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點點——我的新朋友。
對于我來說,你只是一個伴。
對于你來說,我就是你的全部。
以後,我們倆就相依為命,不棄不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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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景斑駁,路燈驟然熄滅,街上已經沒有其他行人。我們取出手電筒,三道燈光照亮回家的路。漆黑的夜,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耳邊還有????的聲響,冬季的水霧已經開始彌漫,能見度不足五米。
「糟了糟了!都十一點了!」嚴沁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夜光表,已經不能掩蓋她的慌亂。
藍雪晴抱住嚴沁,寬慰道︰「沒事,我送你回家。」
啊?沈澤洋還在嚴沁家樓下,藍雪晴送嚴沁?我想想都頭皮發麻,就連忙制止,「不可以——」
這道呼喊聲,掠過空曠的街道,顯得特別高亢,已經有一兩戶人家亮起了燈,我喊完就連忙捂住嘴。
藍雪晴和嚴沁都被我的舉動嚇著了,但嚴沁也不像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她有點失落地說︰「我自己回去吧,你們也要小心哦!」
「這樣吧,我們先送她回去,再一起回家吧,你去我家也可以。」藍雪晴建議。
「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再說下去,要麼穿幫,要麼跟嚴沁鬧僵。
穿過一條小巷,轉角處,有星星點點的燭光。我當機立斷,拉著藍雪晴拔腿就跑,藍雪晴也看到了那夢幻般的、透過厚厚水霧的光,她是個聰明的女生,沒有多問。嚴沁在後面喊,我沒注意她喊了些什麼。
我沒有去藍雪晴家,盡管她把我送到樓下,我還是有一點點害怕,只能緊緊握住手電筒,惦著手里的一大袋隻果。不停地將裝隻果的袋子絞在手指上,尋找細微的安全感。
「汪汪——」一聲犬吠,把我嚇得汗毛倒立,第一反應就是閉上眼楮,把手電筒照向聲源處。
擠出一條眼縫,我看到一張笑得很燦爛的臉,看過很多次,很眼熟,就是記不住。
「學長,是你?」透過電筒,我看到了一件一直心心念念的東西,「這是……?」我還不忘矯情地問。
「看你太孤單了,送一條小狗來保護你。」學長說完模了模小狗狗的頭。
「我還以為你說著玩呢。」
我的確沒有當真。
今年春天,我在宏達溜冰場見學長帶了一條很可愛的吉女圭女圭,它像一條小鹿,大大的眼楮,小小的頭,卷曲的小尾巴,光滑的純白色皮毛,有一種精致的美。
「哇!好可愛啊!」我發誓,見雲城中學校草的時候,我都沒這麼激動過。
學長遞給我一小片瘦肉,示意我看那條小狗,「你叫它點點,它就會過來。」
「點點……點點……」我勾起舌頭喚狗,不停地搖晃手里的物體。
點點歡快地跑過來,朝我搖尾巴。我把瘦肉放得老高,逗那條可憐的小狗。
美好的事物,總是會讓人升起佔有欲——我也想要一條吉女圭女圭。學長說,別看點點個子小,已經可以當媽媽生小狗狗了。等小狗出生就送我一條。
但現在,學長一直在嘆息,嘆很久才說︰「點點已經死了。我托朋友帶了一條長得差不多的吉女圭女圭。」
死了……?那麼可愛的點點已經死了。原來,一年的時間真的可以發生很多事,媽媽入獄了,點點死了。
「那,小狗狗,你也叫點點吧,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听!」我從學長手里抱過點點,這才發現它脖子上還有一條細長精致的鐵鏈,掛著一個小小的鈴鐺。
「狗狗都有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嗎?」學長問。一點也不覺得,把自己比作狗很難為情。
我看不清他的臉,只是把點點抱得更緊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要抱回點點?對了,點點多少錢?我給你,你在樓下等我一會兒。」
我听到學長爽朗的笑聲,「放心好了,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哪有要回來的道理?」
「哦?那你是不是想追我啊?如果是這樣,點點我不能要!」我不想無緣無故地欠別人人情,就直言不諱地說。
明明他沒有喝水,還是被我嗆得喘了好幾口氣,可能他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準確一點,他沒有想到這樣的話可以從一個女孩子口中說出來,還是用這麼淡定的語氣。
「咳……咳咳……我都讀高二了!十七歲,老牛吃女敕草也吃不到你頭上啊!摧殘祖國的花朵,不對,是雲城中學初中部新一任校花,會引起公憤!」
哦?我什麼時候擠進了雲城中學校花榜?是「**笑花」類的「校花」?
這個不重要,既然不是老牛吃女敕草,就不用擔心了。我抱著點點往樓上跑,「謝謝你!我會好好照顧點點的!」
「我叫文軒——下次見我,要是再叫我學長,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朝樓下喊︰「我不會叫你學長,只會叫你逗比學長,逗比學長再見!」
「記得喂點點吃肉,剛剛那個袋子里還有狗糧!」學長還不忘婆婆媽媽地叮囑。
取出舊棉衣給點點布置了一個小窩,看來看去都不是很滿意,或許,應該請藍雪晴給它布置一個小窩。我對這類事情沒有一點天賦。
我把點點的鏈子拴好,模著他的頭,自顧自地說話︰「點點,委屈你了,你先在這里住兩天,我白天都不在,你自己一個人好好玩,听到了嗎?」
「汪——汪——汪——」點點的叫聲很特別,不像大狗那樣嚇人。
我模了模點點的頭,「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哦!」
「汪——」
「點點,今天晚上,他跟她告白了,我多想說我喜歡他呀!可我不敢我是膽小鬼……點點,你听得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汪……」
整整一個晚上,點點都在汪汪汪,盡管我後來沒有再問它問題。按理來說,我應該被吵得睡不著覺才對,但奇怪的是,我睡得很香,是這半年來睡得最香的一次。