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再說。」燈籠里的光被風吹的忽明忽滅,聲音亦被烈風吹的有些破碎,語氣里辨不出情緒。
「是試探我?還是有事找我?」徐煙雨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目光和語氣都平靜的令人心悸,「想好再回答,否則之後你們再想說什麼,本宮是斷然不會再听的,本宮可從不開玩笑。」
這不過是徐煙雨的試探之言,看她們的樣子,不像是有惡意,一切似乎都是裝出來的,如果這樣都不說實話,那就不知道到底是裝的還是有別的原因了?
兩人不安的眨了眨眼楮,小椅子腦袋耷拉下來,那侍婢小聲道,「奴婢晚秋,這是奴婢的弟弟小椅子,想請公主垂憐,收留我們姐弟。」
徐煙雨聞言,眉頭緊皺,「你們憑什麼認為本宮會幫你們?」
這兩人聰明是聰明,只是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徐煙雨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遇到兩條蛇,幫了他們之後,會不會反過來咬自己一口,如果真是這樣,「竟然如此,就留下來吧,給你們一個月時間,看你們到底有什麼本事,值得本宮這樣做。」
晚秋聞言,身子俱顫抖了一下,連忙磕著頭道,「奴婢必當為公主效忠。」
見小椅子愣著,抬手又拍了小椅子的腦袋一巴掌,「快給公主磕頭!」
「師傅說我聰慧罕見,拍壞了你賠得起嗎!我以後要是笨了一星半點,就算是你是我姐姐,我師傅也饒不了你!」小椅子嚴肅的說道。
他這番形容,再加上說話的內容,讓周圍的侍女內侍都捧月復大笑,晚秋更是屈指又彈了他腦袋瓜一下,「你師傅要是有本事,那你干嘛還找我幫忙,有本事你找你師傅去啊!」
「你,你……」
「好了。」徐煙雨又好氣又好笑的瞪了晚秋一眼,她發髻滿插著落葉,落雪已經化成了水,沾濕了衣裳,形象也沒好到哪里去,繃住笑意道,「都下去吧,本宮累了。」
「你們有什麼事,今晚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仔細與我說,本宮要的是實話,可要想好了,考慮一晚上的時間應該足夠了吧。」
徐煙雨覺得這個兩人沒什麼太大心機,若真有心機的,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一眼讓人看穿,但如果是故意為之……那可就相當可怕了。
小椅子狠狠揉了揉腦袋,滿眼敬畏的看向冉顏,「我听大家說,公主你在太後王上面前極為說的上話,我們想求公主幫我們在太後王上面前說幾句話。」
徐煙雨皺起眉頭,這些宮里的人真是夠無聊的,果真是是非最多的地,這麼不負責任的話都到處亂傳,不知這宮里都傳成什麼樣了?
這宮里,素來就是女子的戰場,但凡是女子,哪個心里沒有自己的謀算?她是公主尚且都這麼多人嫉妒,算計著,要是宮妃更是難熬了,世界果然是公平的,享受著榮華富貴,也要承受比別人更多的壓力。
徐煙雨輕輕撥動著茶蓋,清脆的陶瓷相踫的聲音,冬梅听來,猶如催命的鼓聲似的,冬梅抓住自己的衣襟,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徐煙雨喝了一口茶,將茶蓋重重蓋上,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室里更加響亮,「你說的都是真的?」
冬梅聞言,抬起頭,直視徐煙雨道,「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公主前腳一出宮,冬雪和春來就去了王**里,十三和小豆子倒是一直待在宮里沒有什麼異動,還有幾個粗使的宮女和太監分別去了幾位夫人的宮里,奴婢一人沒能忙過來,具體去了哪位夫人的宮里,奴婢不知。」
「本宮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以後你也緊盯著這幾人,發現任何問題,立即上報。」
「呵」徐煙雨輕笑,轉身躺在了榻上。
床榻舒適,一夜好眠。
「公主,公主!」冬雪匆匆跑進來,「不好了,玉夫人懷孕了,王後請公主過去。」
徐煙雨轉頭看冬雪了一眼。
冬梅立刻斥道,「大清早的亂嚷嚷什麼,沒看見公主正在用膳嗎,還不跪下」
徐煙雨用完飯草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玉夫人懷孕,為何又是壞事?這話可是不能亂說,要是讓王上和太後听到了之後,當心禍從口出。」
冬雪臉色一白,連忙磕頭解釋道,「公主,奴婢可沒亂說,玉夫人懷孕了,可是在去向王後報喜的時候,經過婉夫人宮門的時候,卻被突然跳出來的貓傷了,現下太醫們正在醫治呢,恐怕凶多吉少了。」
「你那兒听來的這消息,本宮半點都沒听到消息,你倒是先知曉了?」但流言的傳播一向是不講究條件和邏輯的,這事與她沒什麼關系,王後眼巴巴的叫她過去又是為了什麼?
「是王後身邊的嬤嬤來的說的,說是王後請公主過去。」冬雪迫不及待的說道,「公主你看這時間不早了,要不……」
「混賬。」徐煙雨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
冬梅緊接著道,「你這話從何說起,玉夫人出事了,這事理應由王後處理,王後要是處理不了,就應稟報太後,由太後出面處理,公主乃未出嫁女子,這種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公主出面,這種連幾歲小兒都知道的規矩,王後且能不知,你這賤婢哪來的膽子,敢亂傳話,污蔑王後,小心我稟報了太後,撥了你的皮。」
冬雪何曾見到這麼大的架勢,身子頓時一軟,哀哀哭泣道,「奴婢失言,還請公主恕罪,此時千真萬確是王後身邊的嬤嬤來說的,奴婢不敢說謊。」
徐煙雨的臉色頓時一沉,才听說王後被太後警告了,這王後難不成還沒有受到教訓,她不動聲色道,「這話就糊涂了,莫不是你沒睡醒,听岔了?」
冬雪聞言,臉色頓時一白,淚珠頓時滾下來,她對著徐煙雨道,「奴婢沒有听錯,王後確實要公主去,公主要是不去,奴婢估計也活不過明日了。」
徐煙雨一听這話,就知道問題果真出在徐後身上,只是徐後用這麼蠢的方法非請她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于是她道,「這可是王宮,如今又有夫人新孕,怎麼會動不動就說死了?這話听著就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