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塵吃了麻黃,躺在草堆里昏昏欲睡。
夢中,看見了戰火紛飛的丘耳城。
城頭上寒風呼嘯,前方吳軍的陣營,猶如狂浪一般席卷而來。
槍,戟, ,劍……
楚輕塵不知道自己身上染了多少血,也不知道有多少兵器刺在了自己的身上。
「輕塵」一個熟悉身影闖入視線。
楚輕塵略略打量了一番,趙允一身藍色的戰甲,黑色貉子毛大氅,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狼狽,沒有沾上一滴血,翩然若風。
他看見楚輕塵的情形,滿面震驚,嘴唇滾動著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朦朧中听見鳴鼓收兵的聲音,聞見了濃郁的谷香。
楚輕塵睜開眼楮就瞧見徐煙雨手捧著一只破口的陶罐喝著糜子粥。他咽了咽口水,干咳了一聲。
徐煙雨抬起頭來就看見欲言又止的楚輕塵,便把涼在旁邊的粥給他遞過去,「我以為你要睡到晚上才醒呢?看你那弱不禁風的樣,想不到恢復的這麼快。」
楚輕塵接過瓦罐就喝了起來,听了徐煙雨的話差點沒把嘴里的粥噴出來,弱不禁風,這話從何而來,他雖不能以一敵百,但要論臂力軍營里沒人能敵得過他,他一夢就回到了數十年前,老天這是在考驗他的承受能力嗎?
楚輕塵三兩口便將粥喝的見了底,臉一紅,干笑道,「不知還有沒有,我身子虛,多吃兩口才撐得住。」
「有是有,不過現在不能吃了,你也知道你身子虛,要是撐死了,我找誰去?」徐煙雨抽過他手里的瓦罐,照他這樣的吃法,她存的糧食一個月都堅持不了,看來得盡快把他身體養好,想辦法離開這里。
一頓飯後,天已漆黑。
楚輕塵看著滿眼的干草,回想方才夢見的畫面,那是自己死前的場景,自己確實死在了趙允懷里,而周國的援軍未到,丘耳城必定會被吳軍攻下。
還真是毫無意義的一場夢,他以身殉城,這算什麼交代,還真是讓人死不瞑目,怪不得老天給了他重活一世的機會。
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是徐煙雨正在往草堆里面鑽,楚輕塵警覺的盯著她,這是鬧哪樣?
「一起睡吧。」徐煙雨說完,覺得很容易讓人誤解,便補充一句道,「現在這種處境,我要是病了誰來照顧你,而且現在壓根連藥材都沒有。」
楚輕塵盯著她看了半晌,凌亂的頭發蓋了滿臉,目不轉楮一動不動,分辨不出任何表情。
徐煙雨開始不耐煩了,難不成她還會佔他便宜不成,「好歹我是個女的,我都不曾介懷,你猶豫個什麼?」
楚輕塵動了動,半邊臉紅透了,終于有了點表情,猶豫了一下,「這樣于禮不合,我還是睡外面吧。」說罷起身便往草堆外面爬。
徐煙雨一把把他拉了回來,「這里杳無人煙,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人知道,你想要為了那些不能當飯吃的規矩活活冷死,那也要先把我的酬勞給我了,再去死不遲。」
徐煙雨把他埋進干草里,也跟著鑽了進去。徐煙雨覺得自己越來越有當女土匪的潛力了,遇到這種不听話的直接撲倒了事,誰也拼不過她力氣大呀。
草本就不多,一個人睡還稍微舒適一些,兩個人就只能擠在一起。
徐煙雨嗅著從楚輕塵身上散發的怪味,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把身子轉向另一邊,美則美矣,可這氣味還真心讓人接受不了,她在難民堆里生後了一個多月,什麼臭味汗味沒聞過,自問不是個挑三揀四的人,但是楚輕塵身上這個味,惡臭中間帶著腐臭,她不得不嫌棄一下,否則實在有失水準。
楚輕塵身體不自在的卷著,佔據了大半個空間,徐煙雨沒忍不住伸腳將他往里面踢了踢,「你們世族不是最在意自己的形象嗎?我覺得你與其在意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怎麼把你身上的臭味去掉,實在是有礙觀瞻。」
「條件艱苦,能省的便省了吧。」楚輕塵不是沒聞到自己身上的尸臭味,在戰場上待了十幾年,這種味道早就刻進了骨子里,這股異臭味沒有讓他不舒服,反而覺得這樣才能感覺自己活活的存在這世界,自己不是在做夢。
月光零碎從石縫中漏下來,夜風颯颯,拂過樹丫時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兩人或許是太累了,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臨睡前迷糊中,徐煙雨還不忘用手把鼻子堵著。
翌日,徐煙雨一覺睡到天色大亮,過了這麼久,前世睡懶覺的習慣還是沒改過來。
稻草上的另一頭空蕩蕩,沒人,不會是跑了吧?徐煙雨硬將自己藏在厚厚的草堆里身體拖了起來,發現楚輕塵卻早已經在外面打拳了。
雖然看不懂,但看那架勢,還挺能唬人的。
見到這等情形,徐煙雨精神陡然來了,一溜小跑到楚輕塵身側,「你會武功?」
楚輕塵覺得沒有回答她的必要,繼續揮舞著雙臂,淋灕的招式一出,向徐煙雨襲來。
徐煙雨一看不對,伸手一撈、一扔,楚輕塵就被摔在了地上。
「痛」楚輕塵躺在地上**,自己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她的武功,哪知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摔倒了地上,看她的動作不像是有武功的模樣,為何力氣回這般大?難道是天生蠻力?可惜了,竟然是個女的。
「你這麼怎麼不經摔啊,我以為你會武,這完全是失誤,別在意啊。」徐煙雨連忙把他拉起來,幫他把他身上的塵土拍掉。
哪知道剛站起來的楚輕塵直接又被拍到了地上,「你要想弄死我就直說,又何必救我。」
楚輕塵怒了,自己憋屈的死了,老天憐憫重活一世,沒想到隨便冒出來的個小丫頭都這麼強悍,這是嫌他不夠倒霉,給他添堵呢?
「誤會,純屬誤會啊,我這一身蠻力,我自己也控制不了。」徐煙雨暗道不好,看著他板著的臉,這玩笑開大了,得趕快補救,「我也不知怎麼了,生了一場大病後,這蠻力突然就冒了出來。」徐煙雨眼中擠出幾滴淚花,語氣嗚咽,「不注意就把家里的東西全弄壞了,繼母心狠,把我趕了出來。」說完,徐煙雨就用衣袖掩著臉,‘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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