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特真的和洛洛相依還有小狸鳳火一起離開了神殿,向著城堡走去。雖然很想勸說海神大人不要去找小人魚,但是洛洛相依卻想不出來什麼好的借口。一路這麼糾結下去,眼看著城堡就在眼前了。
「呃……那個……海神大人?」洛洛相依猶豫道。
「叫我穆思特就好了。」海神側身微笑道。
「那個……穆思特……大人?」洛洛相依道,「我們真的要去城堡?」
「廢話。」還沒等穆思特回答,小狸先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問些不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
「呃……那個,穆思特大人,我們這麼過去不太好吧……」
「叫我穆思特就好。」海神再次強調,「沒事,我只是去見莎娜,又不是去找事的。」
「……」你的確不是去找事的,不過估計你一出現,整個城堡都該亂套了。
「還有什麼要問的?」穆思特笑問道。
「……沒了……」
「如果還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出來。」
「嗯。」
……
轉眼四人已經來到城堡門前,見到洛洛相依,衛兵們第一反應就是沖過來將手中的武器對準她︰
「王子有令,不允許你再進入城堡。」
「……」你以為我現在就這麼想進去?洛洛相依翻白眼,然後轉臉換了一副表情對穆思特道,「你看……不如我們先回去?」
「來都來了走回去多麻煩。」穆思特上前一步,洛洛相依還沒有看清他做了什麼,那兩個衛兵已經倒在了地上。
「……」海神大人你這樣做真的好麼?
「我們進去吧。」穆思特轉身微笑道,然後率先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洛洛相依嘆了一口氣,小跑幾步跟了上去。
因為海神臨出門前換了一套比較大眾的衣服,所以他們這麼走在大街上倒也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不過洛洛相依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自己算是被這個城堡通緝的倒霉孩子,要是被認出來絕對會出事的。
和穆思特一起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城堡。在洛洛相依的帶領下,他們找到了小人魚暫時居住的房間。
「穆思特大人?」見到來者是誰,小人魚愣住了。
「好久不見。」穆思特微笑,然後對洛洛相依說道。「我和莎娜聊一下,你們能不能先去外面等等?」
「嗯。」洛洛相依點頭,「你們最好快一些,我可不想和城堡里的衛兵們起沖突。」
「嗯。」
和洛洛相依一起等在外面,小狸和鳳火一起注意著周圍的動向,洛洛相依則站在原地發呆。
不知道兩個人究竟聊的什麼……真的不會出事麼?洛洛相依一邊想著一邊忍不住想著小人魚的房間望去,但過了這麼久,也沒有人要出來的意思。
「主人別擔心了。」鳳火湊過來道,「海神就算再生氣也不會在這里公開發火的。」
「……也就是穆思特真的會很生氣是麼==……」
「生氣是自然的,莎娜是人魚族王族的繼承人。就這樣丟下人魚族的子民們只為了一個人類,海神不直接發火弄個海嘯淹了這里已經算是脾氣很好了。」小狸道。
「……為什麼听起來這麼恐怖……」洛洛相依無語,「穆思特真的有那麼嚇人?」
「有!」鳳火很堅定地點頭,「海神是神話諸神中脾氣最好也是最不好的,生氣起來就算是光之神也沒有辦法。」
「……我越來越擔心小人魚了。」
就在鳳火和洛洛相依聊天的時候。穆思特終于走了出來,見到他們,穆思特輕輕微笑了一下,然後道︰「走吧。」
「走?說完了?」
「嗯。」穆思特輕聲應道,然後轉身離開。
「……」到底發生什麼了?洛洛相依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小人魚站在門口,一臉悲傷。
「小……」洛洛相依剛張口想說些什麼。就被小狸拽走了。
「你現在最好不要去找小人魚,不然穆思特百分之百會發火。」小狸提醒道。
「可是……」
「沒有可是。」鳳火道,「主人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好吧……」
剛走了沒幾步,小人魚突然沖了過來站在穆思特面前。
「我不會放棄的,就算背叛整個人魚族我也不會放棄!」一字一頓,她看著穆思特的眼楮道。
「……」這是什麼情況?
「是麼?」穆思特依舊微笑著。但是洛洛相依听到他的聲音卻感覺得莫名的寒冷。
「沒錯,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回頭的!」小人魚堅定道。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穆思特保持著笑容,眼楮卻已經眯成一條縫,表情看起來十分詭異。
「……」見到穆思特這個表情。小人魚也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從來沒有見過面前這個人生氣,雖然大家一直都傳他的脾氣很不好。可是,在自己的記憶中,穆思特一直都是微笑著的,一直一直,都是對著自己微笑著的。
「我們走吧。」穆思特恢復了往常平淡的語氣,轉頭對洛洛相依道。
「啊?哦,好!」洛洛相依應道,然後跟在穆思特的身後離開了。
「真的沒事?」洛洛相依小聲問小狸。
「噓!」小狸白了一眼洛洛相依,「現在不要說話,除非你希望看到這里在下一秒變成一片汪洋。」
「……」好吧,我沉默。洛洛相依小心翼翼地跟著穆思特,生怕他真的生氣首當其沖的就是自己倒霉。
「不用這麼緊張的表情也沒有關系。」穆思特側頭對洛洛相依道。
「啊?我沒有緊張啊……哈哈……哈哈……」
「……白痴==……」小狸見到洛洛相依的反應,無語道。
「是麼?那最好。」穆思特站在海邊,遙望遠方,然後緩緩道,「你應該听白狐和鳳凰說了,我是神話眾神之中最讓人害怕的一個,因為我生氣的時候十分恐怖,沒有辦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一個人生活在海底,建設神殿的時候也專門選擇了一個偏僻沒有人會來的地方。我一直以為,我會這樣一直一個人繼續下去,因為神本來就是寂寞的,我們擁有無限的生命,只能看著一切都離自己而去,但時光飛逝,我們卻還是當年的那樣,不曾改變。」
「認識莎娜是一個意外,我的神殿周圍被我特意布置了等級高並且難以對付的怪,可是她卻迷路不小心走到了這里。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很小很小的人魚,躲在珊瑚叢中,怯怯地看著我。那之後她經常來看我,雖然我一再強調這里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可是她總是說我一個人太寂寞,想要來陪陪我。那個時候她還不懂事,不知道我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海神穆思特。」
「再後來看見她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她總是在固定的時間來找我,我神殿中那些游來游去的小魚也是她帶過來的。雖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她卻沒有像別人一樣避開我,我們像朋友一般,真的很開心。」
「她遇見王子之後第一個找我分享了這個秘密,她說,如果能夠變成人類就好了,如果擁有了雙腳,就可以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那個時候我狠狠地訓斥了她,不為別的,人魚族世代都和人類交惡,因為大海是人魚的家,但人類卻只會破壞這一切。我告訴她你們不可能在一起,就算你通過某種方法變成了人類,你們也不可能永遠在一起。人魚就是要生活在海底的,即使變成了人類,你的壽命也因此會比一般的人類要短很多。可是……她告訴我……她不介意。」
「後來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她找到你幫她收集做變身藥水的材料,自己煉制了變身藥水,但那個藥水喝下去雖然能夠讓她變成人類,卻只是暫時的,如果不能早日變回人魚回到大海,她先是會慢慢變得懼怕水,到最後再也無法回到大海。我之上還有水神,她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非常氣憤,即使現在我勸說她再給莎娜一些時間,但總有一天,她的天罰會降落在她的身上。」
「種族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即使擁有了人類的外表,人魚依舊是人魚。離開了水,她的身體也會變得越來越弱,這樣下去,不用等到水之身的懲罰,我想她很快就會死了。」
「我只是想幫助她,但也許表達方式很有問題吧。對我來說,莎娜是特別的,我希望她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是我不希望這樣的幸福就像曇花一現一般,短暫即逝。我們剛才聊了很多,但從頭到尾,她都不願意離開王子回到深海。沒有時間了,她已經沒有時間了,可是我卻不知道怎樣做才能保護她。她的妹妹也來找過我,很多人魚都來求我希望我能幫助莎娜,可是我無能為力。神也並不是萬能的。」
「說了這麼多,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呢?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做,才能達成所有人的心願,即不會讓那些來求我的人魚們失望,又不會親手奪走莎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