾日她們嚇得不輕,幸好夫人無礙,不然她們也沒什麼活頭了。
她梳洗了一番,在何大嫂家,梳洗不方便,她總覺得不干淨,一回來就吩咐了下去,小春給她清洗頭發瞧著發黑的水,嘖嘖兩聲,嘖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幸好頭皮不癢,不然三四天才洗一次頭發,她早就癢死了。
梳洗後她坐在窗台前晾頭發,小春拿著布巾準備給她擦拭頭發,一只大手伸了過來,拿著布巾像模像樣的給她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他有些笨手笨腳的,手指掛著她的頭發有些疼,回頭瞧著是他,她意外了「怎麼是你?」
「沒事就過來了!」他認真的擦拭著,她頭發很長很黑,還未焗油有些難纏,他認真溫柔的擦拭,她懶洋洋的趴在窗台上昏昏欲睡。
「別睡,會著涼的,等頭發干了再睡!」把人搖醒,他趁著她迷迷瞪瞪時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她控訴的瞪了他一眼,拿著檀香木梳,梳理半干的頭發,他拿著布巾繼續擦拭。
頭發干了她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小春她們擺好飯菜讓他們用膳,飯菜很豐盛,雞鴨魚肉應有盡有,在何大嫂家吃得不好,不是咸菜就是青菜,她都沒吃過葷菜,這會兒滿桌子的葷菜,她吃得很香甜,季琪夾了一個雞腿放在她碗里,她不客氣的吃起來,覺得味道好極了。
下午她睡了一覺就天黑了,醒來發現他也躺在身旁,有些意外,她還未清醒,在床上做了一會兒才穿衣服起床。
她的動靜驚醒了莊晉,看了看窗外已經天黑了,打了一個哈欠坐起來,把她撈進懷里「娘子睡得好嗎?」
「我要穿衣服,你坐好!」睡得挺美好的,夢都沒做一個。
「噢!」怕把她惹毛了,他抱著她膩了一會兒,在她溫軟的臉上親了一口,心滿意足的穿衣服起床。
晚膳後他們出去走走消食,走了一會兒在亭中休息,他把人拉進懷里,尋著她的唇吻了下去,她推了推他,推不動,他把人緊緊抱在懷里,大舌頭啃咬著她,撬開牙齒鑽了進去,強勢又急切,像是要把她吞下去。
一番深吻後,她靠在他懷里喘息,他親了親她的發頂,把她抱在懷里,心滿意足,心情愉悅的把玩著她的手指。
她手上有一股中藥的味道,是他涂得藥膏,說是對傷口有好處,她的傷口都好了,拗不過他只能讓他親自抹了藥膏。
他們在亭子里坐了好一會兒,覺得夜深了才回去,他提著燈籠,她挽著他的手臂在身旁踩著燭光蹦蹦跳跳,像只歡快的兔子!
她上午梳洗了一番,晚上只泡了個腳,坐在梳妝台認真的卸妝,梳理過腰的長發。
他沐浴出來,身上穿著睡袍,衣帶松松垮垮的系著,有種凌亂之美。他從身後抱住他,低頭在她發間嗅了嗅,說「好香呀!」
她推了推他,沒說話,他嬉皮笑臉的又抱了上去,從首飾盒下掏出一個卷著的紙條給她,一看就知道是誰送來的,她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淡淡,她遲疑了一下,打開紙條一看,熟悉的字跡讓她心微微一跳「安好!勿憂!」
沒事就好,她暗暗松了口氣,瞧瞧的看了他一眼,莊晉湊過去壓著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一會兒才松開,把人打橫抱起「不早了,我們睡吧!」
「你不生氣嗎?」這樣風平浪靜,實在是不像他。
「生氣也沒用,若是又傷了你,我會更傷心!」把人放在柔軟的床上,小春小夏見狀,收拾好東西快速的退了出去,順手關上門。
「阿琪!」他低頭,拉開她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膚,微微的涼意讓她格外清醒,他低頭在她心髒的位置親了親「阿琪,你能把我一個人裝著嗎?」
他的意思她明白,對上他小心又期待的目光,她撫了撫他的臉,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好!」
「阿琪!!!」他動容,低頭吻住她,溫柔又熱情,大手也沒閑著,裝進衣襟撫上她的柔軟。
這一晚,他們溫柔又熱情的一次又一次,抵=死=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